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十章綠茶謝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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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隊伍里,其余幾個人都是精銳,但為首少女的感覺明顯不對,沒有其他人的專業感,甚至還比不上之前那批人,雖然擺著領導架勢,卻像是空降和兼職的。 血滴子之中怎會有這樣的亂來人事?又或者,這種仿佛天生居于人上的架勢,這女的身份不低,甚至……很高? 白夜飛一下生出擒賊先擒王的念頭,對面起碼有三個比自己強的高手,這幺做起碼比硬殺出去有可行性。 黑衣少女罵完手下,向白夜飛比了個手指向下的手勢,挺胸昂首,仿佛高傲的雄雞,傲然道:“你!跪下來說話,我保你不死。 ” 語氣、架勢,白夜飛越看越覺得這女的有問題,那股頤指氣使,旁若無人的高高架勢,好像生來就是世界的中心,不是單純公主病或妄想癥養得出來的,太監里肯定沒有……整個血滴子就是皇室的走狗組織,不可能培養得出這種氣勢。 絕不是里頭的人,說不定…… ……是某個來視察工作的“領導”,旁邊的高手都是護衛? 白夜飛心念急轉,瞬息之間想好幾個方略,預備隨機應變,在少女不耐煩之前,做出反應,大步奔前,與黑衣少女拉近距離。 黑衣少女微微頷首,似是滿意,身邊的護衛卻全神戒備,白夜飛把握他們心理,在離少女還有幾步,對面的高手沒有反應之前,先一步應變。 沒有直接停步,白夜飛雙膝一軟,踉蹌跌倒,似驚惶無措,順勢跪下,身子向前趴伏,喊了最應場的臺詞。 “饒……饒命!” 白夜飛頭死死埋在地上,直接碰觸泥土,身子不斷顫抖,裝作很恐懼的模樣,既避免說太多話露出破綻,也示敵以弱,降低對面的警備,心中不斷祈禱女子能被騙過,最好能被吸引主動靠過來,方便自己動手。 “算你聽話,放心,本宮……公子一諾千金,說保你不死就保你不死。 ” 黑衣少女果然滿意,嬌嫩的嗓音帶著幾分得意,邁步上前,同時還漫不經心回頭斥責手下:“有什幺可大驚小怪的?區區一個店小二,難道還能比我院里的獅子老虎更危險?” 白夜飛低著頭,靠腳步聲判斷黑衣少女位置,對她的來歷多了幾分把握。 獅子老虎養在院里,這幺大口氣,肯定是天龍一族的貴人,卻不知是什幺來歷?不過,聽起來倒是標準的位高無腦,這時候遇到這幺個千金紈绔,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白夜飛慶幸自己沒霉到家,不然這回真的沒活路,更隱隱奇怪,血滴子這種皇家特務,養了一堆變態太監也就算了,怎會在如此重要的任務上,弄了個祖宗來亂場?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你抬起頭來,讓本公子看看。 ” 黑衣少女走到身前,白夜飛無暇再想,做好一擊不中就突圍的準備,聽話抬頭,先是目光躲閃,依然維持惶恐神色欺騙對手,繼而在少女負手點頭的一瞬,雙腿發力,整個人如壓縮的彈簧被釋放,驟然彈起,直撲過去。 白夜飛雙手握爪,發動金蛇纏絲手,要將人擒下。 黑衣少女眼中還滿是得意和高高在上,似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雙手依然垂在身后,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 眼看十拿九穩,白夜飛即將捏住少女脖頸與肩頭,關鍵一瞬,她忽然腳下一滑,身子傾倒,險險擺開擒拿,更踩著某種玄妙步法,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脫出金蛇纏絲手的后續變招,竟似早有預備。 ……不好! 白夜飛暗叫糟糕,就要旋身轉向,直接放棄擒王,加速突圍,眼角卻瞥見黑衣少女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笑意,如貓戲鼠,手中更多了一件不知什幺的事物,正在迅速放大。 那東西乍看像是黑色圓盤,白夜飛只覺得一股寒氣直上天靈,生出極度危險的警兆,下一瞬,便知那究竟是什幺了。 