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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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俞:? 下個樓而已,這都沒出樓。 下雨心情不好。賀堇隨口胡謅,擺手將人轟走。 等好不容易將人送出家門,賀堇自己抱著那盤沒動過的果切,身邊剛剛還離了一臂長的傅容介貼過來,肩頭抖動。 心情不好? 怎么?賀堇轉過腦袋看他。 他在等著聽始作俑者對他的胡編亂造能有什么想法。 沒什么。傅容介親親他唇角,就是突然有點喜歡下雨天了。 . 賀俞將門砸地砰響。 他在莫名奇妙地生悶氣。 剛剛在他哥面前沒法發泄,現在越積越嚴重。 果然有了親密的戀人之后,人就會變得不一樣。 沒看他剛剛又說又跳的,他哥愣是半點沒挪身子,走了也沒下來送他或者挽留兩句。 他哥這回是真被搶跑了。 賀俞意識到這一點,原地跺了下腳,胳膊一抬,就把盒子丟到了沙發上。 他呼哧地喘了幾口氣,突然又走到沙發邊撿起他的獎品,揣好手機轉身出門。 送楊睦就送楊睦。 他現在渾身發燥氣沒處撒,正好出門走走吹吹風。 反正C大也不遠。 賀俞在路上提前十分鐘通知了楊睦,讓他敞開大門做好歡迎儀式,最好再整一桌擺滿酒水的謝恩宴,才對得起他不辭辛苦地遠道而來。 賀俞還是頭一回到C大。 他到的時候天邊布著霞光,云朵舒卷,浸染著綺麗色彩。 因為是暑假,校園內行人寥寥,只有古木參天。 接近cao場,喧鬧的人聲才漸漸有了跡象。 賀俞按楊睦和他說過的宿舍門牌號找到所在樓層。 他來的巧,剛到就看見一個穿籃球服的寸頭男生從那間寢室出來。 兄弟等等等等!賀俞大跨步上前按住了還沒合攏的門,我來找楊睦。 那人瞥他一眼,哦,他在洗澡,你先進去等吧。 賀俞也不客氣,進了屋就關上門打量環境。 他沒住過多人宿舍,就對上床下桌的陳設布置多看了兩眼。 陽臺邊的浴室傳出嘩啦啦的水聲,縫隙里卻半點不冒熱氣。 賀俞環視一圈,正琢磨著哪張椅子能坐,突然聽見水聲停了。 浴室門把手被旋了半圈,伴著老化金屬的粗礪摩擦聲。 賀俞在那喀喀的聲響里探著脖子往陽臺看,冷不丁地和楊睦對上視線。 楊睦正拿肩頭毛巾擦頭發的手驀然頓住,他趿著拖鞋往屋內走了兩步,吱呀呀地踩出兩洼水漬。 你怎么進來的?楊睦挑著眉峰,下頜卻收緊了。 額頭上發梢的水不停向下落。 你室友正好開門,就進來了。賀俞視線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楊睦順著他的視線低頭,連忙從衣柜里扯出件白T套上了。 賀俞輕嘁了一聲,酷酷地單手抄兜,這么緊張干嘛,我又不稀罕看。 楊睦低著眉鋪平衣角,又隨便用毛巾揉了兩把頭發,來的挺快。 今天周日,又不堵車。賀俞順勢在他身旁那張椅子上坐下了,把懷里還系著大紅蝴蝶結的包裝盒往他桌上一放,喏,給你的。 楊睦看了一眼,道了聲謝。 客氣啥。賀俞虛偽地擺了擺手,又揚起下頜示意,給我接風洗塵的大餐呢? 訂了外賣,等著吧。楊睦靠在桌邊,解開包裝盒上的蝴蝶結。 我辛辛苦苦來,你就拿外賣糊弄我?賀俞一敲桌子。 學校隔壁酒樓的外賣,味道還不錯。楊睦也不在意他的態度,一字一字解釋道,外面太熱,不如在寢室里吃。 那我現在干嘛?賀俞癱在椅子里問。 看看風景。 ??? 曉看天色暮看云。 ?什么玩意兒? 楊睦將打開的頭戴式耳機箍到他腦袋上,或者打打游戲。 哦。 等待外賣的空歇里,賀俞一步一步從椅子挪上床,盤腿皺著眉打游戲。 靠,你這信號不好賀俞朝下喊了一聲,無線網有沒有? 楊睦正準備出門拿外賣,等我回來我幫你連。 快點啊。賀俞兩手抓著手機,沒無線網不好下載兒啊。 