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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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嶺只是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周先生,白先生,承蒙二位一再救助我侄兒,對我五湖盟恩深似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沈慎的這聲道謝并不作假,充滿了真誠。 也無需感謝,只需沈掌門如實回答幾個問題。周子舒對五湖盟對沈慎的態度都是淡淡的,或許他初入江湖就抱著一種旁觀者的態度,所以比之白衣,比之溫客行與五湖盟的恩恩怨怨,他更冷靜也更客觀。 沈慎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子舒先讓張成嶺問出他的心中疑惑也好,解了心結,拉著白衣便在草廬內的矮榻上坐下,讓他先休息休息。 張成嶺最大的問題就是英雄大會上鄧寬說高崇勾結鬼谷滅了鏡湖山莊,殺害他爹爹,這事是否屬實? 沈慎先指天發誓絕無此事!高崇是把情義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怎么會殘害兄弟呢?對張成嶺更是真心實意,為他鋪路謀劃,讓他娶高小憐,繼承鏡湖山莊和岳陽派,好順理成章的成為五湖盟盟主,真是好一番拳拳愛子之心呢。 白衣靠在床柱上,支起條腿,看都不看沈慎一眼,只冷冷地問了一句:那英雄大會上,鄧寬對高崇的指認該又有幾分是真? 沈慎言之鑿鑿的說:無一是真! 你就這么確定嗎?白衣側頭睨了他一眼,對他所說的話將信將疑。 沈慎雖然不滿姓白的這個年輕人對他輕視的態度,但礙于他對五湖盟有恩,又急于為高崇辯解,也就不計較那些。 他為了佐證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將20年前高崇就力主。要不就毀了琉璃甲,要不就將一切公之于眾,接受武林的制裁的想法坦白了,再說了,當年他們兄弟五人情誼深厚,若高崇真的想要琉璃甲,只管說便是,也用不著籌劃二十年之久,所以說高崇勾結鬼谷搶奪琉璃甲,這件事就是子虛烏有! 周子舒姑且信了,但他還有一個疑問,就是那首流傳于江湖攪起風波的童謠,是否是高崇為謀求武林盟主之位而故意放出,用以造勢的。 這也被沈慎否認了。 以沈慎魯莽直率的性子,不像是個會撒謊的,而今日他所答問題,語氣間也是言辭懇切,言之鑿鑿,不摻半點水分。 周子舒與白衣對視一事情,比他們想象的要復雜許多。 周子舒囑咐了一下張成嶺,讓他陪沈慎敘敘舊,而他則與白衣一同離開,想去找溫客行一起商討。 白衣剛站起身,想和周子舒一起離開,卻被沈慎攔了一下。 沈慎端詳著這兩個年輕人相似的眉眼,尤其是白衣,明明年紀輕輕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危機感,但問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溫公子長得很像是我們認識的一個故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姓甄?沈慎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驚的不只是周子舒和白衣,還有那個在收拾茶碗,嚇得碗都掉了的張成嶺。 白衣看到沈慎回頭看張成嶺那探究的目光,就想扶額,這孩子還是太嫩了,什么表情都寫在臉上,喜怒形于色,真不知道他是天真還是傻。 沈掌門,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白衣直接了當的拒絕,看他的眼神添了戒備和鄙夷,見沈慎還要糾纏,周子舒不耐煩地說:沈掌門身上還有傷,先休息吧。說完拉著白衣就離開了,只留沈慎站在原地,他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張成嶺,想的卻是這些時日張成嶺都與他們幾個人在一起,剛才的驚慌失措應該是知道內情的。 周子舒拉著白衣是在一處河邊的渡口找到溫客行的,見他抱臂望著遠方不明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溫客行聽到兩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從思緒里抽回神思,回頭見到他們兩個相攜走來,招呼一聲:阿絮,老白。你們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躲在這干什么呢?白衣隨口回道。 剛才我們問了沈慎很多問題,也想明白了很多事,這不是來找你說說。周子舒輕笑一聲,三人圍成一圈。分析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明白什么事兒???溫客行看了他倆一眼,有些疑惑的問道。 之前咱倆不是猜想,鄧寬指認高崇到底是受何人所逼,但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周子舒抱臂,若有所思的說。 什么可能性???白衣和溫客行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個把惡心的藥人當孩子養的龍孝,這控制藥人的法門或許與傳說中的攝魂蠱有關。 