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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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揚聲道:“給我拿鞭子來!” 西寨的人很快奉上一條馬鞭。 二當家拂開搭在肩頭御寒的羊毛襖,起身抬手就對著吳嘯赤著的后背狠狠甩了一鞭子,帶起的血珠濺落在青石板地磚上,吳嘯整個人都是一顫,卻是咬緊了牙一聲不吭。 “子不教,父之過,今日為父就替寨主和大小姐好生教訓你!” 二當家甩手打了足足十余鞭,吳嘯整個后背都皮開rou綻得沒法看了,林堯才慢悠悠開口:“好了,二叔,多大點事?!?/br> 他就是故意的。 二當家恨得牙癢癢,卻也還得說一句:“我回去繼續罰這不肖子,改日讓他負荊前去貴客住處請罪?!?/br> 林堯語氣散漫,說是敷衍也不為過:“責罰就不必了,負荊請罪等吳兄弟背上的傷好了些再說吧?!?/br> 吳嘯跪在地上,臉色鐵青,后槽牙處隱隱傳來血腥味。 他本身就被林昭打斷了三根肋骨,再被二當家狠抽這么一頓鞭子,起身時候都沒法自個兒站起來,還是兩個西寨漢子扶著他走的。 二當家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卻是帶著幾具尸體鎩羽而歸。 等西寨的人都走完了,林昭緊繃的臉上才露出幾分暢快的笑意:“哥,真有你的!看著吳嘯那廝被何老賊抽,真他娘的解氣!” 林堯瞪她一眼:“說你多少遍了?哪個姑娘家像你這般滿口粗話的?” 林昭嘿嘿一笑:“我這不高興嘛!” 似想起了什么,她又問:“我記得阿箏jiejie之前說還有一個活口,怎么人都死了?” 林堯眼神冰冷了下來:“若是讓何老賊知道了吳嘯打的算盤,只怕他會比我們還急著弄死吳嘯,那樣還怎么看他們狗咬狗?” 林昭這下心底是徹底沒氣了,今晚這頓鞭子,以吳嘯那小人的秉性,必然把二當家也記恨上了,他們互咬得越兇,林昭就越高興。 她收起自己的鞭子扭頭就往走:“我得告訴阿箏jiejie這個好消息去!” 林堯無奈叫住她:“這都幾更天了?回你屋睡覺去,有事明日再說?!?/br>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句:“在程夫人跟前別沒大沒小的?!?/br> 林昭不滿地瞪了林堯一眼:“什么沒大沒小,我跟阿箏jiejie關系好著呢!” 林昭走遠了,林堯才對王彪道:“往后寨子里不必再防著程夫人夫婦?!?/br> 王彪眼前一亮:“大哥你把那小白臉拉入伙了?” 林堯眼皮跳了一跳:“他們是貴人,往后不可無禮?!?/br> 王彪摸著后腦勺一臉迷惑,他看到那小白臉砍脖子的手法,還想著等他傷好了比試一場,但大哥把這話撂給他了,他還能不能跟那小白臉比武了? …… 山寨里家家戶戶都養了報曉雞,天剛蒙蒙亮,整個山頭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雞鳴聲。 秦箏睡眼惺忪掀開眼皮,房間里只有門窗處透進一點灰蒙蒙的亮光。 天色還早,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卻發現自己腦袋似乎抵著什么東西,說堅硬又有些柔軟,似一堵溫熱的墻壁。 秦箏閉著眼抬手摸了摸,隔著衣服摸到一截勁瘦的腰身時,她直接一激靈給嚇醒了。 秦箏半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半橫躺著的,先前她腦袋就抵在太子后背,一整床被子都被她裹毛蟲蟲似的全裹在了身上,而太子……都快被她擠到床弦上去了。 他側身朝外躺著,身上只搭了件外袍,背脊在清冷的晨光里顯得格外單薄。 秦箏心虛之余,心底還升起一股nongnong的負罪感。 她知道自己睡覺不太老實,兩米的大床她一個人睡都睡到地上去過,但太子一個病號,被她搶了被子不說,還差點被擠到床底下去。 