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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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彪拿了個饅頭端著粥碗跟幾個相熟的漢子蹲成一個圈,邊吃邊往秦箏那邊瞅:“你們說,那小娘子跟來做什么?” 幾個漢子只顧著吃,一致地搖頭。 王彪給了挨著自己的漢子一胳膊肘,低罵道:“你們這群飯桶,就知道吃吃吃?!?/br> 說著他又往秦箏那邊看了一眼,發現林堯走了過去,咂摸道:“你們說,那小娘子該不會是看上咱大哥了吧?” 一個漢子悶聲道:“不可能,那小娘子的夫婿長得可??!功夫也不比咱大哥差!” 王彪給了他腦袋一下,罵道:“怎么說話呢,咱大哥那才叫??!那小白臉一副病懨懨的短命相,哪里比得上咱大哥?” 腦袋被敲的漢子揉著腦袋道:“姑娘們才不喜歡咱大哥那一掛的……” 王彪做勢又要打,漢子趕緊捧著碗拿著饅頭蹲別處去了。 秦箏會出現在這里,林堯委實有些意外。 昨夜密談,那自稱程稷的清貴公子雖還未向他亮明身份,但一想起他說的那幾條計謀,林堯到現在腳下都還有幾分發虛,也愈發肯定這夫婦二人的真實身份只怕非同凡響,還特地囑咐過寨子里的人待她們要更加敬重。 眼下秦箏過來了,他生怕是林昭胡鬧帶她一道過來的。 見了秦箏,林堯抱拳就道:“程夫人怎來了這腌臜地?” 林昭嘴快,替秦箏答道:“阿箏jiejie想挖幾株驅蛇草回去種在院子里,她不認得驅蛇草,我記得這附近有,索性叫阿箏jiejie同我一道過來了?!?/br> 林堯沉了臉:“胡鬧,你回去時順手帶幾株拿過去不就行了,還讓人家跟著你跑一趟?!?/br> 秦箏擔心林堯動怒是因為林昭讓自己知道上山的方式,忙道:“寨主勿怪阿昭,是我好奇,想跟著一同過來看看的?!?/br> 她都替林昭說情了,林堯也不好再向林昭發難,只囑咐林昭一會兒早些送秦箏回去,拿了饅頭和紅薯便往王彪那邊去。 他們先前圍成的圈少了一個人,林堯一蹲過去,正好把那半個圈給堵上了。 王彪朝他那邊擠了擠,壓低了嗓音問:“大哥,那小娘子來這邊干嘛?一起來送飯的?” 林堯白他一眼:“過來挖驅蛇草的?!?/br> 王彪頗為失望地“哦”了一聲。 秦箏趁著他們吃飯,倒是隨林昭去他們挖的基坑處細看了一眼。 的確是她先前就猜到的問題。 這里靠近江流,土壤濕潤,沒放坡,又沒挖排水溝,基槽內一進水就容易塌方,而且看樣子,這基槽原本的深度應該是按在干燥的土壤挖基槽的深度標準來挖的。 表層土壤濕潤松散,基槽得挖更深才對,必須得挖進底下的硬土層,棧橋底座才能穩固。 秦箏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邊上吃飯的漢子見她們站在基槽口,吆喝了聲:“姑奶奶們,可別去邊上踩,又給踩塌方了弟兄們這一上午可就白忙活了!” 其余漢子都笑了起來,倒是沒多少惡意。 秦箏不動聲色對林昭點了下頭,林昭知道她看完了,才揚聲道:“誰稀罕看你們挖的隔破土坑,哥,我帶著阿箏jiejie挖驅蛇草去了!” 言罷便領著秦箏往淺灘處的灌木叢里鉆去,喜鵲跟在她們身后。 走出一段距離后,林昭讓喜鵲放哨,自己才問秦箏:“怎樣?阿箏jiejie可看出什么問題來了?” 秦箏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簡略畫出那邊的幾個基坑,又在基坑旁畫了一條豎線,道:“下樁子前,得把基槽再挖深些,至少得挖到硬土底下兩尺。除此之外還得等邊放坡,坑有多深,鏟出的斜坡底長跟坑高一樣就行,這樣就不會再塌方?!?/br> 林昭聽得一雙眼都亮了:“這樣就可以了嗎?” 秦箏指著那條豎線:“還需挖條一尺寬的排水溝,這條溝棧橋建成后用不著,但在基坑填土之前至關重要,有這條排水溝,坑底才不會蓄水,若是坑壁土質過濕,也容易塌方?!?