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嬌又釣 第14節
男子心冷,情意稍縱即逝,而首輔的心更冷更硬。 到時候任憑自己擺布,看她還拿不拿得出今日這份猖狂! “誰也不樂意惹首輔不高興啊,也罷,誰愿意看老婆子的黃臉,不去看千嬌百媚的小姑娘呢,勞煩崔管事稟告一聲,就說老奴來過了?!?/br> “這是自然?!贝薰苁聭艘痪?,心下卻想,首輔大人又會在乎你的問候嗎? 陳媽款款走出去三步,忽然聽到身后的聲音,她轉過頭,第一次看到崔管事皮笑rou不笑,冷冽、蕭索,又充滿憐憫。 “我勸一勸您,剛才說的話要是在首輔面前,這條舌頭只怕保不了?!?/br> 崔管事確實好心,陳媽陰惻惻地一笑:“謝過崔管事提點了?!?/br> 娼婦和她的狗腿子!陳媽心里冷啐一口! 上了馬車,陳媽慍怒地放下簾子。 拐過墻邊兒,重疊的竹林爍爍,一順兒的白墻黑瓦。 一棟氣派森嚴的住宅前,有小廝喚停了陳媽的馬車。 “陳媽,這是誰惹您不痛快了?” 陳媽本來沒好氣,不搭理這個小廝,可是,抬頭一望,見到是當朝督察御史的府邸。 她對盛京城門兒清,知道督察御史的夫人,是李渭的meimei。 陳媽不由得扯起一絲冰冷的笑。 主子的事,主子的頭臉,合該由主子自己解決。 白馬津,可是連豪商富甲的正房也進不來的地方。 假若居住在白馬津的這些朝廷命婦,尊貴雍容的小姐太太們,知道有個比姨娘還不如,沒名沒分的下賤外室,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地與她們平起平坐,又該如何呢? …… 入夜,白馬津別宅外,首輔的紫頂轎輦,已經等候許久了。 玉察自然記得,今日晨起時,他說要帶自己去看皮影戲。 但是,一想到要與他同乘一轎,就覺得窒息…… 再加上,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想來,男人的心情,應該很不好吧。 掀開厚重的徽州繡軟簾,月色、燈籠光、小水洼的鏡光,透成一股清麗渺茫的光束,轎輦里頭寬敞,黯淡,僅這束光在游瀾京的臉龐上緩緩移動。 明明黑咕隆咚的,她卻覺得亮堂堂,刺眼。 積雪消融,竹影斑駁,他仿佛向竹子借了十二分的蒼勁青翠。 游瀾京安靜地端坐,清潤澄清,好像這一刻,玉察又見到了當年為民生死諫的少年。 可是下一刻,他倏然伸出手臂,一把將玉察拉進來。 玉察一聲悶哼,惹得下人頓時瑟縮低頭,誤會了許多,生怕多看一眼便人頭落地。 簾子還未放下,外頭還有人看著,他竟然就這樣不知禮。 果然,jian臣就是jian臣,他要是有臉有皮,懂得顧及別人的目光,就不會聲名狼藉了。 游瀾京從不知掩飾偏愛。 玉察拘謹地縮坐在一角,低著頭,像做錯了事的小孩,惴惴不安地等待懲罰。 一聲無奈的嘆息,男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 “我又不會吃了你,能不能離我近一點?!?/br> 他就是會吃了她! 玉察別過頭,從側臉到脖頸,再到兩只放在膝蓋上,交織的小手,繃得跟一張弦似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掀開簾子,讓盛京的老百姓都看到,我在親你?!?/br> 他瞇了眼,不疾不徐地吐字,總有辦法治她。 果然,玉察聞之一滯,慢慢轉過頭,一雙雪亮澄澈的眼眸,瞪著他,眼底再紅,他也不肯相讓,終于,她拗不過他。 她微微挪了一挪,被男人粗糙的大掌拍了一下。 “這就對了?!?/br> 一只栩栩如生的半臉兒重明鳥面具,從男人的手中遞過來。 輕薄如紙的銀銅,薄薄一層沁玉,從底子里透出溫厚瑩潤,造型做得獨具匠心,是一只以瓊漿玉液為食,盤旋起舞的重明鳥。 起伏的弧度與玉察挺直小巧的鼻梁,正好合適。 遮蓋在臉上,高貴的玉料,仿佛與少女皎潔的面龐渾然一體,僅僅露出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眸。 