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他稍稍站穩了些身子,隨后才將手上的藥包遞了出去,用著嘶啞的嗓音道:兩位大人,我是來尋我兒子的。 什么兒子,這兒沒有,快滾快滾!那人聽著他說來找兒子那也是厭煩不已,哪里去細想,只想趕快將人給趕走了。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識攥住了他們的手,一陣靈氣快速涌來擾亂了他的思緒。 修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他有些詫異,好一會兒后才被推著到了臺階邊上。 他原以為這兩人頂多就是什么暴、徒,只是占了這青山道觀罷了。 但現在一看好似并不是,這兩人是修士,不過只是自己隱下了氣息,讓人難以察覺。 意識到這兒,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待片刻后才稍稍醒轉。 見這兩人又要回去,他快步到了他們的跟前。 兩人被他這突然到跟前的一幕給驚著了,拍了拍胸脯稍稍喚回了些思緒,這才滿是惱意地道:老東西找死是不是,嚇死老子了!說著佯裝著要打他。 林清一見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渾濁的眼中也都是驚恐,只抱著手中的藥包,哆哆嗦嗦的。 另一人見狀伸手給攔了下來,使了個眼色后,他才看向了林清,道:老人家別理他,他這兩日脾氣不大好,你方才說來尋兒子,你兒子叫什么? 大人你讓我見見我兒子吧,他身體不好,來這兒這么多天了也沒個回信。林清聽他詢問忙上前攥住了他的手,滿是焦急地說著,又道:大人你行行好,讓我見見他,求求大人了。說著便要跪地。 只是這動作還未出,那人就先一步給攔了下來,道:老人家別這樣,道觀還沒有修繕好,觀主說再過幾日便好了,你看你兒子是誰,想說什么話,我給你帶進去,可好? 不能見嗎?林清聽著他的話低低地應了一聲,見他點了頭眉間輕皺了片刻,隨后才道:我兒子叫劉有一,他身子不好要吃藥,我給他送藥來的。話落眼底染上了一抹悲痛,就好似當真是在可憐他那身子不好的兒子一般。 這也惹得兩人很是不耐,但也沒有說。 先前想要動手的道者見他還站在原地,本就不悅的心思那是愈發的不悅,厲喝著道:還不滾! 林清聽著他的話佯裝著一副害怕的模樣,點著頭往后退,可目光卻是往里邊兒瞧著。 在聽到那人的厲喝聲再次傳來時,他才顫微著下了臺階,只是在兩人瞧不見的地方又幻化了原身,躲入了林內。 他并沒有去別處,而是又回到了道觀前頭。 不過這嚢蘴回他并沒有上前,只躲在暗處瞧著。 那兩人見他離去這才回過了身,拿著藥包的人滿是厭棄的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了地上,隨意踩了幾腳后才道:老不死的東西。 既然是老不死的,干嘛攔著我。另一人見狀疑惑地出了聲,顯然是不解方才為什么要攔著他,殺了不就好了。 那人一聽側眸看了過去,只是眼底染著一抹不屑,道: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是沒腦子,老大不是說了暫時不要有大動靜,你把人殺了,萬一他和什么人說了要來山上的事,幾天不回去鬧上來了呢。 就說帶進來一起修道觀唄。被堵了話的人儼然也是有些不高興了,但也沒說什么,只尋了個借口。 也正是如此,惹得那人愈發的不屑,片刻后道:你有沒有腦子,抓個老不死修道觀,沒腦子的人都不會這么做,守著點,出了動靜我們兩都得倒霉!說著才又去了門前。 隨著兩人的離開,道觀前陷入了寂靜,只余下了陣陣風聲。 躲在暗處的林清將兩人的話全數聽了進去,心底的疑惑也愈發的深了,抓人都有了還怕鬧出動靜? 他低眸思慮了一會兒,片刻后才側身躲了起來,打算等入夜再作打算。 雖說送個藥他這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但來都來了,把人帶出去也可以。 是活是死就看這個劉有一能不能撐到了。 在道觀外待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守門者又換了兩人。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瞧著寂靜的道觀,尋了一處還算隱蔽之所翻墻入了里頭。 道觀內同樣是寂靜不已,竟是連半盞燈都未點,不僅僅如此也同樣是沒有半分聲響,靜的出奇。 穿過前殿一側的長廊就是后殿,后殿到是點了燈,但卻仍是沒有什么人。 只是這才說沒人,他就遇上了。 在前往后殿的半途見前頭行來兩人,注意到這兒他快速側身躲入了暗處,同時掩去了自己的氣息。 關在小院里的那個病秧子可真慘,光今天都不知道幾個了。 你玩他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說他慘。 哈哈,你還別說,病秧子玩起來還真不賴,不然再去? 