/br> 林昭似懂非懂點頭,看著秦箏幾乎崇拜得兩眼放光。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秦箏沒說,既然江水會漲潮,那就不能建固定高度的棧橋,不然漲潮時船靠岸,棧橋被水淹了等于白修。 工業棧橋和普通橋梁最大的區別就在于,工業棧橋是可以改變高度的。秦箏以前在工地上見過的棧橋都是用鋼鐵架搭成的。古代工業不發達,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備好那么多鋼鐵架,那就只能用木頭。 借用卯榫結構打造木架,以達到棧橋的橋臺和橋墩可隨時拆卸成想要的高度倒是不難。 秦箏試著給林昭解釋了一遍棧橋的升降原理,但顯然這個光靠說有點難理解,秦箏只得問:“東寨負責修棧橋的是誰?” 技術指導是西寨的,但干苦力的都是東寨的人,應該還是有個領頭的才對。 林昭道:“是王彪大哥?!?/br> 秦箏便道:“那你找機會把我同你說的轉述給他聽一遍,他若懂這其中的意思自然最好,若是不懂,我后邊同你解釋清楚了,你再轉述與他,只不要說是我的主意就好?!?/br> 林昭點點頭,又不太好意思地道:“是我太笨了?!?/br> 秦箏摸摸她腦袋:“不是你笨,是你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罷了,再說了,人各有所長,你這身功夫,旁的姑娘練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會?!?/br> 林昭笑得露出一口小虎牙:“阿箏jiejie你人真好,我哥就只會說我笨?!?/br> 秦箏笑道:“你知道他說的是假話就行了?!?/br> 林昭心情極好地挺起胸脯,只覺渾身都舒坦了:“那是!他狗嘴里就沒吐出象牙來過!” 這對兄妹一定是親生的。 秦箏有些哭笑不得,道:“挖完驅蛇草就先回去吧,你兄長他們應當已經吃完飯了?!?/br> 她蹲得有些腿麻了,從灌木叢里站起來,朝江面看了一眼。 這里地勢高,秦箏一眼就瞧見江流拐角處有艘烏篷船一直停在那邊,船尾有個帶著斗笠的漁翁似在釣魚。 都知道兩堰山是個山賊窩,怎還會有漁人來這邊釣魚,秦箏只覺怪異,問林昭:“你們山下常有人來釣魚嗎?” 林昭起身朝著秦箏的視線看去,瞧見那艘烏篷船,臉色微變,“我哥劫了水匪的貨,八成是水匪那邊有什么動作,我去給我哥說一聲?!?/br> 第18章 亡國第十八天 她們匆匆挖了幾株驅蛇草就從灌木叢里鉆了出去。 到淺灘處時,漢子們已經吃完飯又開工了,秦箏幫著喜鵲去收撿那些食盒,林昭則徑直朝林堯走去,低聲跟他說了幾句什么。 林堯臉色當即嚴峻起來,扭頭同他邊上幾個漢子耳語了幾句,那幾個漢子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活兒便走開了。 林昭折身回來,拎起地上的食盒道:“阿箏jiejie我們回去,接下來的事我哥會解決的?!?/br> “好?!鼻毓~點點頭,背起竹簍同她們一道往回走。 只要林堯他們提防著了,在兩堰山的地盤,水匪應該是掀不起什么風浪的。 回到小院時,未時剛過。 秦箏把沉甸甸的竹簍放下來,用袖子抹了一把額前的薄汗?;貋淼耐局新愤^一片竹林,她瞧著春筍怪嫩的,掰了不少放竹簍里一起背回來,想著晚上可以做嫩筍煸rou。 院中不見人,想來盧嬸子又下地去了,主屋那邊倒是隱隱有說話聲傳來。 秦箏豎著耳朵細聽了一會兒,隱約聽見老大夫痛心疾首的聲音:“下錯了下錯了!我這步棋應該落這里的!” 算算日子,老大夫今日的確是要過來給太子換傷口處的藥,這二人是在下棋么? 秦箏在院子里喊了聲:“相公,我回來了?!?/br> 抬腳進屋時果然瞧見太子和老大夫在桌前對弈。 沒有棋盤,擺在桌上的只有一張畫著棋格的泛黃宣紙,棋子是花生和蠶豆,難為二人竟殺得難舍難分。 她笑著同老大夫打招呼:“趙大夫您也在啊?!?