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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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客行不僅視趙敬的威脅如無物,更是不屑于那些武林正道此起彼伏叫囂著殺了他的豪言。 他只是轉動了一下肩頸,扯下頸間藏著的一柄烏金鑰匙,輕蔑一笑,即便深陷重圍,態度依舊囂張至極:你們不就是想要這天下武庫的鑰匙嗎?有了它用不著什么琉璃甲,就能打開武庫,想要嗎?想要就來殺了我呀!就看你們誰想舍棄已身,為大義捐軀了! 趙敬看到溫客行手中那把他肖想了二十多年的武庫鑰匙,眼神已經是控制不住的貪婪與渴望,竟直接無視了他身邊神色有些異樣的蝎王。 就趙敬現在的滿心滿眼都是武庫鑰匙,且勢在必得的囂張的心態,可一點都沒有留意到他義子與溫客行有些怪異的對話,也無甚在意他那愚蠢五弟要為甄如玉清理門戶的叫囂呵斥,連張成嶺的異常都忽視了。 反正武庫鑰匙近在咫尺,他稱霸武林的野望,也定能成真。 什么容炫,甄如玉,高崇那些曾對他耀武揚威的天之驕子們不都成了他陰謀算計下的亡魂,他才是天命之子,他才是眾望所歸的武林盟主! 白鹿崖底。 白衣邊皺著眉頭,為艷鬼柳千巧尋來的那具與溫客行身形相似的男尸做著易容,邊留心聽著崖上的動靜。 柳千巧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谷主托付給她的重任,竟被這個神情冷肅的白衣人接手,但只看他為那位尸體削骨改型的手法,便也知這神秘人的易容之術必在她之上。 思及此處,柳千巧不禁有些意動,輕手輕腳挪到白衣身邊,謹慎的為他遞上一罐藥膏,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先生可是師承四季山莊? 我還沒問你跟四季山莊有什么關系呢,這易容之術是誰教給你的呀?白衣早在崖底與柳千巧碰面,就已經看出了她那張美艷的容貌只是假象罷了,原本他無心過問,但既然柳千巧已經開口,他也問出了自己心中所惑。 白衣總是對女孩子多一些耐心與寬容,這問話雖然冷淡,但語氣還算溫和。 回先生,我小時候與秦懷章秦莊主有過一段淵源,曾為他解圍,秦莊主為還人情,就教了我些易容術的皮毛,以遮掩我容貌上的瑕疵。 柳千巧看著白衣已將那具男尸易容的與溫客行絲毫不差,便起身去將她已經準備好溫客行今日所穿的衣裳取了出來,見白衣為那男尸親自易容已是厭惡至極,想必他應是喜潔之人,不屑碰尸體,她就只好邊給那具男尸換上衣裳,邊跟白衣解釋原委。 既然如此,你在易容之道上也算小有成就,老溫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來插一手呢?白衣還以為溫客行身邊沒有精通此道的,才托他來做這件事,結果到了谷底才發現已經有個柳千巧了,心情就有些不愉,但給他打下手的是個姑娘家,再多的不滿都得憋著。 想來谷主是更信賴先生,才愿意性命相托的。柳千巧是個七竅玲瓏心,豈能看不出白衣對溫客行的不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為自家谷主辯解一二,別真讓這高人與谷主心生嫌隙。 白衣失笑一聲,溫客行還說什么十大惡鬼皆不為他所用,各懷鬼胎,但眼前這艷鬼卻對他忠心的很呢,這般想著,他也就不為難姑娘家,負手而立,盯著崖上的動靜,只隨口說了一句:他就是故意想捉弄我。 