溫客行恍然地說:對啊,我們先后在義莊,毒蝎分舵,龍淵谷都見過這些藥人,義莊的藥人還是長舌鬼驅使,這些怪事里都少不了毒蝎的影子,阿絮,你在天窗可見過毒蝎的老大。 沒有。周子舒搖了搖頭,但看溫客行的目光卻帶了幾絲審視。 沈慎那人不斯作為魯莽直率,那這扮豬吃老虎的趙敬恐怕就是毒蝎真正的老大了。白衣也陷入沉思,就憑他們剛才與沈慎的那一番交流,白衣就已經看透這個人沒多少花花腸子,是個被人當槍使的棒槌,但如果沈慎是無辜的,那設計陷害高崇的,也就只剩下趙敬了,既然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有毒蝎暗中推動,不妨大膽猜測那個懦弱無能的三白大俠,或許就是毒蝎組織的幕后老大。 老白這個猜測也不無可能,但我還有些事想不通,第一,假設毒蝎的老大便是趙敬,那當年在高崇劍上喂三尸毒,間接害死容炫夫婦的也是趙敬?周子舒邊分析這邊扯住了白衣的手腕,見他緊蹙眉頭,眸色晦暗,隱含血色,神情冷烈,便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別沖動。 溫客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想,順便問了句:那第二呢? 周子舒按著白衣,端詳著溫客行的臉色,沉吟一瞬,才緩緩問道:誰是長舌鬼? 此言既出,溫客行突然沉默了,眸光閃爍,似是想要避開周子舒審視的目光,但又怕動作太大,更引人猜忌,便愣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長舌鬼?白衣從仇恨的情緒中掙脫,也捕捉到了周子舒話中的關鍵,盯著溫客行若有所思的問:是那個在義莊使用纏魂絲匣驅使藥人的紅衣漢子?他是長舌鬼?十大惡鬼之一? 白衣的這句疑問把溫客行從茫然無措中拉了回來,似是找到了解釋的借口,連忙說道:對對對,他是吊死鬼的手下,后來吊死鬼武功精進,就把纏魂絲匣給了他,屠滅鏡湖派一事便是由他主導的。 白衣與周子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件事。 既然對鬼谷之事如此了解,聯系前因后果以及以及溫客行駁雜的武功套路和狠辣手段,那他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鬼谷谷主,萬鬼之王 老溫,還記得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嗎?白衣上前拍了拍溫客行的肩膀,看著他的眉眼,眼中盡是溫柔,更多的則是愧疚,白衣抱住了他,用力的抱著,想通過這個擁抱傳遞著他的情緒,溫暖這個迷失的孩子。 怎會不記得?老白說他本無罪,老白說要相信他和阿絮,相信他們永遠相信溫客行。 周子舒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他倆那天到底聊了什么,但總歸都不會是什么壞事,也走近一步,同白衣一起抱住了溫客行。 溫客行只僵硬的被他們一左一右地抱在懷里,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不知道怎么說。 周子舒拍了拍他的后背,率先放開了溫客行,直視他的眼睛,溫柔且堅定地說:我們比流言蜚語先認識你,而我們也只相信我們所看到的你,不管你是何身份,你都是溫客行,是我的師弟,是我們的知己。 有什么事情我們都可以一起承擔。白衣也放開了他.,與周子舒相似的眉眼,也有相似的溫和包容。 溫客行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垂著頭只喏喏地說了一句:鏡湖劍派出事,不是我授意的,鬼谷一盤散沙,無常鬼帶著幾個惡鬼叛逃,投靠毒蝎,這都是我不能控制的。這也算是變相承認了他鬼主的身份。 所以你那天出現在鏡湖山莊也并非巧合。周子舒還是那寬和的語氣,聽到溫客行的話,卻是真的松了口氣,他識人交友果然是沒有錯的。 嗯,你們先別告訴成嶺,雖然長舌鬼不是我指使的,但他家破人亡卻也有我的一份責任,是我放群鬼出谷,禍亂江湖的,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解釋,我怕他恨我。溫客行也沒想到他的一時失言竟然讓自己掉了馬,但事到臨頭卻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了。 成嶺他是個好孩子,等你想通了跟他好好解釋,他會聽的。白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好啦,其他的事你想說再告訴我們吧,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別讓孩子們等著急了。周子舒見不得溫客行這般小心翼翼做錯事的模樣,不用細想,也知道溫客行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那心疼都要滿溢而出了,他拍了拍溫客行的肩膀,與白衣一左一右牽起他手,像是終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寶貝,握的牢牢的,生怕再丟了,一起回了他們棲身的李家草廬。 感受著雙手間傳來的暖意,看著那兩人相似的眉眼,各具風采的容貌,卻有著同樣溫柔且包容的神情,溫客行心中是說不出的酸脹苦澀,甚至有那么一點點抗拒和逃避,許是身處黑暗久了,乍然見到陽光,最先感覺到的不是明亮,而是眼中的刺痛。是那種麻麻癢癢,卻讓人上癮的痛。一時之間他想推開,卻又下意識的握緊了那兩雙手,不舍得放開。 