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自救手冊(快穿) 第25節
他和郭妙婉之間,毫無天家禮數可言,更像一對民間父女,且細細看去,眉宇間相像之處太多,連愛用棋子兒敲桌面的小動作都如出一轍。 而敢在皇帝面前脫靴盤膝坐無坐相的,整個天下,也就只有一個郭妙婉。 “可父皇不是退了么?父皇若不退,即便勝,也是慘勝?!?/br> 郭妙婉眉梢挑起,即便是對著皇帝,對著這天下之主,也是桀驁難馴。 這已經是今晚第二十局,自宮宴之上,父女兩個草草露面,讓那些妃嬪徑自折騰之后,便進了這天子內殿殺起來了。 一直殺到現在,郭妙婉一瞧,嘖了一聲:“且住吧,已經子時,父皇明日還要早朝,這年歲大了,恐怕身體熬不住?!?/br> 她說完貼心的話,又加了一句:“左右兒臣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br> 春喜在旁忍笑,殿內除了他再沒旁人伺候。 皇帝還在皺眉看著棋局,片刻之后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朕自小教過你那么多的計策,你便只記住這一個?” “婉兒,你心太薄?!笨钟幸蝗?,終將撕裂。 郭妙婉有些調皮地伸了伸舌頭,“我并非只會這一招,我還會以退為進呢。父皇,你莫不是輸棋輸得惱了,借機說教?!?/br> “朕叫你進宮來干什么,真是要氣死我!”皇帝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一把年紀,身材樣貌舉手投足,昔年風采不減,甚至帶上了更多歲月饋贈的深沉與上位者的氣勢。 但此刻,他就是個被叛逆女兒給氣到的老父親。 “春喜,快帶她下去吧,再晚些朕怕是要請太醫了?!?/br> 郭妙婉跟皇帝告別,坐著步輦宮去她從前在宮中時候的寢殿休息。這里從來都給她留著,這會兒早已經有人仔細收拾過了。 她洗漱后撲進軟被,卻并沒很快入睡,想著關于她以退為進的那點事兒。 到如今已經確定黎宵對她動了心思,郭妙婉準備暫時先冷著他。讓他自己想想清楚,短暫分離比任何的逼迫和糾纏都有用。 彈幕因為顧妙婉還沒有睡著,所以并沒有關閉,都在談論今晚的棋局和郭妙婉與皇帝的相處。 彈幕都覺得郭妙婉和皇帝,是他們看過的所有小說生成世界里面,最像親生父女的。 太像了,何止是棋路模樣,連言談舉止都像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皇帝簡直把郭妙婉養成了另外一個他,他如何能不寵?這世上誰也沒法不愛自己。 郭妙婉一夜好眠,黎宵卻有沒有睡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睡不好,反正一整夜都在烙人形餅。 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很差,他還未等去吃飯,便有人告知他,府外有人自稱云娘找他,正在公主府外等他。 云府的馬車就停在公主府門口。 黎宵一出門,云麗姝便自馬車上下來,兩個婢女扶著她,她的裝扮十分地隆重。今日她要去一次元府,為元家的老太爺拜壽。 也是嫁進去之前,元嘯永的母親要見見她,今天對云麗姝格外地重要。 但是她自昨日便已經得到的消息,今天必須告訴黎宵一聲。 她急著去元府,因此并沒有拐彎抹角,見到黎宵便直接道:“騰農鄉出現了瘟疫,已經大面積蔓延,整個村子都被隔起來了?!?/br> 黎宵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一夜未睡的酸軟全都頃刻間找上來,他四肢都有些不聽使喚。 