柳千巧聽出了他的話中的熟稔,想來這位先生也并非存心抱怨,她也就不再多言,將那男尸收拾妥貼之后,便躬身立在一旁。 白衣聽著崖上那越發紛雜的打斗聲,心始終懸著一半,就算心知有他師尊放水,里應外合之下,必萬無一失,但沒有見到溫客行安然無恙就很難放下心來。 忽地,伴隨著一聲爆破之聲,崖上的打斗驟停,白衣抬頭,只見溫客行如一只翩飛的蝴蝶般從崖上飄然落下,從崖下上浮的清風托起他的衣擺與長發,也托起了踮步縱身,扶搖而上的白衣。 柳千巧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原本立于崖下的白衣忽然縱身飛起,躍上半空,這輕飄如鵝毛般的身法絕非輕功所及,震驚之余,心下卻也了然,谷主為何請他幫忙。 白衣一把接住溫客行下墜的腰身,浮于半空一瞬卸下垂墜的力道,才緩緩落地。 柳千巧不敢多問,卻也擔憂的圍了過來,看著白衣為溫客行把脈取針,運功療傷,一片參片入口,人也就醒了過來。 谷主,您怎么樣?柳千巧關切的問道。 溫客行感受著那如春風化雨般綿柔的靈力于他的經脈游走一圈,人也就徹底活泛過來,聽到柳千巧的問話,只懶懶的回了一句:我沒事兒。 沒事就趕緊起來,那群正道要下來搜你的尸了。白衣見溫客行已無大礙,心徹底放下之后沒忍住錘了他肩膀一下,沒好氣的說。 師叔輕點兒,我這剛打了一場架,骨頭架子都快散了。溫客行洋裝吃疼,揉了揉肩膀,嬉皮笑臉的說。 散了還能在這扯皮呀,趕緊起來,再不走就趕不上晚飯了。白衣見他那沒正形的樣就來氣。 行行行,走走走,這幾日不見,我都想阿絮了,咱們早點回家。溫客行見白衣真的有點生氣了,賠了個笑臉,連忙爬起身來,把那把天下武庫的烏金鑰匙遞給柳千巧,囑咐了句:萬事小心便跟著白衣快速離開了白鹿崖崖底。 柳千巧攥著那把烏金鑰匙,心緒頗為復雜,沉默半晌,聽著越發紛亂的腳步聲,才嘆了一聲,將那把鑰匙藏進溫客行的假殼懷中,麻利的收拾干凈周圍所有的痕跡,也迅速離開了崖底。 若是被那些武林正道發現崖底有人接應,假死之計可就露餡兒了。 白鹿鎮郊 從白鹿崖底一路謹慎的躲開那些四散搜尋的武林正道,直至跑到這鎮郊的密林,兩人才停下來喘口氣兒。 師叔啊,咱們怎么回去???溫客行喘勻了氣,才問向白衣,畢竟這青崖山白鹿鎮離昆州四季山莊可隔了幾百里路呢,這快馬加鞭也要三日,趕得回去嗎? 飛回去唄,你不是總纏著讓我帶你飛一次嗎?這次我讓你飛個夠。白衣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溫客行讓他給尸體易容,絕對是故意的,存心要惡心他。 那敢情好呀!溫客行一聽這話頓時就精神了,也忽視了白衣的語氣不善,樂呵呵的湊到他身邊,迫不及待地說:那咱們現在就走啊,這都快中午了,飛回去都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晚飯。 白衣現在看到溫客行嬉皮笑臉,就沒好氣兒,哼了一聲,單手一翻,白衣長劍便浮于半空之中。 溫客行剛興致勃勃翻身站上長劍,就被白衣了呵了一句:坐下! 溫客行還有點摸不著頭腦,這御劍飛行站著才帥嘛,干嘛讓他坐下? 老實坐下,天上罡風大,你要是被吹的掉下劍來,我可不撈你??!白衣只看他那不情不愿的樣子,便抱臂冷哼一句。 溫客行聞言只得訕訕一笑,小心翼翼盤坐在劍上,期待地看著白衣,乖巧的說:師叔,我坐好啦,咱們出發吧! 白衣白了他一眼便旋身消失在原地,溫客行見他突然不見了,還以為白衣把他一個人扔下自己先回了四季山莊,急切的喊了聲:師叔?師叔!你別扔下我呀。 白衣空靈的聲音,突然響在他耳側:別嚎了,抓緊劍柄,老實坐好。 