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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之后倦意褪去,兩個人索性一起對著電腦研究比賽錄像。 睡前不能再喝冰拿鐵,于是桌前整齊地放著兩杯純凈水。 [今天訓練很累,先睡了,明天想睡個懶覺,晚安。] 與此同時,對另一個人編織的謊言也在繼續。 段殊和齊宴幾乎抓緊了一切時間用來訓練,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期間段殊抽空去過醫院幾次,溫佑斕對他的到來顯得很高興,同事們一如既往地調侃著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 段殊每次去之前都沒有提前跟溫佑斕打招呼,名義上是驚喜,實際是在觀察溫佑斕平時的生活狀態。 好在他親眼看到了醫院忙碌的氛圍,每次他來的時候,溫佑斕不是在亮著紅燈的手術室里,就是在查房或坐診,看起來并沒有那么多精力能時刻盯著弟弟。 段殊漸漸放下心來,也跟開辦俱樂部的那個朋友商量好了,以集體出去實地訓練的名義,將他未來幾天的消失合理化,這次去參加沙漠拉力賽,至少要花去近一周的時間。 這天凌晨,萬籟俱寂,連隔壁的醫院都陷入了沉寂。段殊和齊宴離開了俱樂部,打車前往機場,今天是組委會安排選手勘路的日子,等清晨飛機落地,白天他們就將一起走進那片沙漠。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坐進車里,出租車揚長而去,在路燈下拉出斜長的影子。 像一場無聲的奔逃。 * 作者有話要說: 到了我第二喜歡的偷情私奔(?)環節??! 第三十九章 沙漠 今日有風, 吹得黃沙漫漫,揚起的沙塵不時漫過前擋風玻璃。 一望無際的沙漠里,勘路車像一座渺小的山丘, 在酷暑下的金色沙粒中向前移動。 對照著組委會提供的官方路書, 段殊手握方向盤行駛在規定的賽道上, 他身邊的齊宴則拿著自己的記錄本和筆, 時不時抬頭確認前方的路況,然后快速地寫著什么。 今天只是勘路,氣氛還算松弛,沒有像正式比賽那樣緊張。 雖然組委會方面會下發正式的路書, 但里面的標注不夠簡明易懂,很少會有選手直接用它來領航,通常都會在勘路過程中以自己習慣的方式,做一份外人大概率看不懂的手繪路書。 而勘路這一天, 通常是領航員最難受的時候。因為他們要一邊低頭記錄,一邊抬頭確認外面的環境,視線時不時地上下交替,會導致人產生眩暈感。 況且今天段殊和齊宴直接搭凌晨的飛機過來,到達后稍作休息就開著勘路車入場了, 本就舟車勞頓,現在又一路奔波,更容易身體不適。 車速不快, 段殊并沒有全副武裝, 沒了頭盔的阻擋, 他常常轉頭確認齊宴的情況。 齊宴察覺到他的視線, 低聲道:“我沒事, 不用擔心?!?/br> 他的臉色看起來跟平時一樣, 隱約有一些蒼白,在漫天黃沙中更像是一種錯覺。 段殊心下了然,放慢了車速,順便將路況報給他聽,減少他抬頭的頻率。 “前面八十米左右是右拐,彎度四?!?/br> 車載錄像持續地記錄著前方的景象,如果途中有不小心遺漏的地方,回去后還可以核對檢查。 齊宴聽著他的聲音,眼眸里流瀉出一絲柔和,正要說些什么,卻被突兀地打斷了。 后方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喇叭聲。 段殊往車窗外看去,后方的八號勘路車追了上來,由于出發勘路沒有時間間隔,再加上大家都不追求速度,所以在賽道上遇見是常有的事。 這陣尖銳又刺耳的喇叭聲,不像是意外手滑,似乎是在跟他們打招呼。 段殊有些錯愕,故事里的他只參加過一次正式拉力賽,交際不廣,還沒有到參賽時常常會遇見老對手的程度。 倒是齊宴往倒車鏡里看了一眼,眉毛微蹙,言簡意賅道:“不用理他?!?/br> 聞言,段殊沒有多問,腳下的油門絲毫沒有停頓,仍以原來的速度向前行駛著。 后面的車見他們不理會,索性加速追了上來,與他們并駕齊驅。 八號勘路車位于段殊他們的右側,此時搖下了車窗,露出駕駛座上的車手黝黑的面龐,看起來笑容滿面:“我還以為是同名呢,在登記簿上看到了,原來真是你啊,齊宴?!?/br> 與他相隔不到一米的齊宴面無表情,似乎并沒有打算做回應,段殊略顯擔心地望過去。 八號車手顯然也看到了段殊,嘖嘖稱奇道:“帶了個新面孔啊,怎么,現在又能撐得住了?是不是去看心理醫生了?不過這次怎么不跟搭檔換位置……” 充滿惡意的話語,透過堅實的玻璃車窗飄進來。 現在輪到段殊皺起眉毛了。 他不想再聽這個陌生人廢話下去。 在其他人都沒能預料到的時候,段殊重重踩下油門,猛打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急轉彎,喂了毫無防備的八號車手一嘴沙子,然后揚長而去。 片刻寂靜后,后方傳來隱隱的罵聲,很快被沙粒淹沒。 齊宴驚訝地望向段殊。 甩掉了礙眼的陌生人之后,段殊重新調整速度,一本正經道:“你讓我不用理他的?!?/br> 齊宴頓了頓,隨即笑了起來:“嗯,很精彩的拐彎?!?/br> 從溫佑斕那里知道的新聞報道,和從八號車手口中聽到的只言片語,都指向齊宴不愿主動提起的過去,段殊再一次被提示了這段往事,但他始終沒有開口問齊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