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寵后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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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嫣面上一喜,睫毛顫了顫,水眸微動,微微揚起了頭。 誰料皇帝看都沒看她一眼,淡淡道:“女眷在,朕不便在此久留,便先退了?!?/br> 這是第二次請退。 皇帝身后的內侍連忙朝著太后告退,忙不迭的跟了出去。 就像是玉照害怕被選中一般,原來陛下也不樂意,玉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怎么能將天子想的那般齷齪...... 等人走了,玉照才敢抬起頭,殿內氣氛肅穆到了極點。 “皇帝自小便是個板正守禮的性子......”太后揉了揉頭,話中已經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畢竟繼續下去,著實丟的是她的面子。 老夫人對著太后唯唯諾諾,玉嫣面上沮喪的表情,玉照不禁心中暢快。 不知何時起,她已經討厭這個meimei討厭到了如斯地步,見她這幅蒼白無措的模樣,竟然心中生了痛快來。 跟魑魅魍魎待得久了,她也要變壞了—— 第9章 更何況那人還是個出家的道…… 老夫人連日來的滿腔期盼全成了一場空,她見太后無意繼續閑聊,便識趣地帶著身后一眾女眷告退。 入宮時春風滿面,出宮時卻凄凄涼涼,老夫人一路聳拉著臉,覺得不被圣上選中,蓋因玉照的不配合,她遷怒的瞪了玉照一眼。 玉照這一日冷暖經歷的多了,早上還真心感謝祖母給她的新裙子,她十分喜歡這條新裙子,當時心中全是歡愉,結果原來是打算一聲不吭把她給賣了,如今她如何還能繼續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她是沒娘,可卻不是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小可憐,以往還念著血脈親緣,如今只覺得可笑至極。 玉照忽然間捅破窗戶紙,嗔笑道:“祖母瞪我做什么?我可是有婚約的人,難不成你們還抱著我入宮伴圣的心思不成?” 老夫人被玉照這般直白的話問的一怔,看了她半晌,沉聲呵斥:“胡言亂語些什么?自然是沒有的事,只是湊巧陛下去了罷了,哪里又知太后湊巧說起你來。只是你方才一直低著頭做什么?這般作態可不像是有教養的?!?/br> 紀氏心生不忍,忍不住替玉照出言:“大姑娘也是第一次見陛下太后,有些膽怯也難免?!?/br> 這話倒是不假,不只是大姑娘,便是她們方才也沒敢直視龍顏,便是玉嫣膽子大,也只敢露個臉罷了。 林氏笑道:“許是多來京城見見,膽子就大了,日后老夫人多帶著大姑娘入宮幾次,膽子總能大些?!?/br> 這是一擊不成,又攛掇著老夫人以后繼續帶她入宮? 玉照轉過頭看老夫人,而后又看看林氏和玉嫣,她本就不是好脾性,如今早就惱怒非常:“膽子大這我可學不來,行的是一副端莊模樣,卻成日盯著各男子,不管香的臭的都想往自己懷里攬,半點不知禮教為何物——” 玉照冷笑:“這般便好么?” 林氏同玉嫣兩人聽了是又驚又慌,兩人活了這把年紀從沒見過玉照這般,當面戳破丑事的,再看看紀氏跟玉瑤兩人,眼中聽了不免對二人升起鄙夷,玉嫣到底不像林氏經歷的多,她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 老夫人也聽出些什么來,可這宮內發生爭執,臉丟盡的是侯府,她怒道:“你亂說什么?這還是宮里就這般言辭無狀,你外家是怎么教你的?!回府再找你算賬!” 玉照不管后面眾人,先扶著丫鬟的手上了轎子,扯著簾子道:“我性子就是這般,如今已經改不過來了。祖母還是多管教玉嫣去吧,也將她管教的好些,別只盯著旁人的東西......別到時候侯府名聲沒了,害得出嫁的姑姑府里的未嫁的姑娘都跟著倒霉!” 看個男人,遠遠算不得什么大事,人都愛俏,追逐顏色好的,人之常情??