不知道有沒有碰到傷口,一晚上沒蓋被子,若是著了涼,她就更罪過了。 秦箏躡手躡腳爬起來,小心地扒拉太子,讓他平躺下來睡得更舒服些,她生怕太子醒了,畢竟自己昨夜的睡姿,只怕沒少讓太子想捏死她。 好在太子呼吸一直很平穩,應該是太累了,并未被這點細微的動靜弄醒。 秦箏把被子搭在太子身上,又給他掖了掖被角,才做賊似的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后,太子就睜開了眼,他素來眠淺,秦箏突然伸手摸他腰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后腰至后背那一片到現在還有些發麻,太子臉色格外一言難盡。 秦箏昨夜不知怎么的,睡著睡著整個人就橫過來了,一開始腦袋是抵著他脖頸,他把人撥正了,沒安分一會兒,又橫著睡了,幾次三番后,太子索性懶得管了。 秦箏腦袋就這么抵著他后背睡了一晚上,因為橫著睡腳伸不直,她時不時又用腦袋拱一拱他,試圖把他這個障礙物拱下床。 她這么不消停,他竟然還睡著了,太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 秦箏出房門后很自閉地搓了搓臉,思索著今晚干脆還是打地鋪睡吧。 隔壁的盧嬸子約莫是聽見她開門的聲音了,沒過多久也拾掇完畢起身了。 秦箏正從廚房里找了幾片菜葉子喂院角那幾只綁起來的雞,盧嬸子見了便道:“這幾只雞不殺可以先弄個籠子圈養起來,回頭我再拿些蕎麥苞米過來喂?!?/br> 秦箏赧然一笑:“多謝嬸子?!?/br> 盧嬸子活這么大歲數,還沒瞧見過模樣這般標志的人,秦箏待人又和善,她是打心眼里喜歡,聞言便道:“謝什么,夫人權當這是自己家就是?!?/br> 盧嬸子挽起袖子去廚房生火開始做飯,秦箏閑著無事也跟過去幫忙,早飯做的還是青菜rou末粥,盧嬸子還煮了幾個雞蛋。 秦箏打水去叫太子洗漱用飯時,全程心虛不敢看他,太子也沒提昨夜的事。 用過早飯不久,林昭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將昨夜吳嘯被二當家抽鞭子的事繪聲繪色說了一遍,別提多高興。 只不過說到后面,她情緒又低了下去:“咱們東寨雖然還沒跟西寨徹底撕破臉,但昨夜的事情后,也和撕破臉差不多了?!?/br> 秦箏有些歉意:“讓你和寨主為難了?!?/br> 林昭忙搖頭:“這有什么為難的,只不過我哥他們正在修棧橋,寨子里懂修筑這玩意兒的,是西寨的人。先前說好了他們的人幫我們修棧橋,我哥劫回來的布匹分他們三成,現在西寨那群鱉孫不認賬了?!?/br> 林昭似有幾分憋屈,不過很快又支棱起來:“我回頭就下山去劫個懂修棧橋的工頭,我就不信沒了他西寨的人,咱們東寨還修不了一個棧橋!” 山下正兵荒馬亂的,找個懂行的工頭可不容易。 秦箏略加思索,還是問了出來:“棧橋修到哪一步了?” 第16章 亡國第十六天 林昭聽到秦箏的問話,頗為苦悶地道: “我不懂建棧橋的工序,只是聽王彪大哥他們說,棧橋都要準備放龍骨了,結果昨夜江水漲潮,淹上岸來,先前挖的幾個橋墩基槽全進了水,還塌方了,西寨那個工頭又推脫不來,我哥一大早飯都來不及吃一口就去棧橋那邊了。后面若是再求到西寨去,只怕他們不僅得獅子大開口,還得讓我哥好生難堪一番?!?/br> 其實修筑棧橋,也是林堯隱忍西寨的一個原因,兩堰山四面環水,崖壁又陡峭,每次把劫掠回來的物資運回山上實在是費勁。 若有了棧橋,運送物資就方便不少。 秦箏聽到林昭說的那些問題,卻是額角直突突,橋墩基槽進水?塌方? 都準備放龍骨了還存在這些問題,就算這棧橋修好了,怕不也是個豆腐渣工程! 她擰著眉頭問:“挖基槽時沒放坡?也沒挖排水溝?” 林昭聽得一臉懵逼:“阿箏jiejie你說的那些是啥?” 她撓撓后腦勺:“其實王彪大哥說的龍骨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小時候寨子里重建祠堂時,我倒是瞧見過他們往梁柱底下壓了幾塊獸骨,說是辟邪鎮宅用的,龍骨是不是也是這個作用???” 