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良緣之男顏傾天下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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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就別想再嫁了。眼見著蘇月錦還要張口,她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這是我哥,親哥哥?!?/br> 張富貴聽后愕然了一瞬,而后一拍腦門,這“房里人”原來就是家里人的意思,可見是他書讀得少,險些誤會了。 于是他點頭哈腰地倒了盞茶水雙手奉上,正色道:“原是沈家哥哥,失敬失敬。介紹的人不曾說過家里會有人過來,怠慢之處還請原諒?!?/br> 沈衡聽著那聲“沈家哥哥”,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強自撐著笑容,替“她哥”將茶盞接了過來。 蘇月錦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說:“阿衡,你這樣我沒辦法喝了?!?/br> 她的手還扣在他的臉上,他柔軟的唇瓣若有若無地劃過,就那樣放肆地撩撥著她的掌心,癢癢的,有些燙。 “你……你喝嘛?!?/br> 沈衡迅速收回手,盡量忽略方才那絲悸動,但長袖之下的手掌卻似被印上了某種印記一般,令她手足無措。 一旁的張富貴卻是心情甚好地搓了搓手,道:“不知哥哥在哪里高就,怎的沒聽盧婆子提起過?” 他想娶沈衡,是因為聽說她老子是個三品朝官,雖說沒什么實權,卻是個御前的差事,他還想著結親之后讓其幫忙多往宮里供些豬rou呢。 沈衡的這位大哥看著就是個讀書人,沒準也能幫得上忙。 “我不怎么做事的?!碧K小千歲喝了口茶水,認真地說。 “哥哥真愛開玩笑,令尊官拜三品,怎會不給您謀一份好差事?”他身上那一身行頭,看著普通,實際上卻是苗疆那邊獨有的天蠶絲所制,有價無市。他雖粗俗,但也知道些行情。 “騙你做什么?我平日里就是幫著我爹處理些家務事,旁的時間,都是游手好閑的?!彼拐f得實在。 張富貴聞言,臉上的熱情卻立時冷下去半邊。 “家務事啊,那都是女人們管的,您這個年紀也該去做些正經事了?!?/br> 沈大小姐瞧著他那張小人嘴臉,暗自搖頭。 蘇月錦的家務事可不是女人能管的,因為他的家,是整個慶元朝。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張富貴自顧自地說,沈衡心不在焉地聽,蘇小千歲旁若無人地吃。 點心過半之后,蘇月錦轉臉問她:“我吃飽了,走嗎?”下朝之后便沒用過膳,他是真的餓了。 沈衡本想說:我不走,你有事便快去辦吧。 只是她眼角的余光剛好瞥見一旁的“肥油”,終是坐不住了,點頭道:“那便走吧?!?/br> 付賬的時候,張公子倒是分外體面,硬是搶在前面,掏出去三十兩銀子卻跟花了三百兩一樣慷慨。 “不過就是三十兩銀子的事,你別太在意了。我們家有的是錢,還會在乎這三十兩銀子?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這事,我覺得咱倆真的挺合適的?!?/br> 沈衡對著他那張好似被放了一大桶鮮血般的大臉真誠告別:“好說好說,張公子如此大方,奴家回去之后必然仔細考慮您的建議?!毙南聟s琢磨著,回去必然要記得跟盧婆子說,下次再介紹,萬不能找這么“有錢的”。 因為這類人,將銀子花在自己身上心疼,花在別人身上rou疼,她瞧著,眼睛疼。 自閣里出來,沈衡的步子便邁得很快。 她本就是想拿蘇月錦的話當個由頭,自己好脫身的,不想他會同她一并出來,就這么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她不說話,他也不在意;她停下來,他便隨處找個地方坐著,一路無話。 臨楓閣離沈府并不遠,過了兩條巷子便到了。 沈衡一路聽著那腳步聲回到自家門前,將門打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道芝蘭玉樹的身影,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定定地看著她。 方才在閣中未曾注意,他似乎又瘦了,被風吹起的長袍都顯得異常寬大。 沈衡張了張嘴,還是問了一句:“你不走嗎?” 傻站在風口做什么?本來就是個病怏怏的身子。 蘇月錦點頭,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看著那張略顯清瘦的臉心里怪不是滋味的,索性狠狠心,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隔著一扇朱漆大門,她睜著一雙眼睛望天,卻不由自主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今日的秋風尤其大,他穿得那樣單薄…… 如果你再被他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給騙了,你就會變得比道道還要愚蠢。心底正義的小人突然跳出來嚴肅地教育她。 我沒有,我就是想看看他走了沒有,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懦弱的小人有氣無力地爭辯。 