溫客行下意識的抓住白衣劍柄,還在四處搜尋,這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身下長劍就發出一聲嗡鳴,帶著溫客行就朝著天空急飛而去。 白鹿鎮郊的密林之上驟然響起一聲短促的驚叫,驚起林間飛鳥,又瞬間啞然失聲。 溫客行只見眼前之景瘋狂往后略去,嚇得大喊一聲,便被天上的罡風嗆的輕咳一聲,只能閉嘴,都無暇顧及欣賞高空之下的山林美景,只緊緊抓住白衣劍柄不讓自己掉下來。 老白絕對是故意的,他在報復! 被吹的頭昏腦脹的溫客行這般想著。 正月十五四季山莊 今天可是他們第一次在四季山莊過節,不管是韓英,畢星明,還是其他的少年們都興奮不已,一大早便忙碌起來,就像井然有序的工蜂一樣,將四季山莊裝點的煥然一新。 周子舒吃罷早飯,剛走出餐廳,就被入眼所見裝飾的花花綠綠,掛滿了燈籠,彩綢的四季山莊閃了一下,他還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有點不相信清靜雅致的山莊,竟被裝點成這個模樣。 顧湘提著盞魚戲蓮葉的精巧宮燈,蹦蹦跳跳路過餐廳,還想著這燈要掛在哪里才好看,就被站在門口的周子舒叫住了。 阿湘,這都是你們干的?周子舒微瞇雙眼,不忍直視著花花綠綠的院子,走下臺階,看著今日打扮的格外喜慶的顧湘,疑惑的問道。 是啊,是七爺說的,元宵節就要掛燈籠,猜燈謎,吃元宵,還有舞龍舞獅呢,我和曹大哥他們一大早忙到現在,周先生,你看我們裝飾的好看嗎?顧湘提著那盞宮燈,笑嘻嘻的說。 周子舒見顧湘著興致勃勃的樣子,只扯了扯嘴角,牽強的說:好好看,辛苦你們了,這樣已經很好看了,不用再掛燈籠了。 他怎么忍心攪了這些少年們的興致呢?天窗和鬼谷哪個像是沾煙火氣的地方,不管是畢星明他們還是顧湘,怕是從小到大都沒有過個像樣的年節,今天索性就放任他們,好好熱鬧熱鬧。 顧湘看了看周圍,好像真的沒有地方能再掛燈籠了耶,只得撇撇嘴:可是這個最好看的呀。 周子舒無奈失笑:你要是喜歡,就自己留著掛屋里。 這么好看的宮燈,我怎么好自己留著呀?顧湘雖然有些心動,但卻還想著好東西不能私藏,有些糾結的說。 周子舒看著眼前的顧湘,聽著她那純真的話,心就軟了三分,老溫得吃了多少苦,才能在鬼谷那個地方把這丫頭養的這么好。 這外面掛著的已經夠多了,你既然這么喜歡這個宮燈,要是掛在外面被風雨吹壞了,豈不是要心疼。周子舒溫聲細語地勸道。 顧湘歪著頭,發辮上點綴著的流蘇玉飾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叮當脆響,她皺著眉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個道理,既是被周子舒說服了,也順從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提著那個魚戲蓮葉的宮燈,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烏溪和景北淵不知何時也從餐廳走了出來,將他們倆的對話聽了個真真切切,看著那蹦跳離去的嬌俏丫頭也是欣然一笑。 周子舒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過身招呼他們一聲:烏溪,北淵,咱們一起去看看這些孩子們都作了什么妖。 烏溪與景北淵相識一眼,眼中皆有興味,便也欣然應允。 三人相伴著在這莊內轉了一圈,每個見到他們相攜走過的小少年,都會放下自己手頭的活計,脆生生的叫人,然后再繼續忙碌起來。 