這些都是建筑術語,林昭是行外人,不懂倒也無可厚非。 秦箏耐心解釋道:“龍骨并非是真正的骨頭,而是支撐整個棧橋造型、固定棧橋結構的木結構?!?/br> “原來龍骨就是木頭啊?!绷终杨H為新奇。 秦箏想了想道:“不全對,準確來說龍骨是建筑物的一個大體結構,就像支撐起我們人體的骨頭一樣,和它是什么材質無關。如果棧橋是木結構的,那么它的確就是木頭,但若棧橋是鐵索鋼板建成的,它就是鋼鐵?!?/br> 這下林昭完全弄懂了。 她分外崇拜地看著秦箏:“阿箏jiejie你怎么懂這么多?” 終于還是問到了這個問題。 秦箏心知自己的身份萬萬不能暴露,便搪塞道:“我祖上曾在市舶司當差,家中有不少關于船舶棧橋方面的藏書,我未出閣前翻閱過一些。此事我只同你說了,你切莫跟旁人提起,包括我相公?!?/br> 要是讓太子知道了那還得了,秦國公可沒在市舶司當過差,再者,跟建筑工程掛鉤的東西,還真不是看點書就能無師自通的。 想當年,光是理論知識她就在學校學了好幾年,還只是點入行的皮毛。 工作后更是一切從零開始,基層輪崗那兩年,工地實地測量放線、土方開挖、模型澆筑這些臟活累活她都干過,當工程師不可能只看看設計圖,她得對基層崗的每一個工種都熟悉,知道所修建筑的難度,才能合理匹配工種、人數,提前制定施工方案。 她撒的謊能糊弄不懂行的林昭,卻糊弄不過太子那樣的精明人。 林昭聽得秦箏的話,重重點頭:“阿箏jiejie放心,我不同旁人說,只是……” 她略有些遲疑道:“為何也不能讓你夫君知道?” 秦箏默了一秒,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編了一個謊,就得再編無數個謊來圓那一個謊。 她垂下眼睫,昧著良心道:“我相公乃書香世家,他們家看中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看那些書,不合規矩?!?/br> 秦箏心底有個小人在淚流滿面地向太子作揖道歉,她不是故意要黑他的,只有這樣說,林昭才不會懷疑,更不會把她懂建筑工程一事說到太子跟前去。 果然,林昭一聽秦箏的解釋,面上就多了幾許不忿:“這殺千刀的世道,憑什么女子就非得低男子一頭?” 她有些替秦箏委屈,但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憤憤不平就能改變的,怕給秦箏帶去麻煩,承諾道:“此事我不會讓第三個人知曉?!?/br> 這姑娘心思純粹,嫉惡如仇,秦箏是打心眼里同她親近。 她和太子客居山寨,東寨的人對他們甚是友善,昨夜林昭為了幫她出氣才跑去大鬧西寨,弄得東寨和西寨盟約破裂,修棧橋的工作也停下了,秦箏心中頗過意不去。從林昭說起修棧橋遇阻,秦箏就想為她們做點什么,畢竟這跟她以前負責的那些工程比起來,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她本以為是理論上遇到了問題,給點技術性的指導讓林昭去傳話就行,但林昭說的那些問題,已經不屬于缺乏技術指導了,而是基礎盤就一堆隱患。 秦箏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去實地考察再酌情給指導,便道:“阿昭,你若信得過我,可以帶我去修棧橋的地方看看,興許我能幫上忙?!?/br> 林昭眼前一亮:“可以嗎?” 秦箏點頭:“只是要隱瞞我們前去的目的,需得想個由頭?!?/br> “這個簡單,我給王大娘說一聲,中午我去給我哥他們送飯!”她看了一眼廚房外邊被扒光了野草后光禿禿的泥地,“正好阿箏jiejie你們院子里沒種驅蛇蟲的花草,你同我一道去便是!就說我順道帶你去挖驅蛇草!” 秦箏想了想,點頭:“這個理由可行?!?/br> 灶上的瓦罐沒怎么滾水了,隱隱還傳出一股糊味兒,秦箏忙用濕帕子墊著把瓦罐端下來,“瞧我,都忘了這還煎著藥?!?/br> 好在只是糊了底,把藥渣擠一擠,還是能倒出大半碗藥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