/br> 老大夫捋著山羊須笑呵呵道:“一時技癢,同你相公殺了幾盤,聽說你跑山上挖驅蛇草去了,費這般力氣作甚,改天我給你們拿包驅蛇蟲的藥粉過來就是?!?/br> 挖驅蛇草本來就是個幌子,秦箏打馬虎眼道:“先前沒想起來問您?!?/br> 她話音剛落,忽聽得太子清冷的一聲:“輸了?!?/br> “哎呀呀,都是你這丫頭,害我說話分了心!”老大夫當著兩個小輩的面不好意思再悔棋:“罷了罷了,今日就不繼續了,改明兒再同小兄弟殺幾盤,這寨子里沒幾個會下棋的,我這棋技都生疏了……” 老大夫一邊碎碎念,一邊把那張畫著棋格的宣紙折疊起來,寶貝似的揣懷里,挎上藥箱道:“我就先回去了?!?/br> 秦箏說送他,老大夫連連擺手說不必。 老大夫走后,太子才問秦箏:“去何處挖的驅蛇草,怎去了這般久,我聽大夫說后山就有不少驅蛇草?!?/br> 他視線溫和,秦箏卻有種被盤問的錯覺,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發虛。 “寨子里在修棧橋,阿昭要去給他們送飯,我不認得驅蛇草,就同她一道過去了,路繞遠了些?!?/br> 她沒想過隱瞞太子自己去了寨外的事,畢竟人多眼雜的,吊籃處那幾個西寨的人瞧著又不是什么好鳥,回頭若是跟上次在大廚房一樣,胡亂編排自己,鬧到太子跟前不好看。 她現在主動交代行程,顯得坦蕩些,屆時就算有人添油加醋,太子也不會輕信讒言。 太子聽了,卻突然問了句:“寨主也在修棧橋?” 秦箏沒料到他會這么問,稍作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她在路上時就有些渴了,現在被太子這般不溫不火地問話,只覺口干得更厲害,拎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太子在她拿起土陶杯的時候就欲出言阻止,可惜晚了,秦箏已經牛飲而盡。 秦箏喝完水就發現太子神色莫名地看著自己,還道難不成自己喝水的樣子太不雅了,她輕咳一聲:“我太渴了?!?/br> 太子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她泛著水光的嫣紅唇瓣上,只一眼就別開了視線。 那杯子是他先前喝過的。 他沒再問林堯和修棧橋的事,秦箏松了一口氣之余,卻還是覺著二人間的氛圍有些怪怪的。 她主動找了個話題:“聽說四月初七是武嘉帝誕辰,青州境內的云崗寺是武嘉帝生前修行過的地方,屆時相公想去寺里拜拜嗎?” “有什么好拜的?”太子語調平淡。 秦箏詫異看他一眼,心說武嘉帝雖不是他直系祖宗,可他們祖輩好歹繼承了人家打下來的江山,這會兒亡國了,就這么翻臉不認祖宗的嗎? 太子似看懂了她的想法,道:“眾生皆苦,神佛尚且普渡不過來,一個死人又能庇佑什么?” 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但秦箏下午才聽林昭說了一耳朵武嘉帝的光輝戰績,忍不住道:“當年高祖陛下北征戎狄,南驅巫夷,戰功無數,百姓祭拜他不一定是有所求,只是想記住他罷了?!?/br> 太子輕笑了一聲,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悠遠蒼涼,嗓音里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嘲意:“世人不都罵他窮兵黷武,殺人如麻,乃隴西屠夫么?” 怎么越說越離譜? 秦箏覺得太子有些怪異:“怎會?大楚百姓都對高祖陛下尊崇有嘉,還在不少地方建了武帝廟供奉香火?!?/br> 太子修長的五指按在桌上,力道大得骨節隱隱泛白,嘴角卻依然掛著那抹笑,“倒真是……世事變遷了?!?/br> 難不成楚國皇室和普通百姓對武嘉帝的評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