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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朝中與自己不睦那群賊囚,下了朝還不放過自己,一個個掛著“關心”的笑容過來問東問西,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冷著臉出了太和殿,進了接自己回府的馬車。 “我已叫人去抓他回來,這一次,我非得家法處置了他!” 第55章 將大公子還給她 秀姨娘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國公爺萬萬不可!大公子是您的嫡長子, 也是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啊……”她眼含熱淚:“您要實在傷心,打兩下罵幾句都可以,若傷了他性命, 妾身今后又何面目去見夫人?” 她進云府之前不過是個農家女, 三歲那年大旱, 家里收成不好,又新添了個弟弟,爹娘幾斗米便將自己賣給了人牙子,原是看她聲音不錯, 要送去勾欄里唱曲的, 是當時還在閨中的云夫人在路上見她哭得可憐,叫住人牙子買回了家, 她感激云夫人恩情,做活一直勤勤勉勉, 從一個外院灑掃的粗使丫頭一步步走到貼身侍婢, 后來云夫人出閣,她也作為陪嫁跟了過來, 夫人懷上云嶠時,身子便已經很不好了, 那時她婆母還在, 竟想要趁機抬幾個妾上來打壓兒媳氣焰,也是她自愿開了臉去紀國公房中伺候。 后來夫人生下云嶠時難產, 拼盡最后一口氣, 將那瘦弱嬰孩交到自己手上, 才滿懷著遺憾去了,那時起她便發誓,一定要盡全力照顧好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 包括自己生下的紀英紀朝云兩兄妹,也都是以大哥為尊,萬不可越過他去,誰知云嶠繼承了夫人美貌柔弱,一直得紀國公不喜,自己那孽障紀英卻生得黑塔一般,被紀國公自小帶在身邊錘煉,若不是云嶠占了個嫡長,怕世子之位都保不住,她勸說過無數次也沒用,已經覺得很對不住夫人了,如今若讓云嶠在自己面前出了事…… “國公爺若執意如此,妾身便一頭碰死在這里!” 這話一出,一旁的紀朝云也嚇得死死抱住了母親:“姨娘不要……” “無知婦人!”紀國公更怒:“嫡長子又如何,你可知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事?身為男子,跟個粉頭優伶一般被人金屋藏嬌也罷了,還弄得天下皆知,我紀國公府世代榮耀,如今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你只說你沒臉面去見夫人,若再不處置了他,我又有何臉面去見紀家列祖列宗!” 話音剛落,便聽一個聲音淡淡道:“紀國公多慮了,云嶠早已不是紀家人,跟紀家的列祖列宗又有什么關系?” 紀國公猛地回頭。 一年未見的兩父子,終于又面對面站在了一起。 秀姨娘怕兩人立刻要鬧起來,慌忙站起身,擋在了云嶠面前。 “這是怎么了,好容易回了家,快先給你爹爹請個安吧,”她眸中滿是懇求:“一家子骨rou至親,何必鬧得水火不容呢?” 云嶠只是靜靜站著,如一株傲然挺立的青竹,唇邊噙著個嘲諷的笑。 紀國公當場便掌不住了:“你看看他的樣子!可有半點悔過之心?連紀家列祖列宗都不認了,這樣的不肖子孫,留著作甚?” “國公爺年紀大了,大概記性也不怎么好,”云嶠道:“上次可是國公爺自己在紀家祠堂,當著全家人的面,親自祭告了祖宗將我趕出門的,如今又要人請我回來,是什么意思呢?” “你還敢提上次?”紀國公冷笑:“上次我就不該聽了這些內宅婦人的勸,以為你真是被人構陷,才只是將你暫且趕出永京,指望著風波過后再接你回來,誰知你竟忤逆至此,將親父當成仇敵一般,哪有半點為人子的模樣?你雖改了名姓不認是紀家子孫,我卻不敢擔這管教不嚴的罪責,更不敢讓人天天指著我鼻子,說堂堂紀國公府,竟養出了一個迷惑皇子的斷袖!來人!” 他漲紅著一張黑面:“將這逆子押去祠堂,給我狠狠打,打到他認錯為止!” 秀姨娘驚叫著撲過去:“國公爺不可……” 云嶠是她養大的孩子,她還不了解?長相上雖然隨了夫人,那倔脾氣可跟紀國公一模一樣,若真的要將他打到認錯為止,那今日唯一的結果,就是云嶠被活活打死! 屋子里兵荒馬亂,紀朝云瑟瑟發抖了半天,腦子里卻不自覺地想起那叫霍滿月的女子。 那天她說,你身為他的meimei,難道還沒我了解他?為什么既不愿信他,也不愿聽他親口解釋? 是啊,她紀朝云,才是大哥的親meimei,憑什么身為家人,還不如一個外來的女子更信任他? “爹……”她哆哆嗦嗦喊了一句,見場中沒人聽她的話,索性一閉眼,大喊了一聲:“爹爹,大哥他不是斷袖!” 她聲音本就尖利,又因為害怕更顯得凄厲,一時間所有人住了手,紛紛朝她看過來。 “大哥他不是斷袖,”開了弓便沒有回頭箭,紀朝云咽了口口水,才道:“他在桐縣,早就帶回來一個情投意合的女子,兩人已經私自定了親,這段時間雖住在三皇子所贈的府邸,但并不是跟著三皇子,而是一直跟那女子住在一起的……” 這句話猶如石破天驚,當場將所有人砸了個眩暈。 “朝云,你說的可是真的?”秀姨娘第一個反應過來,急急問自己女兒:“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早說?” 紀朝云低下了頭。 “您不讓我出門,那日我偷偷跟尋意表姐出去找他,才知道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