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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池在江政眼皮子底下韜光養晦,體弱多病一半是真, 另一半很可能是故意夸大做給江政看。江政忌憚他和蔣家聯姻,從中破壞,誘騙蔣瑤。蔣瑤失約那段時間,江硯池必定十分“失意”。而當江政把她送到江硯池面前, 他也就順水推舟地收下, 甚至表現出一副痛苦深情的樣子,讓江政更加認定他情系蔣瑤無心事業, 從而放下戒心。 所以,她一直就是個工具人。 難怪他說, 她只是個玩具。 想到這,她不由苦笑。 她低著頭, 慢慢往前走。 房間在最里一間,不知不覺走到快盡頭。 眼前陡然出現一雙黑色皮鞋,接著是深灰西裝褲包裹著的長腿。 心口猛地一窒,她抬起頭,望進那雙幽深的眼眸里。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前天電話里,他說還要兩天才能回來。這是昨天早上接到方姨報信就立馬從國外飛回來, 再趕到西州,恐怕是一刻沒停。 兩人對視良久,誰都沒說話。 周圍的空氣冷得像是要掉冰渣。 “為什么不接電話?” 時茵避開他的眼神,聲音微啞,“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江硯池沒有回答,盯著她,“你向我保證過,永遠記得回玫瑰園的路?!?/br> 時茵瑟縮了下,從前面對他的那種緊張感又來了。 她暗暗告訴自己,你已不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懦弱膽小的時茵,該支棱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下巴眼睛一橫,“江硯池,我又不是賣給你,去哪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說完,也不看他的反應,刷卡進門。 江硯池神情一滯,在她關門時及時伸出一腳,跟著進來。 時茵扔下包,也不看他,拿起遙控打開電視。 接下來就是,一個歪在床上兩眼盯著電視,一個站在一米開外盯著她。 這樣的低氣壓僵持了足足有五分鐘。 時茵看似目不轉睛,實際已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就在她感覺自己眼睛快要抽筋時,江硯池語氣幽幽,“你說等我回來泡玫瑰花茶?!?/br> 時茵扭頭看他,倏地又轉回來,“噢,已經曬好了,你讓方姨泡給你喝?!?/br> “來之前,我去過蘭庭公寓?!?/br> 時茵心里一驚,果然是他叫人一直幫照看房子。 她嘴角輕撇,“你怎么知道我買了蘭亭公寓?” 他看著她,“那天暈厥前,你說蘭亭公寓有套房子,鑰匙在包里?!?/br> 時茵汗顏,竟是自己告訴他,大概是“臨終遺言”,她完全不記得。 她瞄一眼他,不說話。 “你愛我?!?/br> 他忽然走到床邊說。 時茵心里一痛,笑著轉臉,一字一頓,“只是為了錢?!?/br> “舍身救我也是為了錢?” “是?!?/br> 江硯池淡淡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裂縫, “為了錢也好?!?/br> 他盯著她,“我有很多錢?!?/br> 時茵又想氣又想笑,一躍下床,徑直走向房門, “江老板,嫌錢多的話可以拿出去捐獻?!?/br> 她打開門,“我要休息了?!?/br> 江硯池忍耐地看她一眼,離開。 五分鐘后,時茵收到信息。 【我住隔壁,有事叫我?!?/br> 時茵:…… - 第二天,時茵打開房門時,江硯池已經站在門口。 和昨天相比,他臉色有些蒼白,眼睛里也有一些紅血絲。 時茵心想,他大概是沒睡好,畢竟是住慣高檔酒店的人,這里對他來說實在是簡陋了些。 不過,又不是她請他來的! 收起不必要的同情心,她面無表情越過他。 江硯池眼神暗了暗,撇過臉握拳咳嗽幾聲,跟在她身后。 這里的空調吹起來呼哧呼哧,他不會是凍著了吧?萬一再把他舊疾給招出來…… 她皺皺眉,忍住回頭看他的沖動。 賓館外,一輛熟悉的黑色大奔停著。 楊晉站在車旁,對她微微頷首。 時茵心下一松,既然楊晉在這,那就沒什么好擔心了。 她嘴角彎彎算是打過招呼,扭頭就走。 沒等她踏出一步,手臂被人拽住。 他的目光牢牢鎖住她,“跟我回北臨?!?/br> “我自己會走?!?/br> “茵茵,聽話?!币魂囷L刮起,他輕喘了聲,咳嗽加重。 楊晉擔憂地看著他,想說什么,被他抬手制止。 今天風挺大。 賓館門口的廣告牌有一角脫落,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時茵眉頭不自覺擰起。 猶豫片刻,她還是坐進車里。 江硯池面色微緩,跟著坐進來。 時茵靠在邊上,轉頭望向窗外,打定主意不和他說話。 一路安靜,只有間隙的低咳聲,咳得她心里一揪一揪的。 于是,她時不時瞪著楊晉的后腦勺。 楊晉在后視鏡里碰到她的眼神,心里也是又急又苦。 五十個小時前,方姨打電話哭哭啼啼告訴他時小姐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他不敢耽擱,立即匯報給江硯池。江硯池當時在吃晚餐,聽了消息沉默不語,卻在回房時打碎了墻邊擺著的一對青花瓷。再等他出來,只是沉沉說一句:“回北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