喉間干澀,張了張嘴,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我也是昨日偶然聽到我父親同人議事時候提起,應該就是近半月的事兒,” 云麗姝說:“黎宵,你快想辦法,趁著事情還沒大,將你的家人從騰農鄉接出來吧?!?/br> “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痹汽愭f著便急匆匆的地上了馬車。 黎宵有些頭暈目眩,但很快穩住。他腦中過了一遍,這件事能夠求得人選,然后同辛鵝告假。帶著昨日才存進錢莊的票據,去設法求人辦事。 但若先前黎宵只是通過云侍郎感嘆人心險惡,事后覺得自己多想了。這一次,他才真正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他整整跑了一天,并沒有吃閉門羹,因為騰農鄉距離皇城遙遠,大多人并不在意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發生什么。無人知道,自然也就無人會想到黎宵會求上門。 其實這件事并不多難,雖然整個村子被阻隔了,可黎家是后搬進那里的,算是被皇帝流放。 錄入騰農鄉的名字和人口,都是不對的,想要把人弄出來,只要找一個有分量的人同當地的官員知會一聲便是。 哪怕不能接進城中,在偏遠的山林尋個地方給他們落腳,只要遠離瘟疫人群就好。 可是黎宵帶著錢,陪著笑臉,滴米未進說盡了一輩子的好話。昔年友人、同僚、家族故交,黎宵跑了一整天,竟然沒有人愿意幫他一把。 黎宵急得一天就啞了嗓子。他知道這件事急也急不來,皇城距離騰農鄉足有七天路程,消息傳到了皇城,怕是那邊該發生的也發生了。 可他知道,不代表能真的不急,他遍求無果,想到了郭妙婉。 而入夜他抱著最后希望回到公主府,只要郭妙婉答應幫他家人出騰農鄉安置,他怎么都行,要他做什么都行。 他發現他之前的那些所謂的自尊和堅持,在家人的安危面前,屁都不是。 可他回到公主府,卻發現郭妙婉并沒有回來。 她派人來府內傳話,皇帝要留她在宮里小住。 ☆、給你的聘禮(把自己的命塞到她手里了嗎...) 郭妙婉留在了宮中, 黎宵只好第二天接著告假,然后帶著他現在手里所有的資本,去挨著個地找曾經相熟的, 甚至是完全不熟的人幫忙。 但是整整五天, 黎宵送錢都送不出去。他徹夜徹夜地睡不著, 好容易求動了一個人, 派人送去騰農鄉給他家人的書信, 也還沒有回音。 他五天瘦了足有十斤, 精神狀態差的辛鵝路過他身邊, 都會看他好幾眼。 而郭妙婉這幾天, 卻長胖了不少, 在宮中過的日子比在公主府滋潤。主要是公主府的廚子,再怎么是皇宮出去的, 那也不如皇帝御膳房來的手藝齊全。 郭妙婉這些日子, 除了大早上的不起早,基本上都是和皇帝一起用膳。父女兩個有時間就一起下棋,皇帝甚至會跟郭妙婉時常關起內殿的門, 討論政事。 第一次聽到皇帝和郭妙婉討論朝堂之事的時候, 春喜真的聽出了一身冷汗。妙婉公主不僅僅在外敢做, 在皇帝面前也是真敢說。 且無論她說了怎樣的話, 甚至大逆不道地和皇帝吵架,皇帝都不會降罪, 頂多不歡而散。 不過次數一多, 春喜漸漸地也習慣了,現如今能夠非常淡然地在郭妙婉和皇帝爭執的時候, 守在門外。 今天兩個人又意見不合,不過這一次讓步的是郭妙婉。 “既然從表面上查不出他的問題, 那不如兒臣從他家的家眷下手?” 郭妙婉說:“兒臣聽聞,這位大人后宅頗為壯觀,有小后宮之稱。且還有幾位小妾,乃是城中春風樓的妓子?!?/br> “暫且不用,”皇帝合起奏章,“膿瘡總要爛得深了才好挖出,你先不要動他?!?