國家逢難,親人危忘之下,她的眼眸永遠帶了尤物的脆弱感。 仿佛重明鳥婉轉啼鳴,令人心碎。 “出門在外,公主的容色,只可讓臣覬覦,不能被其他登徒子看了去?!?/br> 玉察撫摸著面具,她知道,游瀾京話說得隨意,卻是不為了讓自己被人察覺身份。 盛京城有浩然街。 每逢入夜,一圈店面兒便綻開了盛況,賣各樣絨花器物、字畫、算命、唱戲……一捆又一捆如山堆的旗幡炮仗。 高低起伏的屋脊,燈籠懸掛通明,眾生百景,夫妻小兩口的依偎私語,噴火大獅子的雜耍吆喝,勾欄上女子的豪放大笑,來來往往,衣香鬢影。 下了馬車,游瀾京拍了拍腰際懸掛的一柄劍,沖她微微一笑。 名貴威儀的寶劍,與長身玉立的男人,相得益彰。 也只有他能襯得這柄冤鬼附骨的殺器,更加霸道無匹。 游瀾京與她約法三章。 “與姑娘同游如此熱鬧的街市,我總是不放心?!?/br> “因此,姑娘須時時刻刻握著我的劍柄,從此,再不能離開我半步,我與寶劍心有靈犀,倘若它有半分顫動晃悠,輕了或是重了,我都能察覺?!?/br> “若是姑娘被人劫走了,或是……跑了,我可不答應?!?/br> 這柄劍叫做吳潭龍子。 黑金交錯,九頭相柳盤伏,密密麻麻的古語咒術,劍刃通體漆黑,轉動時水光瀲滟,仿佛緩緩滑行下來一條黑鱗大蟒。 據說,是山上修道門派圣燈宮的名劍。 彈動劍身,嘯聲如同地獄百爪撓心的惡鬼哀嚎,抽劍出鞘,可喚周遭千百只劍一齊嗡嗡震鳴。 玉察微不可察地攥緊了手指。 她知道,皇叔幼年時就曾在圣燈宮修習。 看來,他是真的與皇叔有密謀,也是真的要把她拴在身邊。 既霸道又無理的要求。 第17章 . 小兔子荷包 “姑娘?” …… “姑娘?” 他不緊不慢地又提醒了一聲。 游瀾京一只手搭在劍柄,嘴角仍是笑盈盈,眼底冷冽刺骨。 風貫穿過浩氣街,吹動他款款的衣袍,也一點一滴帶走他的耐心。 方才這一聲稱呼,已經帶了隱隱的威脅。 他從高處定定地瞧著她,不近人情,不留余地,目光中的重壓襲來,直讓玉察氣悶。 只要她聽話,對大家都好。 玉察知道,他這個人,最喜歡牽連無辜。 她無奈地伸出手,風吹得他的衣袂翻飛,露出劍柄下,垂掛的一只小兔子荷包。 兩只玉兔耳朵,粉金相織,背面繡了月桂,小巧又毛茸茸。 如此兇戾強橫的劍,竟然掛了一只小兔子荷包,而且還……香香的。 一穗金色流蘇高高揚起,被風擺弄得打轉,珠子搖晃,流蘇紛亂,就像玉察被擾亂的心。 那是她的貼身小荷包! 這個無恥之徒!什么時候偷了她的荷包?她可不會將此物贈送給他。 玉察的腦中霎時又驚又羞又生氣,一定是昨夜,他將她折騰得暈乎乎時,偷了她的體己之物。 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掛起來,也不管這柄兇劍與軟軟的小兔子荷包,相襯起來有多么怪異。 他只在乎,能這樣隱秘地彰顯公主是他的女人。 玉察自然看出來他的心思,她才不要游瀾京掛著自己的小荷包招搖過市。 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在告訴所有人,這是公主將他當作心上人,親手贈予他的! “還給我?!庇癫焐焓志鸵懟?。 “誒,被公主發現了?!?/br> 他眼中的倨傲,頓時浮過一絲狡黠,和被抓包之后,反以為榮的愜意。 男人不露痕跡地將劍柄抬高,稍動腳步,任她左右撲身過來,他只略微側身,悠然自得。 稚嫩的少女哪里是大魏第一劍士的對手? 玉察本就少事勞動,他的身形轉換就像風一樣靈巧,自己走了好幾步,而他僅在原地側身就避開了。 好幾次,那原本要觸及小兔子荷包的手,撞到了男人的腰帶、手臂……他不遮不擋,生怕自己一抬手撞得她疼了。 游瀾京不著急,甚至享受這種垂釣著她的感覺,幾下便逗弄得少女臉兒通紅,細汗淋漓,小穗子在玉察眼前晃悠悠,擺呀擺,就是抓不著! 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