得了吧,今日怕是輪不得你了,還是趕快去巡邏,別讓什么人混進來才好。 恩。 ...... 兩人說著還低笑了一番,隨后才朝著前頭行去。 林清見他們離去從暗處走了出來,漂亮的眉宇輕輕一擰,低喃著道:病秧子?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兩人說的會是那個劉有一。 待片刻后他才離開了原地,去了兩人口中關著人的小院。 只是在前往小院時他見后殿的主殿燈火嘹亮,還有一兩名身著道袍之人從上頭走了下來。 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他沒有去小院轉而上了主殿。 才到主殿一側就聽到里頭傳來了聲音,聽著是兩人的談話。 老大,明日帶幾人去迷途林?一名身著黑衣的瘦小男子出了聲,尖嘴猴腮,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此時就看著前頭坐在主位上的人。 那人低低地應了一聲,片刻后才看向了他,道:同平常一樣,那只妖獸沒這么好對付。 老大,不然都帶去,我們幾個兄弟都折在里邊兒了,就是因為妖獸吃人太快,不然全推出去。瘦小男子說著面上帶上一抹惱意,眼中的殺意也在瞬間涌現。 想來迷途林一行,他們有太多的人折損在里邊兒,可卻仍是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惹到了他。 坐在主位上的人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低眸思慮了一會兒,道:那就一波把它吃了,明日把人都帶上,勢必將寶器得來! 這話一落,黑衣男子很快就退下了,殿內又陷入了寂靜。 躲在暗處的林清聽著他們的話多少也有些愣著,竟是同迷途林有關系。 聽著他們的話,應當是要那只妖獸背后的寶器,至于抓來的人全是被推出去做了誘餌。 他低眸思慮了片刻,好一會兒后才側身離開了原地,去了先前說的關押人的小院。 很快他就尋到了地方,小院外到是沒守什么人,看來是確定了不會有人逃出去。 待真正確定小院內并未有其他什么人,他才入了里頭,推門走了進去。 也是在同時,一股腐臭味快速涌了出來,令人作嘔。 他下意識掩下了口鼻,微皺著眉看向了里邊兒。 屋內昏暗不已,只依稀些許光亮從窗邊落入其中,倒也能看清里頭的擺設。 就見空曠的屋子里邊兒坐著許多人,大多都是男子,只依稀一二個是女子,衣衫襤褸面容憔悴,一副被關了許久的模樣。 想來這些人應該就是前頭殿內兩人談話所說的,要將其當作、誘、餌抓來的人。 興許是被關了太久,還有人身上染了傷,腐臭味混合著血腥味在屋中彌漫著,令人作嘔。 林清微皺著眉四下瞧了瞧,試圖從里邊兒尋出劉有一來。 雖說希望不大,按著那兩人的說法應當是已經入過幾次迷途林,劉有一又被抓來多日,興許就是前頭折損的其中一批。 但也不保證并不是那一批,興許還在里頭。 他關上了門,美眸輕輕一瞥看向了蜷縮在角落中一個身形瘦小的人,緩步走了過去。 劉有一?他低低地喚了一聲,極淺。 瘦小的人聽著聲音抬起了頭,面上布滿了傷痕,一雙眼空洞的厲害。 林清見狀也知道應當不是此人,轉而又去了另一側尋著。 連著在屋中尋了片刻,可都沒能尋得人,看來已經死了。 他也沒再屋中多停留,轉而出了門。 可卻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側身躲到了屋后頭,他才側眸瞧著。 見兩道身影從前頭走過,想來應該是巡邏的的人,還真是戒備森嚴啊。 意識到這,他抬眸看向了前頭。 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前頭不遠處還有座小院,燈火嘹亮,不知何人住在那兒。 低眸思慮了一會兒,他縱身入了黑夜下,一襲紅衣宛若盛開海棠,鮮紅似血,驚艷無比。 可此時卻是同黑夜融為一體,隨行快步,消失在了其中。 約莫片刻他就到了小院外,相較于方才那一處小院,此處竟是有人把手,還有低低的聲音傳來,聽著倒像是慘叫聲。 這都多久了,一個下午了吧。 恩,夠嗆。 兩個守衛瞧了瞧身后的屋門,好一會兒后才又搖了搖頭,繼續看守著。 林清聽著兩人的話以及屋中傳來的慘叫聲,多少也知曉,里頭的人應該就是先前那兩名巡邏者話中的人了。 他快步上前,紅衣立于兩人之前。 你......兩人自然也瞧見了他,可連話都未完就猛然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隨著兩人的倒下,屋中的人儼然也注意到了。 他稍稍直起了些身,目光也隨之看向了緊閉的屋門。 見門外兩道身影候著,他才稍稍放松了些,同時看向了趴在地上已然沒有什么動靜的人,滿身血污,衣裳破碎落了一地。 看著那兒的人,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不悅,下一刻撿起地上的燒、火、棍,猛然按在了那人的背上。 一陣劇痛涌來,不省人事的人在瞬間清醒了過來,雙目大睜瞳孔染滿血色,慘叫出聲。 