/br>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你近日風頭太盛,朝中已經多有微詞,安分些?!?/br> 郭妙婉撇了撇嘴,“成吧,反正最近兒臣也沒空?!?/br> “你最近忙什么?”皇帝側頭看向郭妙婉,“坊間的傳聞不會是真的吧,你看上了黎遠山之子?” 黎遠山,正是黎宵的父親,曾經風光無限現如今被貶斥窮鄉僻壤的前兵部尚書。 因為郭妙婉沒有馬上否認,而是沉默,皇帝的眼神逐漸銳利。 “他很麻煩?!被实壅f。 郭妙婉想到腦中系統,黎宵確實很麻煩。 她甚至看了一眼這兩天因為黎宵不出現,越來越少的彈幕。雖然越來越少,但他們依舊存在,且想盡辦法也不能除去。 這種邪物的存在,她不可能跟皇帝說。 郭妙婉心中稍稍思忖了下,并沒有把話說死。 “他總想給我的脖子上套個繩子,拉著我,不讓我作孽?!惫钔窨聪蚧实?,輕聲道:“父皇,母后當年是怎么管得住您的?” 皇帝聞言慢慢坐直,聽到郭妙婉居然拿她的母后來說黎宵的事情,眉頭皺了起來,“你認真的?” 郭妙婉笑了笑,“父皇,您一直打壓黎遠山的舊部,但是就在前幾月,也還是有人膽敢私下見他?!?/br> “兒臣想,若黎遠山最驕傲的兒子,成了臭名昭著妙婉公主的駙馬。黎遠山的幼子長在山野,想要成材怕是難上加難,您覺得他的那些舊部,眼見著他都要‘斷子絕孫’,還會不會對他抱有期望?” “婉兒!”皇帝眉頭緊皺,“你怎么能這么說……”這么說你自己。 郭妙婉笑了笑,皇帝眉頭越皺越緊,眉心皺出了一道豎紋,對著郭妙婉揮了揮手,“你且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再提?!?/br> 郭妙婉沒有爭辯,躬身后退幾步到了內殿的門邊。春喜聽著聲音,把內殿的門給打開了,皇帝又撐著手臂,慢慢開口。 “騰農鄉前些日子水患,現如今瘟疫四起?!?/br> 郭妙婉腳步一頓,對著皇帝躬身,而后無聲退出了內殿。 她的腳步一邁出門,候在天子殿外的甘芙便帶著婢女跟上郭妙婉。 郭妙婉腳步很快,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頭也不回地對著甘芙說:“去備車,入夜之前,準備回公主府?!?/br> 甘芙點頭應是,郭妙婉又說:“去命人將我前些日子要搶的那個書生,叫弓什么來著?” 甘芙低頭快速回到,“弓燁然?!?/br> “對,給我捆了弄進府里,衣服撕得碎一點兒,看著慘一點?!?/br> “是?!备受娇焖賾?,并且對著身后跟著的婢女示意。 那婢女便立即對著郭妙婉的背影躬身施禮,而后轉身朝著別的方向腳步飛快地離開。 “再給我準備兩壺上等好酒?!彼f著,笑了起來。 甘芙奉命去辦事,郭妙婉被其他的婢女簇擁著回了她在宮中的寢殿,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對著彈幕說:“別亂猜了,看著便是?!?/br> 郭妙婉甚至還帶著勝券在握的笑意問系統,“是只要獲得補償對象的真心原諒,你就會滾蛋嗎?” 系統:……是。 系統:但如果宿主以對補償對象進行威逼、脅迫、甚至傷害等等不正當的方式完成任務,系統有權對宿主進行懲罰甚至是抹殺。 騰農鄉都瘟疫了,郭妙婉還需要用那些低級的招數? 她嗤笑了一聲,低聲道:“人工智障?!?/br> 系統:…… 它想給自己出口氣,奈何沒有宿主辱罵系統會被懲罰這一項規定。畢竟各個世界的改造宿主,都對他奉若神明,它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硬茬子。 彈幕視角是跟隨郭妙婉,他們不像系統一樣知道全部劇情,紛紛興奮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