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天拍拍陳昊的肩膀，又對顧衍道，“阿衍，你放心，這人你絕對可以信任，盡管用就是?！?/br>
    顧衍見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了，也沒拂他的好意，點頭道，“莫叔費心了?！?/br>
    顧衍還要忙，莫正天先離開了，陳昊也跟著他出來，莫正天帶他走到拐角，叮囑道，“大少的事情，你上心點，有點什么事，你記得跟我說?！?/br>
    “好，莫董?！标愱粡澠鹱旖?，笑的十分陽光，根本沒有之前老實憨厚的樣子。

    莫正天很滿意，又囑咐了幾句，怕顧衍起疑，便讓陳昊進去了。

    陳昊重新進入辦公室，小心問道，“大少，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

    顧衍正盯著一堆文件出神，聽到陳昊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道，“沒什么事，有我會吩咐你?！?/br>
    “好的?！?/br>
    陳昊也不討嫌，轉身去了旁邊的助理辦公室。

    他看出了顧衍心情不太好，之前從莫正天那里，知道他剛開除了一個助理，倒是覺得好奇。

    沒想到這個顧家大少，對自己的助理還如此上心，一個助理走了這么難過，如此優柔的人，真不知道，莫正天看中他哪點。

    ……

    公司樓下的咖啡廳里。

    肖巖跟顧南鐘說明了最近的事，顧南鐘一點都不意外，聽完嘆了口氣，“不怪你，小肖，阿衍那孩子，本來就敏銳，這么多年，沒懷疑你，是真的把你當成了信任的人?！?/br>
    聽到這話，肖巖更難過了。

    他都做了什么，少爺那么信任他，他卻……

    這跟在少爺插刀有什么區別。

    顧南鐘被他那副要哭的模樣驚到，“你這是怎么了，阿衍發現你就算了，以后跟在我身邊做事，公司總還有你一席之地?！?/br>
    肖巖搖了搖頭，失落道，“不了，顧總，我要走了?！?/br>
    顧南鐘詫異道，“走去哪兒，不是，你可別犯傻，阿衍他只是一時生氣，這么多年了，你還不了解他的脾氣？他現在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你確定要這個時候離開？”

    肖巖苦笑，他倒是想幫顧衍，這一路走來，他也知道顧衍多么不容易，可顧衍已經不需要他了。

    他也沒臉再留在顧衍身邊。

    “不了，顧總，少爺那么優秀，不缺人幫他，我待在他身邊，只會讓他想起背叛過他的事，離開，對所有人都好?！?/br>
    顧南鐘是很信任肖巖的，也知道他的能力，有他在，顧衍能輕松很多。

    可看肖巖的模樣，知道他是打定主意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良久嘆了口氣，沉聲道，“你想好了？”

    肖巖點頭。

    “那行，你想走，就走吧?！?/br>
    “多謝顧總成全，”肖巖頓了一下，還是道，“以后少爺，請顧總多多關照了?！?/br>
    肖巖走出咖啡廳，黑色大衣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肖巖最后看了一眼顧氏的大樓，默默地數著樓層，二十三樓，是顧衍的辦公室。

    不知道少爺現在在做什么。

    他以后，應該沒什么機會再來這里了。

    再見。

    肖巖在心里說了一句，轉頭，大步離開。

    ……

    “從前，有一只包子，它走在路上，覺得餓了，就把自己吃了?！?7充滿童稚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著。

    江蘭雨和孟綺都笑了，江蘭雨重心不穩，笑著笑著，直接倒在了孟綺身上。

    “表姐，表姐，太好笑了，包子把自己吃了，哈哈哈哈?！?/br>
    孟綺摸著她的頭，附和道，“包子真傻?！?/br>
    兩人笑作一團，孟綺偷眼去看顧衍，那個本該也一起跟著笑的人，此時卻坐在沙發另一頭，眉頭緊鎖，半分笑意也沒有。

    她的笑容也便收斂了些許。

    垂著眸想了想，有點兒心疼，真正心里難受的人，自然不是幾個笑話能逗笑的，是她想錯了，還試圖讓77講笑話來逗他。

    77后來又講了幾個笑話，滿客廳都是江蘭雨哈哈哈的笑聲，顧衍不知道何時起身回了書房。

    孟綺嘴角笑容微斂，她讓周嫂陪著江蘭雨，自己也跟著進了書房。

    顧衍并沒像往常一樣坐著看文件，而是站在窗戶邊，背影高大寬厚，卻莫名有幾分蕭索。

    孟綺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安靜地陪他站了一會，直到身上被夜風吹得冰涼，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一只手伸過去，把窗戶關了。

    顧衍側頭看她，“怎么進來了，不陪那孩子了？”

    孟綺搖搖頭，溫聲道，“她沒事，我讓周嫂陪著她?！?/br>
    頓了頓，她猶豫著開口，“你，那什么，心里不舒服的話，可以跟我說，什么都可以說?！?/br>
    顧衍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淡淡道，“沒事，我挺好的?！?/br>
    孟綺表示懷疑，顧衍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像是很好的樣子，她無聲嘆了口氣，驀然伸手，握住了顧衍的大手。

    “別這樣，你把自己繞進去了，我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肖巖不是那樣的人。他對你很忠心，或許之前身不由己，但他幫了你這么多，不是假的，阿衍，你該看開一點?！泵暇_嗓音輕柔，如溫暖的春風。

    顧衍怔了怔，孟綺說的話，與肖巖的很相似，他自是清楚，肖巖有沒有真的背叛過他。

    可盡管如此，肖巖瞞著他，卻是事實。

    他始終過不了心里那關。

    孟綺牽著他的手回到房間，總結道，“我看的出來，你也舍不得他離開，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把人找回來？”

    顧衍嘴唇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十分沙啞，“你不明白?！?/br>
    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解決的，縱然他能留下肖巖，日后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待他，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兩個人都不痛快呢。

    “是，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肖助理在的時候，你比現在要輕松許多?！泵暇_直白地說出心里所想。

    這些話，也就只有她能跟顧衍說說了。

    顧衍不置可否，并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孟綺的臉上，只覺這張臉白白嫩嫩的，十分軟和，嘴唇則殷紅無比，一時間心馳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