誰讓你暈的,給老子繼續叫!那人見底下的人醒了,大笑著才又扶著他的腰不斷地折磨,就好似底下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些牲畜一般,任由他玩鬧。 渾身傷痕的人更是被這么如此欺辱之下,清淚染濕了地面,唇上早已被咬的血rou模糊,思緒飄忽。 可只要他一有快要暈厥的模樣,就會被無情的折磨,巨大的沖擊擾的他雙眼泛白,好似快要死了一般。 也在這時,一條紅線自門縫穿梭而入。 獻天縷祭出,紅光詫現,猛然纏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可卻早已來不及,被紅線一扯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快速攥住了掐著脖子的紅線,瞳孔泛起了血絲,窒息使得他大張著口,好半天后才說出句話來,誰,是誰! 可也不過半句,他就被紅線勒的仿佛要斷了脖子一般,面色通紅,掙扎不得。 至于被折磨的人在那人離開后得以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蜷縮著身子臥在地上,身后不斷涌出來的東西使得他面色愈發的蒼白,無一不是在告訴他自己受過的恥辱。 可他卻是連反抗的辦法都沒有,只能任人猶如牛羊般宰割。 也在此時,耳邊傳來了腳步聲,只以為是下一番折磨,他撐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想要躲起來。 林清瞧著地上的人下意識皺起了眉,實在是這人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皮rou被燒火棍燙出了許多的傷痕。 不僅僅如此,還有許許多多的鞭痕,血水染了他的一個身子,慘不忍睹。 地上殘留的清漬,多少也知道這人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稍稍往前頭走了些,待行至身側時他才止住了步子,低眸瞧了一眼,道:你是劉有一? 說來他也不確定這人是不是,但都瞧見了,一問便知。 也正是他的一句詢問,渾身發顫的人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眶中帶上了一抹詫異,儼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能喚出他的名字。 林清見狀也知道這人就是了,倒也沒有想到竟然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 他撿起了地上的衣裳,但因著撕扯早已破爛不已,勉強還是能用。 丟著到了他的手上,這才道:你爹遞了天知閣任務,我是接了任務來尋你的。 為什么?低低地呢喃聲傳來,劉有一低垂著頭低念著什么。 林清聽著了,可卻不解他話中何意,道:什么? 為什么現在才來,你為什么現在才來!劉有一抬頭用著染滿恨意的目光看著,恨他接了任務為何現在才來,為何要等到他被折磨成如此模樣才來。 許是真的恨極了,他撿起地上的燒、火、棍猛然丟了過去,就好似眼前的人是他的仇人一般。 也正是如此,林清微微一皺眉,在燒、火、棍丟來的瞬間側身躲了過去,可火、棍的灼燒還是將他的一縷發絲給燒斷了。 青絲宛若落地海棠般,緩緩飄落,清淺動人。 他瞧著落在地面的青絲眉間皺的愈發厲害,側眸看向了前頭的人,半句話未有。 劉有一儼然也察覺到自己做了什么,可心底的恨意卻又讓他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甚至是殺了林清。 明明就可以早些來救自己,明明就接了任務,可偏偏拖到現在才來。 他們這些做仙人的根本就不把他們凡人當人看,就同那些人一樣。 一想到這些,他又看向了前頭被紅線纏著脖子,未死還在掙扎的人。 看著他,他又想到了自己被他折磨,被他逼著承受的模樣。 目光落在了火炭中的燒、火、棍,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不顧燒、火、棍被燒的有多guntang,攥著就撲向了那人。 我殺了你!他在一聲怒喝之下,燒、火、棍猛然刺入了那人的胸口,一陣皮rou被燒焦的氣息涌了上來。 不僅僅如此,更有慘叫聲涌來。 劉有一聽著他的慘叫聲眼底的恨意愈發的深,將燒、火、棍再次刺入了他的胸口,看著他痛苦的喊叫,瘋了一般地喊著,去死!去死!去死! 屋內的血腥味很快就被陣陣惡臭涌來,皆是皮rou被灼燒后的氣息,令人作嘔。 至于被紅線纏繞的人此時已經沒了動靜,大睜著眼瞪著一側,胸口被刺出了數個血窟窿。 可他身上的人卻是連一絲要停歇的模樣也沒有,仍是拿著燒、火、棍不斷地在上頭刺著,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消去他心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