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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勢張狂,差點掀翻傘骨。 路上積水沒過腳背,三人竭力舉著傘,艱難地涉水而過。 “虞秋,往哪走!”劉赫大著嗓子喊問。 “先去圖書館!” 轟隆隆的雷聲震徹大地,碩大的雨珠瓷實地砸在傘面上,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氣息。 天色漸黑,積水漫過腳踝。 圖書館側面有一塊較為狹窄的過道,平時沒什么人,晚上更不見人影,孟平江一般就在那里接受視頻培訓。 但過道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他現在應該不在過道。 一路走來,虞秋他們一直都在觀察路人,沒見到孟平江。 既然沒回宿舍,那肯定還在圖書館附近。 孟平江沒帶學生卡,進不去圖書館,圖書館周圍沒有可避雨的地方,只能就近選擇廊檐。 他們猜得沒錯。 三人趕來時,孟平江蹲在圖書館廊檐下,頭發濕漉漉的,軟趴趴地貼在腦門上,形容狼狽,像極了無處可去的流浪狗狗。 見到虞秋三人,他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 “回去了?!庇萸锷裆岷?,將傘遞給他。 孟平江緩緩起身,眼里像進了沙子。 “謝謝……” 劉赫豪邁揮手道:“客氣什么,雨太大了,快回去吧!” 孟平江撐開傘,低頭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解釋:“我手機進水了,突然關機,沒找到認識的同學,我本想等雨小一點……阿嚏——” “嗯,明天有空去修修?!庇萸镉L雨艱難行走,“回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br> “你剛洗完澡又弄臟了,你先洗?!泵掀浇睦锖苓^意不去。 虞秋穿著短袖短褲,濺濕的幾乎都是腿部,只要隨便沖一沖就行,便推辭道:“我沒事——嘶——” 驟然吃痛,他條件反射抬起左腳,低頭看去。 腳外側出現一條小指長的傷口,正汩汩流著血,血滴落在積水里,洇開一片殷紅。 他根本受不得疼,臉色瞬間發白。 即便這時,他還不忘提醒:“水里可能有硬物,你們小心點?!?/br> “你受傷了!”孟平江連傘都不打了,焦急地攙著他的手臂,“我送你去校醫院!” “這個點校醫院關門了吧?!眲⒑漳抗饴湓谟萸锏膫谏?,擔心地皺著眉。 陸高同樣擰眉。 雖說男生受點傷不必大驚小怪,但放在虞秋身上就格外不同。 第一次見到虞秋時,劉赫就覺得他是個細皮嫩rou的嬌氣男生,心里還挺不以為意的。 但相處之后,他發現,虞秋不僅長得好看,性格也巨好,待人接物非常有禮,能照顧到大家的心情,而且軍訓的時候從不喊累,不論是站軍姿還是踢正步都做得漂漂亮亮的,就連內務都是滿分。 他自責當初以貌取人,真心想交這個朋友。 而此時的虞秋,腳上流著血,除了一開始的痛嘶聲,后面全都強忍著。 他生得白,尤其一雙腳,常年不見天日,被鮮艷的血襯著,更加白得驚心動魄。 平時淡粉的唇也失去了血色。 劉赫以前瞧不上嬌嬌氣氣的男生,這傷口若在他腳上,他最多回去沖干凈,貼上創口貼完事兒。 但這會兒,誰也不知道傷口有多深,會不會感染。 他將傘遞給孟平江,背對著虞秋說:“我背你去校門口,咱們打車去醫院!” 風瀟雨晦,虞秋就算想單腳跳也不現實,傷口泡在積水里還怕感染,為今之計,只能照劉赫說的做。 四人又一同趕去校門口,等了片刻,一輛車都沒打到。 學校本來就偏,不方便打車,再加上這糟糕的天氣,打到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孟平江內疚得不行,要不是為了找他,虞秋也不會受傷。 傷口還在滲血,看起來井不淺。 他急得眼睛發紅,病急亂投醫:“虞秋,我手機不能用,你要不要聯系一下司總?” 傷口的刺痛讓虞秋整個人都虛弱下來,他又想起了夢境中雙腿俱殘的痛苦,聲音都在發顫。 “不行,他離太遠了?!?/br> 孟平江又急忙問:“那沈總呢?” 雨珠全都砸在他身上,他已成了一個落湯雞,卻牢牢給虞秋和劉赫打著傘,眼里全是擔心和愧疚。 虞秋趴著不舒服,從劉赫背上下來,單腳站著,掏出手機,撥了沈明登的電話。 嘟嘟嘟三聲后,電話接通,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狂風驟雨中格外令人安心。 “收到了?” 虞秋反應過來,“收到了?!?/br> “不知道你喜歡什么牌子,就挑了幾個評價不錯的?!?/br> 虞秋不知道他送的什么,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內心的憂懼和不安全都一哄而散。 他捏緊手機,聲音蒼白而無力:“沈哥,我受傷了,你能不能來接我?” 受了傷的人情緒都很容易脆弱,虞秋沒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什么問題,沈明登卻聽出了幾分無措,還有不自覺的撒嬌,像只羸弱的流浪貓,企求好心人的收留。 剛皺起的眉又松開。 沒有驚慌,說明傷勢不算太重。 他正在開車,離學校不遠,果斷調了個頭,往學校門口駛來。 不過十分鐘,就看到虞秋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