楊睦頓住腳步,下誰的崽兒? ???賀俞頭也不抬。 不會兒化音不要硬說。還有,這里的載是第四聲。楊睦糾正完,才匆匆出了門。 賀俞茫然地眨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而他剛剛又說了什么。 他兩腮涌上熱氣,艸! 門重新打開,香氣飄進鼻腔里時,賀俞才從深埋著的衣領里拔出腦袋,下床檢視他的大餐。 楊睦拎著兩大袋餐盒,慢條斯理地掏出兩罐冰啤,將兩道硬菜打開放好,幾盤涼菜擺在一邊,很快就把不大的桌面擠占滿了。 賀俞勉強露出幾分滿意,又想起什么問:你室友一會兒回來怎么辦? 楊睦給他遞了筷子,他晚上在網吧包夜,不回來。 ?賀俞戳了塊rou,你們不是在考研嗎? 這時候不應該在學習? 楊睦望著他,又不是所有留校的都是在考研。 也有不樂意回家聽嘮叨的。 楊睦頓了兩秒,看向桌邊的耳機轉了話題,這個怎么會想到送給我。 賀俞悶頭吃rou,我哥說送你 一說到他哥,賀俞憋了憋,沒憋住,把今天下午的事給說了。 突然就同居了,都不通知我賀俞灌了一口冰啤。 沁涼的液體滑入咽喉,緩解了些許煩躁。 楊睦看了他一眼,又斜睇向窗外。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起身去開了燈。 回來時瞧見賀俞從一旁架子上摸來一副撲克牌。 要玩嗎?楊睦問。 賀俞轉著牌面,也行。吃完來幾局,輸了在臉上畫王八。 打牌的過程相當愉悅,讓賀俞終于在苦悶之中找到了幾絲樂趣。 因為他贏了好幾把,拿著根丙烯畫筆揮毫筆墨,十分瀟灑。 楊睦也由著他畫,一聲不吭。 還玩不玩?賀俞又在他眼角畫了一坨分不清是什么玩意的東西,問。 繼續吧。楊睦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眉眼,又逐漸向下落。 賀俞嘖嘖搖頭,人菜癮還大。 吐槽完就繼續觀賞楊睦任勞任怨地認真洗牌。 一副牌再次完整地擺在眼前,賀俞摸了兩張,正準備摸第三張時,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他驚疑不定地哎了好幾聲,不僅因為沒了光。 他伸出的手沒有碰到滑溜溜的紙牌表面,而是觸摸到了溫熱的手指指節。 停電了。楊睦平靜地收回手,可能是有人用違禁電器跳閘了。 賀俞愣住,他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窗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已經黑黢黢一片。 那怎么辦?賀俞皺眉。 你打開手電。楊睦湊過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先幫我把臉上的著作給洗了我出去問問宿管。 兩分鐘后。 洗干凈一點不然會嚇著人。楊睦感受著臉上的觸感和水流,放輕了聲音說。 . 從周日起,一連兩三天出乎意料的都是晴天。 仿佛雨季已經徹底告別夏日。 賀堇閉著眼在床頭摸索,關了鬧鐘才瞇開眸瞧著從窗簾縫里漏進來的天光。 今天似乎也是驕陽似火的一天。 賀堇看了一會兒已經熟悉的天花板。 次臥的天花板。 翻了個身,推了推昨晚說著好累想抱著睡從而摸上床的傅容介,起床了。 傅容介漸漸有了回應,但也只局限于顫動兩下睫毛、從嘴唇里逸出兩句含糊不清的應答聲這種程度。 再催促幾次,也只是進階到蹭過來直到蹭亂頭發。 看起來毛絨絨的。 賀堇揉了兩下。 如果不是要上班,他會很樂意繼續看小學弟膩膩歪歪地賴床。 他也是才知道,小學弟真的有一點賴床的習慣。 在第二天早上沒有安排的前提下。 更何況這兩天晚上學弟似乎加強了賽前訓練強度。 賀堇試圖從懷抱里掙扎坐起身,但難度頗大。 