扇羰枪创钭约航惴?,恨不能取而代之,這是敗壞門風,罔顧人倫。 便是開明如當朝,也為人不齒。 她夢中,侯府最后因為玉嫣的原因,合離歸府后借著看望jiejie的名義,與姐夫珠胎暗結...... 因著玉嫣的丑聞,連累到侯府年紀小的幾個姑娘都無人問津。 紀氏聽了止不住的朝玉嫣上下瞥過,眼中有鄙夷、輕視。而玉瑤更是離玉嫣退了兩步。 她們同在一個府中,林氏與玉嫣的一言一行瞞不過她們。 “你!你!”三位當事人氣的倒仰,才發現原來這大姑娘這般能說會道,句句刺人的厲害。 “不得了......不得了!滿口胡言亂語!回去叫你爹爹教教你怎么對待尊長!”老夫人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罵她。 是不是玉照胡言亂語,她們心中最是清楚。 *** 玉照一回絳云院,墜兒舉著張信一臉喜意的遞給她。 “姑娘,收到咱們王爺的信了!” 玉照接了過來三兩下拆開,一目十行。 小江都王字跡蒼勁有力,紙上有點點濃墨暈出,足可見他落筆時的怒意。 信中先是破口大罵了近千字,所有人都罵了個遍,而后叫她別管婚約的事,既然魏國公薄情寡義再先,他們自然不需再顧忌魏國公府的情面。 叮囑玉照在京城當作暫住好生玩耍,言他下月入京,是退婚還是如何,見了魏國公當面再說。 玉照噗嗤展顏一笑,心中暖融融的,珍重的收起了信件。 仔細思量,不嫁給顧升,她日后便能回江都去,她若是看重任何一個家世清白的男子,舅父也有法子將人帶去江都。 這般想著,她腦中竟然一閃而過某人的影子來,玉照搖搖頭,甩開雜念,自己膽子也太大了,竟對著只見過一面的男子心生雜念。 更何況那人還是個出家的道士,真是罪過。 成侯這日從官署出來的早,回府時正是用晚膳時間,他索性直接去了林氏院里用膳。 他入內時見玉嫣也在,玉嫣紅著眼眶,見到成嶠喊了一聲爹爹,便扭過了頭去。 林氏半倚在軟塌上,面上隱隱有些羞色,一群婢子皆是風聲鶴唳,半點不敢說話。 成侯奇怪,“怎么的?一個兩個都是這般模樣?可是今日入宮出了岔子?” 今日沒聽見府里傳遞給他的消息,他知曉無非是沒成罷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成嶠雖于朝政苦心鉆研,卻也不是那等積極鉆取,企圖靠裙帶關系上位的,他自有他的傲氣。 那日被母親說的動了心,想過玉照若能入宮,他身上的擔子也能輕一些,后來想又覺得不妥。入宮只一條路走,若長女得幸育有龍子,那侯府可真是成了各方勢力的眼中釘rou中刺了。 圣上當立之年尚無子息,過繼嗣子的風聲早傳的沸沸揚揚,皇族中那些親王,郡王,都盯著那個位子。 若成,侯府富貴至極,不成,祖宗基業全葬送于他手里。 可母親那邊不聽勸說的模樣,他也不好多加勸阻,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玉嫣抹著眼淚哭道:“父親去問問大jiejie去,問問她今日怎么說我們的?!?/br> 林氏呵斥她:“那是你長姊,怎么如此沒大沒小的!” 玉嫣的侍女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告狀道:“侯爺替我家姑娘做主吧!今日大姑娘言語無狀,罵我家姑娘就算了,連夫人一并罵了去,甚至連老夫人那邊也敢犟嘴?!?/br> 成侯聽了眉頭越蹙越緊,他卻不也不是個清白不分的,一雙眸子看向林氏,問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成侯成嶠,年輕時是大齊出名的美男子,言行舉止都能引得貴族男子爭相相仿,那亡妻江都郡主,更有公主,郡主縣主之流趨之若鶩。 便是成侯這把年歲,絲毫不顯得頹廢中年之姿,反而風雅更盛。 林氏當初便是看中了他的這番模樣。 林氏道:“上次魏國公太夫人過府來,我立刻差人去找大姑娘過來陪著,可不巧大姑娘去了觀里。侯爺也知顧太夫人素來是喜歡玉嫣的,她是貴客,我便只能叫玉嫣陪著,才不算是失了禮,誰知恰好魏國公來了,便與玉嫣說了幾句話。大姑娘許是聽了旁人閑言碎語,誤會了玉嫣,覺得她......” 成侯在林氏面上巡了兩圈,瞧不出什么來,帶了幾分安撫:“那孩子越大越不知分寸,你是她母親,只管教訓她便是,無需顧忌其他的?!?