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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彎了下眉,佯裝猶豫,眼神又瞬間暗淡了下來,看著像是被觸及了什么傷心事,偏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模樣。 宸妃不禁想,這要是真是個女兒家,怕是更勝當年的浮貴妃。 “我……” “三殿下?!?/br> 第23章 . 寒汐 主子,圣上已經叫你三聲了…… 青松子懶散靠在椅背上,注意到宸妃一見浮夢落座便請起身,像是盯住了自己的獵物一般,倒有點可憐這個長著一副女人面孔的皇子來。 好好在人間當江湖流浪客,自由自在不好,偏要來這地獄般的皇宮,回到他這個當皇帝的爹身旁,平白無故束起自己的翅翼,一舉一動都要深思度量不說,還要卷入這皇室分爭。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也不知道回來這有些什么好的。 一聽這皇帝的女人居然想要將這民間撈上的皇子過繼到自己身下,瞬間就看透了她的意圖。 自己沒有生出兒子,就像過繼個沒了娘的?;实塾指裢鈱檺圻@個從民間撈上來的皇帝,立儲的心掩都不加掩飾,才使得一堆人看了紅眼。 有必要嗎?這樣的日子難不成比在江湖逍遙來得快樂? 浮夢側過身,便看見青松子閑庭闊步走了過來,手里依然把玩著他的八面骰子,面上若帶清風,青衫翻飛翩躚,仿佛真是一位剛從山上下來的世外神仙。 這人怎么總是把玩著這個八面骰子? 那邊宸妃看見青松子人,面色卻是一暗。 當初她因不孕一事尋因未果,萬般無賴之下只能去請青鏡大師。 據說當初浮貴妃懷孕之前,青翎閣這位國師不請自往,雖不知去干了什么、說了什么。但天下人盡皆知,青翎閣在名望上與皇帝齊平,不用向任何臣子妃嬪、乃至皇帝本人行禮。 青鏡國師向來只和皇帝交談,因而一去一懷孕妃子的宮殿,便傳言四起,說這浮貴妃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未來的一國之君。 誰知后來出了那檔子禍事,莫名其妙走水,成了一攤泥灰。 宸妃沒想到的是,她親自登門青翎閣,卻被攔在了門外,連門檻都沒踏進,最后鬧到皇帝跟前反被訓斥了一通。便由此和青翎閣的人結下了單方面的梁子。 當青松子走近,她又換了一副面孔,笑容若花,朝他道:“沒想到今日浮夢加冠青翎閣也來了人?!?/br> 青松子捏玩著手中的八面骰子,走近,直接無視一旁站著的宸妃,朝著浮夢淡淡一笑,似是沒聽見身旁宸妃的話似的,笑道:“三殿下,一月多不見,氣色倒是好了不少?!?/br> 浮夢便知道青松子是來替她解圍來了,眉眼一勾,便和青松子細說起國子監的事來。 宸妃半天等不到青松子離去,又被無視了半天,像個木樁站著,心中一氣,便不等人打招呼便走了。 等宸妃一走,兩人自然而然結束談話。 浮夢長吁了一口氣,道:“大恩不言謝?!?/br> 青松子冷得一笑:“你現在知道皇宮中的不好了?之前在江湖上混得不好么?想回這宮里來當傀儡?” 她之前在江湖混得卻是不好,對皇宮的認知也沒改觀過,一直便知曉宮中的風云詭譎。 可她實在無辜,即便是因養父一封密信被誤當作皇子迎回宮中,路上也一直在說自己不是皇上的兒子,是那壯士不準她說這話,她又能怎么樣? “我并不是……并非你想的那樣,我也是有苦在心口難開,迫不得已而已?!?/br> 浮夢含著眉,委屈之意在眼波間流轉,睫翼都在輕微顫動,看上去好像真如所說一般有苦在心、迫不得已。 青松子皺了下眉。以他的想法,一個人愿做什么不愿做什么,只要不超乎自己能力所及,自然是不成任何問題。 所謂的有苦在心口難開,不過是因為在意其中利益,凡事有利就有弊,且當這利過于誘人時,即便弊如何之大、乃至危及性命,也有人甘愿前仆后繼。 青松子默了半晌,他不像他師父青鏡那般,擅于揣度人性,更無法看透師父對這人如此在意看重的內在緣由。 他師父青鏡總是看上一些他無法理解的人。那風流斷袖是一個,這失落皇子又是一個。唯一正常的也只有他一個和……翰林圖畫院的離婼jiejie。 從袖里拿出來一張朱紅色福袋,遞給浮夢:“噥,這是我師父、國師,青翎閣青鏡給你的,恕不奉陪?!?/br> 青松子一扔,轉身便悠哉游哉地離開了宴席。 浮夢半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拿著手里的福袋一看,表面畫著浮云的鎏金紋路,期間仿若還有一只鳳凰若隱若現,撲騰攪動著兩邊的云翳。 打開,里面放著一張紅紙條,上面綠釉似的色彩描繪著“寒汐”二字。 這又是什么意思? *** 這次加冠宴,后妃便只有宸妃一個人來,其他的大多是一些皇親國戚。 宴席上浮夢大多時候充當著一個工具人的作用,問話時便回答一聲,其余時間都低著頭,仿若自己是個局外人,這加冠的人不是她似的。 本來也是這樣,加冠是男子成年之說,女子只有及笄。 便驀然想起自己十五歲及笄那年,養父曾為她描的丹青。那副畫至今還擱在東市破廟的神像下,來皇宮時也來不及取走,都不知道如今是否還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