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書迷正在閱讀:這個醫修有點料、讓我輔助,我帶飛[電競]、霸總他原來是綠茶[女A男O]、離婚?免談![娛樂圈]、豪門聯姻后假少爺天天裝乖、學霸寫了我倆的同人文、渣渣、他悄悄地親吻過、隊長!你別跑、金絲雀的陷阱
青紗朦朧,映出男人挺拔的輪廓,修眉俊眼,高鼻紅唇,英氣勃勃中又透著一股子咄咄逼人的銳利,崔拂的目光在他戴著單只金環的耳朵上停頓片刻,隨即轉過臉,快步離開。 走出許久,依舊能感到男人的目光追隨著她,始終不曾離開。 穿過內宅幾重大門,從角門出去過夾墻,下房便在夾墻背后。此處原是嚴氏的府衙,蕭洵攻下金城后占了這里,前面圈出來自住,后面的花園樓閣給她做了宅院,圍著花園的幾進房屋原是閑置,如今收拾了,充作侍婢、奴仆居住的下房。 崔拂站在下房大門前,望向門內。 成婚之時,正是長平軍攻打金城最緊急的時候,兵荒馬亂再加上嚴凌重傷,所以這處府衙,她從未踏足過。頭一次走進這里,是跟著蕭洵,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牽著她的手,讓她這個嚴氏的新婦,與他并肩走進這所見證金城嚴氏昔日輝煌的所在。 當時嚴氏一族都以臣服者的姿態匍匐在地迎接蕭洵,包括嚴凌的父母親,她昔日的阿家阿翁,都跪倒在塵埃里,仰望她這個昔日的兒媳和蕭洵一同走來,她低著頭,木然跟在蕭洵身邊,滿心的羞恥與自責之外,又隱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覺。 只是沒想到,當初那樣待她的蕭洵,今天會讓她與婢仆們一道,住進下房。 “崔夫人,”碧桃打斷她的思緒,“該進去了?!?/br> 崔拂定定神,邁進高高的門檻。黃土地面,因著連日下雪,加上下人們來往踩踏,此時滿地都是泥濘,讓人無從下腳,崔拂低著頭,選著中間稍稍干凈的地方走了幾步,碧桃在前面領路,指著右手邊一排幾間狹小的排屋說道:“就是這里了,把崔夫人的行李抬進去?!?/br> “碧娘子且慢?!鄙砗笥腥死事曊f道。 一個青衣蓮冠,形貌儒雅的男人快步走到近前,躬身向崔拂行禮:“見過崔夫人?!?/br> 崔拂認得他,長平王府長史官程勿用,蕭洵另一個心腹下屬。 程勿用禮畢直身,轉向碧桃:“碧娘子,大王命崔夫人搬去東屋?!?/br> 東屋?崔拂看向密密疊疊的下房,又是哪處? 碧桃頓了頓,神色有些冷淡:“程長史,崔夫人的住處我已經安排好了?!?/br> “大王剛剛傳下的命令,”程勿用笑容和煦,“崔夫人住東屋?!?/br> 碧桃抿了抿唇,一言不發,情勢一時微妙起來,崔拂站在原處,微微抬腳,頓了頓腳上沾著的雪泥。 程勿用余光一瞥,立刻吩咐道:“來人,清掃道路!” 他帶來的士兵抬著細沙,聞言立刻傾倒在地面上,又用木鏟均勻鋪開,碧桃垂目看著,半晌,淡淡說道:“既是大王的吩咐,那么?!?/br> 她邁步向前領路:“崔夫人請隨婢子前去?!?/br> 崔拂踩著細細的白沙,慢慢走過狹小擁擠的排屋,從側門折向花園的方向,當看見遠處雕刻著飛鷹的琉璃瓦當時,崔拂猛然意識到,那是蕭洵的住處。 “崔夫人,” 碧桃停住腳步,“東屋到了?!?/br> 崔拂站在階下,抬眼一掃,半進院落,三間房屋,一墻之隔是蕭洵的院子,另外半進,是碧桃的臥房。 雖是也在下房的范圍,然而清幽潔凈,比起方才的排屋,已經是天上地下。 過午之后,天氣漸漸放晴,多日不見的太陽露出了一點影子,屋檐下長長的冰棱開始融化,滴滴答答響個不停,崔拂獨坐無聊,起身剛剛走到階下,阿金便已經慌張起來:“夫人要去哪里?” “隨便走走?!贝薹鞑阶記]停。 “崔夫人,”碧桃很快趕到,“沒有大王的命令,崔夫人不得出此院門?!?/br> 崔拂徑直往前走,直走到大門前,這才停住。 門外左右相對,站著兩列守衛,那天不敢攔她的李五也在其中,蕭洵依舊防范著她。 崔拂收回目光,問道:“浣衣院在哪里?” “從方才來時的排屋……”阿金追上來給她披上裘衣,似是有些拿不準自己該不該回答,說到一半便住了嘴,怯怯地去看碧桃。 “排屋往北,便是浣衣院,”碧桃接口說道,“崔夫人放心,月和在那邊很好?!?/br> 很好嗎?天寒地凍,一桶桶臟衣服漿洗下來,兩只手必定要生凍瘡,又怎么稱得上好? 而嚴凌那邊……越過一重重深灰的屋脊,崔拂望向重華苑,兩天了,嚴凌在重病之中,衣服可有人漿洗,飯食可有人照料? 遠處隱隱傳來歌舞的聲音,想來是蕭洵在宴客,多半是大涼使者,假如聯姻的對象是劉素渠…… 據說她殺伐決斷,不輸男兒,想來,是不能容忍蕭洵枕邊另有他人吧?也許,這就是她的轉機。 前院,舜英堂。 折腰,垂手,回旋,舞姬衣袖翩飛,燦若春華,蕭洵卻只是心不在焉,懶懶飲著杯中酒。 程勿用從側門走進,低聲回稟:“安置好了?!?/br> 握著酒杯的手稍稍松開,蕭洵點頭:“守好東屋,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舞姬正舞到妙處,兩人低聲交談,誰也不曾留意,唯獨大涼使團中那戴著單只金環的年輕男子側耳傾聽,神色陰晴不定。 一舞之后,管弦暫停,坐在客席的絡腮胡男子,劉軌的侄子劉彪放下酒杯,高聲問道:“長平王,結親的事你怎么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