周子舒只看著這熱熱鬧鬧的莊子和莊子里上躥下跳的一群猴兒,嘴角就情不自禁的上揚。 真好,真熱鬧呀,師父會喜歡的吧? 想到他師父,就不免想到白衣和溫客行,周子舒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出什么意外?來得及趕回來過節嗎? 隨著日頭從東走到西,莊子里掛的挨挨擠擠,一簇簇的燈籠逐漸點起,將整個四季山莊都籠在一種火紅熱鬧的氛圍中,周子舒的心情卻越發有些煩躁了。 這天都快黑了,人怎么還沒回來呢? 韓英眼見著周子舒在門口漫無目的的打著轉,也知道他家莊主在憂心什么,也跟著漫無目的打著轉。 白前輩臨走前說了,元宵會回來的,怎么還沒回來呀?是出什么意外了嗎? 顧湘拉著曹蔚寧原本在四處閑逛,欣賞著他們今天一天的勞動成果,但見到門口似沒頭蒼蠅的兩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問了一句:周先生,韓大哥,你們在干什么呀?這一會兒就要吃晚飯了,怎么還在這兒呀? 周子舒聞言轉頭,見那丫頭一臉疑惑不解地歪頭看著他們,想著白衣臨走前囑咐過老溫的計劃暫且不要告訴阿湘,也不好跟著丫頭直說,只得避重就輕的說:等人啊,師叔說他今天要回來! 等白大哥呀,那我們一起等好了,話說白大哥不是去找成嶺了嗎?怎么去了這么多天呀?顧湘一聽周子舒是在等人,拉著曹蔚寧也湊了過來,還探出身望了望莊外,忽然她看到遠處飛掠過來什么,指著那邊驚奇的說:曹大哥,你快看那是什么?! 曹蔚寧順著顧湘指的方向仔細看去,有些不確定的說:阿湘,好像是個人哎。 周子舒一聽是人,便也順著看過去,正好看到溫客行坐著白衣劍由遠及近飛到近前,堪堪在山門前停穩。 老溫?! 主人??! 周子舒和顧湘一見是溫客行便立馬圍了上去,想把他扶下來,但溫客行誰都沒搭理,只踉嗆著爬下劍,小跑兩步扶著門前的廊柱,就忍不住吐了個昏天黑地。 他暈劍,他恐高,白衣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在報復! 韓英和曹蔚寧眼見著周子舒和顧湘沖著大吐不止的溫客行圍了過去,還猶豫著要不要幫把手,就見原本懸停在半空中的白衣劍閃出微光。 前輩! 白先生?! 白衣先抻了個懶腰,帶著溫客行飛了小半天,可累死他了,看著韓英擔憂的圍了過來就想扶他,他下意識的避開兩步,又聽到曹蔚寧的驚呼,才察覺到自己有點失態。 前輩你沒事吧?韓英見白衣下意識的躲避,神情就有點黯淡,悄悄收回伸出的手,卻滿含關切的問。 沒事沒事。他能有什么事,反倒溫客行事兒挺大,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背著手走向了終于吐完的溫客行,看他那虛脫無力的樣子,幸災樂禍的笑罵一聲:飛的爽不爽?還有下次嗎? 溫客行被顧湘扶著喘勻了氣,才有氣無力的求饒道:師叔,我錯了,不敢了不敢了,也不想再有下次了。 你以后要再敢使壞,我就把你拎天上去。白衣輕哼一聲,見溫客行這教訓吃的也夠深刻了,也就不再為難他了。 周子舒卻有聽沒有懂,扶著白衣好奇的問:師叔,老溫怎么得罪你了? 你問他嘍。白衣攤手,拂開周子舒攙扶他的手,他就是帶人飛了半天,還不至于被人扶來扶去的。 周子舒看著韓英追著白衣進了莊子,又回頭看看有氣又無力的溫客行,耳邊還充斥著顧湘的嘰嘰喳喳和曹蔚寧的耐心安撫,一瞬間覺得心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