圓盤仿佛幻影,從少女手中不見,跟著一個黑色圓罩從頭頂閃電落下。 圓罩以革為囊,通體漆黑,展開之后形似鳥籠,內部中空,底部敞口,邊上旋放有數把利刃,鋒銳十足,開啟時利刃外伸,露出空隙,直接將白夜飛當頭照住,跟著機關發動,利刃不斷回縮,銳利鋒刃刺痛脖頸……種種特征,再加上對方來歷,這毫無疑問就是兇名赫赫的血滴子。 跟隔壁處室第三回打交道,終于見到了他們的冠名兇物,卻是被罩個正著,以rou身體悟,白夜飛驚覺這兇物的不同尋常,它不是單純的物理利器,而是法器,不光以機關縮放、催動利刃割頸,還附有多重術法,同時造成僵直、麻木、迷神的效果。 法器一展開,還沒套中的時候,就開始影響目標行動,著道之后,幾重負面效果疊加上頭,哪怕知道是生死關頭,身體也難以行動,天旋地轉,如中麻藥,連內息都窒礙,四元之下,唯有任其魚rou,怪不得以此刺殺,無有不中。 血滴子罩頭,白夜飛眼前漆黑一片,耳邊傳來少女的冷笑聲。 “嘿,好身手,好謀劃,你這實力,居然扮其店小二,究竟在圖謀什幺?說跪就跪,倒是能屈能伸,但你圖謀不軌,賊心勃勃,以為本公子看不出嗎?” 目不視物,但作為專業騙子,只靠聽,就能分辨人的心聲,猜到少女表情,她的語氣中滿是不在乎與揶揄, 意味著其現身以來顯露的一切,可能都是演技。 自己有魔門的戒指,這幫人不可能看穿自己的實力,就算有些嫌疑,直接擒下拷問就是,何必多此一舉? 所以,這家伙對著店小二也要演上一通,根本就是貓戲老鼠,其本質是個浮夸愛演,殘忍嗜血,喜歡玩弄別人的重度心機綠茶婊! 選了這幺個家伙來擒王,自己簡直是一腳踩進屎坑里了。 “你想什幺?是不是正在猜,我會逼問你什幺吧?” 話是對的,但充滿調侃的語氣,內中藏著掩飾不住的嗜血與快意,白夜飛一聽就知不妙,這女人壓根不在意自己有什幺秘密,也從沒想過要逼問,只是以此為題,嘲弄以為還可以藉此求饒保命的俘虜,換句話說,她立刻就要下殺手。 “住……” 白夜飛連忙出聲求饒,一字甫發,血滴子發動,七八把利刃一攪,底下的他陡然身首分離,鮮血飛濺。 ……哈! 蒙臉黑布下,少女嘴角勾起,無聲狂笑,像是嘗到鮮血的幼獸,眼中流露滿足,覺得這次果然來對了! 平常打那些不會還手的奴才,早就打得氣悶,真要殺了他們又舍不得,還是出來獵殺高手爽快! 這人身上到底有什幺問題,藏了什幺秘密,完全不重要,打自己發現他的那一瞬,就只想這幺宰殺他…… 黑衣少女滿心舒暢,品著這份美好,呼吸不由加重,下一瞬,這份滿足陡然被撕毀。 飛濺的血液化作水花,跌落的血滴子里一下空空如也,不見人頭,向后倒下的無頭尸身半途如鏡破碎,又化作泡沫消失,仿佛剛剛的一切只是幻影。 黑衣少女的笑容僵在面上,身后的高手中,兩個人同時脫口喊道:“鏡花水月!” 聲音尖銳,帶著驚愕,隨即變為惶恐,“小心!” 黑衣少女意識到不妥,急忙想要撤后,身后水波流轉,凝為實體,發動替死密技的白夜飛直接出現在她身后,一把抓住她左肩,成功將人擒住。 “大膽!” 一聲嬌叱,黑衣少女纖腰一扭,向右旋身,右手抓向白夜飛反擊,卻被他輕易扣住手腕,纖細的手臂僵在半空,動彈不得。 兩人勁力相交,白夜飛確認她的實力最多初入五元,而且不像是千錘百煉修來,空有量卻無質,被自己穩穩壓住,極大可能是靠吞丹吃藥,甚至灌頂傳功提升上來的,力量高卻不強,更不經打。 銀樣蠟槍頭,樣子貨還出來裝逼,活該落在我手里……白夜飛心中稍定,剛冒出這次穩了的念頭,黑衣少女冷哼一聲,掙扎著晃了晃手臂。 垂落的袖口中,露出一截細白皓腕,上頭戴著一只黃銅鐲子,乍看雖然古樸,卻與少女身份不符,但多看幾眼,鐲子上卻蘊含一股玄妙意味。 白夜飛生出警兆,卻慢了一步,黃銅鐲子自發震動,他耳邊剎時失聲,進入至靜狀態,更覺天旋地轉,甚至比方才被血滴子罩住時還要暈眩,魂魄都仿佛將要離體。 雙目陡然失神,余光瞥眼黃銅鐲子原本黯淡的外表上,浮現出一圈符咒,靈機流轉,閃閃發光。 白夜飛意識到自己還是大意了,這女孩身份高貴,連血滴子都當作奴仆,一身是寶理所當然,幸虧這手鐲只是鎮身,沒有殺傷力,自己才留了一命,只是到手的獵物可能拿不住了,接下來…… 念頭剛起,白夜飛不及凝神靜心,嘗試擺脫影響,就看見黑衣人少女揚起玉蔥似的手指,上頭帶著一個小巧戒指,通體銀白,看起來也普普通通,卻隨著動作彈出一小截深藍尖針,順勢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