/br> 之后又道,“前幾日母親還跟我說過魏國公的事,她是糊涂了,這會兒玉照入宮的事不成,你們也都將心思放回來。玉照的婚事那是泰山在時定下的,只要玉照在絕無換玉嫣的可能?!?/br> 林氏聽他說起泰山,知曉指的是老江都王,心中一陣難堪,僵笑著點頭:“這哪里用得著侯爺提點?我自是清楚的,哪有meimei占jiejie婚事的道理?原先老夫人的意思想著也是為了府里著想,我也不能明著拒絕,您真是誤會我了?!?/br> 第10章 “你哭了?為何?”…… 成侯點頭,他自然是不信自己夫人同女兒會做出那般不堪的事來。 只安慰玉嫣道:“嫣兒的婚事夫人不需cao心,侯府的嫡女,誰人配不起?她是我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我早早就有數。我手下有個年輕后生,世家子弟,為人仗義儀表堂堂,改日叫他登府來給你們見見?” 玉嫣聽了,一口氣喘不上來,哭叫起來:“不,我才不要!我才不要見他!我才不要嫁給他!” 成侯豎起眉頭要訓斥她,林氏忙拉著,笑意都維持不住,勉強撐著道:“玉嫣這是害羞呢,她還小,我還想留幾年呢,侯爺看好的人選,先留心便是?!?/br> 成侯不知里邊的彎彎道道,當下也不再留意。 老夫人差人過來叫他過去用膳,想也不用想為的還是玉照的事,成侯是個大孝子,當下不在忍耐,一拍桌子,怒喝道:“這小畜生,目無尊長!” “去把大姑娘叫過來,今天本侯就要教教她什么是規矩!” 老夫人見他這幅樣子倒是拉了幾句,便叫院里的仆婦過來絳云院‘請’,成侯又罵道:“不用去請!兒子去她院里!” *** 紫陽觀內有坤道修行,是以后院便有待女客的客房,雖是簡陋了些,可治理嚴謹,后院更禁止男子進入,倒是個避事清凈的好去處。 玉照第二次來紫陽觀,輕車熟路的下車,遠遠便聽說有真人在偏殿講經,玉照只是來躲避清閑的,并不誠心求道,她才不喜歡聽那些深奧難懂的經法。 可她抬眸見到紫陽觀里駐觀的那些道長真人,確實如傳聞那般,中間俊秀者良多,這不禁叫她想起上次驚鴻一瞥的道長。 玉照吃了兩塊糕點,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沫子,問墜兒:“上次我們去的殿是哪座?” 墜兒哪里還記得?上次他們找不到正殿又尋不到觀里人來問,見了一處高殿,又有神像供奉,只當作是正殿進去倒頭便拜了。 見此玉照也不繼續追問,她叫侍女留下去收拾住處,她自己斂裙繞過廊柱,往后間一間挨著一間的找。 左右閑來無事,紫陽觀中戒律森嚴,京城貴族女眷崇尚禮佛尊道,便是紫陽觀都有不少女客,更是安全。 叫她去聽講經她聽不來,抄經更是不成,這般晃悠鍛煉身體倒是不錯。 “姑娘你可千萬別亂跑......”雪雁喊住她。 玉照笑說:“我去上次的殿里玩玩兒,你們都別跟著?!?/br> 不知為何,玉照十分不愿意叫旁人見了道長的模樣,大約是道長生的姿容絕艷,不像凡塵中人,玉照不想他沾染了塵污。 等找到上次跪拜的主殿時,里邊門是虛掩的,她小心扣了扣門扉,半晌都沒人應。 她心下不禁生了幾分失望,打開門朝里面走去,上次道長落座之處不出所料,空無一人。 玉照有些悻悻然的走過去,忽的涌出一股失落來,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抓不住。 玉照其實是個愛哭的性子,今日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錯卻被父親不分青紅皂白罵了一通,要是往常這般委屈她早氣哭了。 可是今天她沒哭,不僅沒哭,父親罵她時她還面帶笑容,果不其然這幅模樣叫成侯越罵越生氣,沒了罵下去的欲望,匆匆幾句就拂袖而去。 玉照忽然透徹起來,眼淚只有情緒的一種宣泄手段,你哪怕哭的再是梨花帶雨,你的仇人見了你的眼淚,只會覺得歡暢淋漓恨不得你流的更多一些;其他人只會啼笑皆非覺得你矯情造作,愚蠢又不堪。 要是外祖母和舅舅在,這會兒玉照早哭起來了,可現在她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地方,想流眼淚了還得先把旁人支開,免得叫人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