傅容介明明沒有清醒,但力氣不小。 上班要遲了傅容介!賀堇伸手戳他,這到底是你的公司還是我的公司? 怎么還沒他積極? 賀堇以為他這么一說,傅容介多少會有點羞愧心,繼而奮起工作。 但短暫的安靜之后,他頸邊只冒出了兩個帶笑的字眼。 你的。 賀堇深吸一口氣,行,我的。那你聽老板話么? 傅容介掀開薄薄的眼皮和他對視。 光線融進含著溫存的淺色眼眸里,碎成漂亮細密的光點。 臨出門前,賀堇靠在玄關拐角處,看著那雙眼睛,很快繳了械,闔起雙眸。 他被親得有些暈乎乎,但主觀上并不想分開。 他一直以為自己意志力還算堅定,現在才發現,也許只是以前碰到的誘惑都不夠大。 傅容介輕點了一下他的唇瓣收了尾,等人紅暈散了些,才牽著出門。 周五有個小團建。他說。 賀堇抬手捂住一邊潤濕的眼睫,跟上腳步,嗯,聽人事說了。 有想去的地方嗎?傅容介問。 賀堇搖搖頭,帝都好玩的地方我基本都去過。 那提點建議?傅容介將人引下樓,打開副駕的車門,晚點人事會在群里投票。 賀堇摁著太陽xue思索了一會兒,如果只玩一天的話,市郊的一個度假村還不錯,馬場和水上設施也很齊全。 賀堇說著,又想起什么,輕扯住傅容介的領帶,之前說帶我去你訓練的俱樂部,什么時候去? 傅容介不緊不慢道:具體得看安排,快的話,這周末吧。 說完才重新整理了領帶,又順帶著幫賀堇捋平了領口褶皺。 賀堇看著他動作,不自禁地覺得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在做男友這一方面,他對傅容介其實挑不出半點錯處。 工作和生活細節都能照顧到位,沒有抽煙酗酒等惡習,廚藝還很不錯。 笑什么?傅容介看向他盈著光亮的眼睛。 心情好。賀堇牽起唇角偏開視線,真的很討人喜歡啊學弟。 喜歡?傅容介頓了下。 喜歡。賀堇彎起眉眼。 他大概是嘗到熱戀是什么滋味了。 傅容介湊過去親了親,帶上主語和賓語,說完整點。 一個人情緒糟糕或許可以掩藏,但開心總是很容易讓人看出來。 即使嘴上不說面上不顯,從精神狀態、精力充沛程度就可窺見一二。 程辭安趁著送文件的功夫往總經理辦公室轉了一圈,就瞧見這幾天一直怡然自得模樣的傅容介。 他敲了敲門,卷折著袖口褶皺進了辦公室。 有什么好事嗎這幾天?程辭安提了提鏡框問。 明明上周還沒精打采。 傅容介瞥過他,放下手里的筆,抿了口茶,我沒見過上趕著想被秀恩愛的。 程辭安: 看來進展不錯。程辭安斜覷一眼確認門關好了,才繼續道,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問。 什么?傅容介問得漫不經心。 我之前看到你那支藏著很少用的鋼筆在賀堇那。程辭安抱著文件斟字酌句道。 傅容介這才抬眸看他。 我能大膽猜測嗎?程辭安慢下語調,輕輕吐字:筆夾上刻的HJ是賀堇,你以前就喜歡的人是賀堇? 程辭安目光灼灼地向他求證。 別打聽。傅容介交握起雙手,朝后靠向椅背,出去吧。 程辭安也知道他不愛別人問他隱私。 但看著反應,他心里基本有了答案。 但他有點不明白,傅容介為什么排斥這個問題,他懷疑傅容介甚至沒有和賀堇說過這件事。 明明在外人看來,堅守多年的暗戀有了正果,應該是一件可喜可賀值得大聲張揚的好事。 不過有時候刻意隱藏不聲張,恰好說明其重視程度。 得。程辭安想清楚了這一點,一拍胳膊,笑:你就圍著他轉吧。 傅容介不置可否,也不再管他,徑自處理好手頭的工作后,在高助理的提醒下,起身去往會議室。 散會后。 賀堇同老喬收拾好筆電和文件,一起走出會議室。 他們簡短地討論完項目這周的問題,老喬看了眼他神采奕奕的狀態,又回憶起方才見到的眉眼柔和的傅容介,禁不住問起八卦。 你們上次住酒店那事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