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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想起江硯池當時的臉色還心有余悸。他們取消定行程連夜飛北臨,第二天中午到達,沒回玫瑰園直接去了蘭亭公寓,卻撲了個空。再等得到消息來西州,已經是晚上。昨夜他又執意住在這家破舊的小賓館,必然睡的不好。 三個小時后,到達北臨。 時茵開口,“楊助理,麻煩路邊讓我下去?!?/br> 楊晉遲疑,瞥一眼后面閉著眼睛的江硯池,沒敢停車。 時茵看看外面,正是北臨二院附近。 她微微揚聲,“楊助理,前面日安茶餐廳停車?!?/br> “什么事?” 江硯池睜開眼睛。 “我約了人?!?/br> 江硯池看一眼前面,沒再說什么。 車子停在日安門口。 “謝謝?!睍r茵開門下車,頭也不回。 她約了溫海曉,就在二院附近的茶餐廳。 四歲離開后,母親不常帶她回外婆家,她也很少能見到這個兒時的哥哥。 再大些等她能找機會自己回去,溫海曉已經在別的城市學醫,他們就更難碰到。 回想上一次見他,已經是好幾年前他放暑假回家。 而如今,他已經如愿成為一名醫生。 兩人點了簡餐。 如記憶中一樣,溫海曉是溫暖,善解人意的。 他的笑容也一如既往地讓時茵感到親切。 他們聊了很多,大多是小時候的事。 時茵很開心,她很久沒覺得這么放松,和平靜。 可惜下午他還有工作,他們約好下次再聊。 離開時,兩人一起走到門外。 溫海曉說:“茵茵,你看起來不太好?!?/br> 時茵的心一下子就被戳中,說不出話。 他問:“你心里是不是有個很重要的人?” 時茵一怔,臉色黯淡下來。 “茵茵,小時候你可是個勇敢的小姑娘?!?/br> 時茵眼里含著淚。她的童年很短暫,回憶里的美好除了外婆就是海曉哥哥。 而外婆已不在。 她流著淚問:“海曉哥哥,我能抱抱你嗎?” 溫海曉看她一會,露出溫暖的笑,“傻丫頭?!?/br> 說完,他主動張開大大的懷抱。 時茵抹一把淚,撲向他的懷里,就像抱著外婆。 而路邊一輛黑色大奔,疾馳而去。 - 時茵回到蘭亭公寓,安穩住下。 第二天,她就開始投簡歷,準備先找個工作。 下午,她溜達到久匯廣場三樓,發現上個月看的那家一直空置的店面在裝修,看樣子,正是要打造一家籃球館。 她想著也許能在這里找份教練的工作,上前查問,工人卻一問三不知。 她駐足觀看良久,才離開。 兩天后,她準備出門時,看到楊晉站在她家門口。 他第一句話就是:“你去看看他吧?!?/br> 時茵沒說話。 楊晉一臉焦急,“他這次病得很重?!?/br> 時茵眉頭蹙起,“你應該找醫生?!?/br> “他脾氣很大,不讓醫生看,藥也不吃,夜里一直在喘,話都說不出來。再這樣下去,我怕……” 楊晉不會騙她。 時茵開始擔心,點頭,“走吧?!?/br> 車子剛在玫瑰園停下,她就推門下車。 方姨一臉激動地迎上來。 時茵顧不上寒暄,急急問:“他怎么樣?” 方姨表情一頓,看到后頭楊晉的眼色,遲疑了下搖頭,“……不太好?!?/br> 時茵心急如焚地上樓,在門口平息一會,才推開房間門。 屋里很安靜,床上的人像是睡著了。 時茵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著他。 短短兩天沒見,他憔悴不少,臉色蒼白,眉頭也緊緊皺著,像是有什么讓他很煩惱的事。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好看得讓人心折。 時茵心想,自己真是栽在這個人身上了,輕輕嘆口氣坐到床邊。 許是意識到床邊動靜,床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兩秒后又迷迷糊糊地閉上,看著十分虛弱。 時茵忍不住伸手,輕輕觸摸他的額頭,有些燙。 江硯池猛地又睜開眼,抵制住大腦的眩暈,牢牢盯著她。 時茵心軟,忍不住嘟囔,“知道自己有病,為什么不吃藥?” 江硯池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稍作思考就明白大概是楊晉說了什么。 他忍不住彎起嘴角,嘶啞著說:“你關心我?!?/br> 時茵癟癟嘴,沒說話,已經無心追究楊晉之前說的“他很嚴重,已經說不出話”。 “時茵,我一定很愛你?!背聊?,他輕聲說。 時茵毫無防備,驚愕地瞪著他,久久才說:“……你是不是燒糊涂了!” 江硯池輕笑,喉嚨里發出抑制不住的兩聲低咳。 那天他等在車里,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擁抱,幾近發狂,只差下一秒就要沖下去揍那個男人。 怕自己真的失去理智,他只能先離開。那是他人生第一次逃避。 等回去冷靜下來,他叫人去查,那人叫溫海曉,是她小時候的鄰居。而且,他有女朋友了。 當晚,他心急如焚就要去找她??墒?,連日來的奔波已經超負荷,他開始發高燒,全身失去力氣,后面兩天大多也是昏昏沉沉睡著,到了今天才感覺好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