作者有話要說: 老白就像是阿絮和老溫之間的過渡,在瘋批和理智之間瘋狂橫跳,我在想后面劇情怎么安排,能讓他徹底狂化一次,血瞳瘋批人形兇器,我好期待呀。 秦老師什么時候能給家長開個班(重點點名葉白衣),分享一下養孩子的經驗心得。 既然我是在這里彼此坦白了身份,那么后面的劇情如何改動,我就得好好想想了啊,我真的很心疼老溫的小心翼翼,他本來就沒有做錯呀,為什么要自苦,但我也好怕后面的劇情被我改崩掉了,太難了。 第66章 太遲了 當夜。 顧湘端著一壺酒走到庭院內,一側頭著白衣和周子舒一左一右坐在廊下的矮幾上,顧湘還挺好奇,這大晚上的不睡覺,他倆在一起干什么呢,就端著酒壺湊了上去。 我說你倆不睡覺,在這干什么呢?顧湘放下酒壺俯身撐著下巴趴在矮幾上,左瞧瞧右瞧瞧,突然間想通什么?炸炸呼呼的問道:我才注意到,你倆長得好像啊,我都沒問過,你們是兄弟嗎?怎么一個姓白一個姓周??? 你這樣哪有點姑娘家文文靜靜的樣子呀。那曹小子是怎么受得了你這潑辣性子的,還不趕緊坐下,像什么話呀?白衣看著她這大大咧咧的動作,挑起眉頭,教育了她一句。 早在岳陽派的時候,顧湘就和白衣混熟了,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能拿她怎么樣,膽子也就大了很多,調皮的沖白衣吐吐舌頭,但也聽見了他的話,坐在兩人中間,撐著下巴追問著:你們還沒回答我呢,到底是不是兄弟??? 是也不是。有著小姑娘在身邊嘰嘰喳喳,剛才還有些沉悶的氣氛,瞬間就被打破了,周子舒不客氣地拎起顧湘端來的酒壸,滿飲一口,隨口回了一句。 那到底是不是???哎!周先生!周絮!那是我給主人準備的,你怎么喝了?顧湘眼見著酒壺從她眼前被端走,瞪大了眼睛,著急的嚷嚷,想把酒壺搶回來,卻也只敢亂揮著手,不敢真的去搶。 那么小氣干什么?讓他喝唄,老溫也不差那么一口酒。白衣伸手按住了顧湘張牙舞爪的手,故意板起臉兇的一句。 顧湘現在可不怕他的兇臉,撇撇嘴嘟囔一句:酒有什么好喝的呀,又苦又澀的,還有那么多人喜歡,主人不開心的時候就喝酒,喝完了還不是一樣不開心。 周子舒從桌上翻出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酒,遞給白衣,頗有興致地對顧湘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酒呢,又名忘憂散,一壺酒解不了的憂愁,兩壺酒總能解決,實在不行就三壺四壺。說著他還想給顧湘倒一杯,讓這丫頭也嘗嘗這杯中滋味,卻被白衣攔了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這丫頭才多大呀,你可別帶壞人家。 顧湘還不服氣了呢,越有人攔著她還越好奇,非得嘗嘗這酒的滋味不可,便伸手奪過了白衣攥在手中,一口未動的酒杯,仰頭就悶了下去,結果被那辛辣的酒嗆得咳出了聲,一口全吐了,嘶哈著那口中難受的滋味兒,還被這兩人看了笑話,顧湘有點委屈,抱著膝蓋背過身去,不想再看他倆那幸災樂禍的嘴臉。 行了小丫頭,我還沒生氣呢,你先耍上小性子了,怎么有什么不開心的嗎?是不是那個曹少俠又惹你生氣啦?白衣忍住笑意,別把這丫頭真的惹毛了,再記他仇。便換了個話題隨口問了一句。 他敢!我閹了他!顧湘就像是個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突然炸起毛來,回頭惡狠狠的說。 該說不說,這丫頭惡狠狠的表情,還真有那么點揮刀就砍的架勢,惹得兩個大男人都一個機靈,周子舒更是倒吸一口涼氣,沒好氣的說: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長得又好,怎么一天到晚不說人話呀? 顧湘也只是情急之下隨口一說,被周子舒訓了一句,也只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老溫說你是他養大的。白衣把玩著空酒杯,看著這雖然沒大沒小卻活力嬌俏的丫頭,問了一句。 顧湘撅著嘴還是點點頭。 兩人輕笑,難怪呢,這嘴毒的功夫跟溫客行真的是如出一轍。 提起溫客行,顧湘就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什么,撐著下巴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我聽主人說,你倆都活不了多久了,真的嗎? 周子舒與白衣對視一眼,突然有那么點感慨,溫客行竟然連這事兒都告訴顧湘了。 顧湘見這兩人沉默不語,似是默認了,神情茫然一瞬之后,更多的則是氣惱,她突然狠狠拍了一下矮幾,氣沖沖的說:你說你們兩個為什么不好好活著呀?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要是不在了,我主人會很難過很傷心的! 白衣被著小姑娘突然炸起的脾氣嚇了一跳,連周子舒喝酒都被嗆了一口。 顧湘見他倆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訕訕的收回了拍桌子的手,神情越發萎頓了,她索性搭著手臂趴在矮幾上,蔫蔫兒的說: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見到主人像那天那樣失魂落魄過,好不容易交到朋友,你們能不能別死呀?越說她還越委屈,也不知是她自己委屈,還是替溫客行難過,就如他所說,溫客行與他倆在一起,才像是個活人那樣有喜怒哀樂會嬉笑怒罵,這倆人要是都不在了,她都很難想象她主人會難過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