看他做什么?他便是病了也同你沒關系。他是皇家的人,是要繼承大統的,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給不了你的。而且你別忘了,他是有夫人的,他那日能那般對蘇漾,終有一日也會那樣對你的。 正義小人說得有理有據,然后,兩個小人不斷在她腦海里天人交戰。 再然后,正義小人被懦弱小人活活氣死了。 沈衡沒有出息地扒開一點門縫,將腦袋伸出去,正對上蘇月錦那雙清亮的眸子。 他還站在原來的地方,似乎就是為了等她這一眼。 他笑了,眉宇之間都帶著孩子氣般的歡喜。 沈大小姐卻險些被門夾斷自己的腦袋。 她輕咳一聲,看著遠處揚聲道:“道道買東西還沒回來嗎?那我還是別等她了,我就是出來看看她回沒回來?!比缓笱杆賹㈤T關上,整張臉都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一樣。 皇宮勤政殿內。 早朝是每個朝代都有的事情,在莊嚴的大殿之中,看著群臣強打著精神來陪自己聊天,是當朝皇帝陛下最喜歡做的事情。 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要應卯,作為皇子的端王爺自然也要參與其中。 只是這位千歲爺卻甚少上朝,對外宣稱身體不適,對內則是直接跟自己的娘說,他不愿意早起。時間長了,連圣上也習慣了正午之前見不到他。 可是今日,千歲爺卻一反常態地起了個大早,害得圣上在看到那張打著哈欠的臉時,差點以為自己未過五十便老眼昏花了。 接了幾本奏折之后,一旁的近侍照例問了一句是否還有本啟奏。 北靖帝認真地看向自己的兒子,覺得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小渾蛋必然是有正事才會過來的,哪里知道,人家壓根連眼皮子也沒抬。 “月錦,你可是有本要奏?”他承認,他是真的好奇。 蘇小千歲睡眼惺忪地看向自己的爹,道:“沒有?!边@分明是還沒睡醒呢。 北靖帝不甘心,又問了一句:“這次科舉的監考官,朕打算任用沈括,你覺得他如何?” 其實這事也是沈括自薦的。他是北靖三年的進士出身,論資歷,論官職,任監考官之職也是合適的。 科舉分鄉試、會試和殿試,每三年一次,先是由各州府在秋季舉行鄉試,第二年的春天再進行會試,又稱春闈。 然而這次鄉試卻出了很大的紕漏。地方官員貪污受賄,竟然冒著天大的膽子徇私舞弊,還牽扯到了朝中數名已經指派好的會試主考官。 北靖帝下令嚴查,連續罷免了幾名朝中大員的官職。沈括隸屬禮部,為官清廉,人也本分,卻也算是意外合了他的心思。 沈括嗎? 蘇小千歲轉頭看向角落里一身藏藍朝服的中年男子:“你想做這次的監考?”這倒是讓他有幾分意外。 他記得,沈括向來都是不愿蹚渾水的性子,怎么這次這般想不開? “回殿下,正是。下官為官多年,一直未曾做過什么為朝廷分憂的大事。此次會試,下官若能出任監考官一職,一定不讓圣上和殿下失望?!?/br> 蘇小千歲看著他那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樣子點了點頭,覺得阿衡此時要是見了,必然會覺得她爹傻得都不冒泡了。 “這事挺麻煩的,你可想好了?” 他確是為這件事來的,手下也有合適的人選。監考官不光要清廉,更要懂得變通。 他并不覺得沈括合適,然而對方的態度卻很堅決。 “臣已經考慮好了,請殿下和圣上放心,給臣這次機會?!?/br> 蘇月錦還要再說什么,卻是被他爹攔住了。 北靖帝龍心大悅,將手一揮:“準了!” “……” 沈括一輩子也沒當過出頭鳥,這次伸這一脖子,也是希望人到中年時能有些成就。 就在接下監考官奉印的前一天,他還很傻很天真地認為,監考這種事,頂多就是在春闈時多在考場上巡查幾圈,叨叨點旁人不懂,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大道理,這便算完了。 哪里知曉,任職之后的第二日,他便被提到了禮部的小黑屋,跟著一眾老眼昏花的家伙一并核對這次進舉的名單,以及身家背景。 這里面的人,多是年過五旬的老者,在朝的官職也不見得多大,卻都是開國時候的老臣。 前段時間的秋試讓圣上很是惱火,因此他才把這些一只腳都快折騰到棺材板里的老臣給抬了出來。 而沈括,作為里面當仁不讓的“青年才俊”,走訪查實這種跑腿的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這才終于明白了,分明是第二年開春才開始的會試,為何圣上這么早就要定下監考官,又為何蘇小千歲那日看他的眼神會那般憂傷了。 徹查外省的名單需要親自出城,他便先就近查了幾名上京內的舉人。 其實依照他最初的想法,舉人會試實在沒必要這么麻煩。都是求學苦讀的學子,這里面能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道道? 然而他這廂剛開始著手查訪,問題便接踵而至。 “要我說,沈大人也無須太過認真了。巡查嘛,無非就是例行公事,草草看上一眼便算了?!?/br> “可不是嘛,秋試一直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有幾個不想要腦袋的,還敢偷梁換柱,找人替考不成?” 這話是前段時間沈括被人生拉硬拽拖到酒館里聽的。 當中幾個大人難得苦口婆心地勸慰,讓他深刻感受了一回同僚之間的如沐春風。 奈何他當時不懂啊,舉起三根手指,指天對地地道:“都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沈括雖人微言輕,但自問做事要對得起良心,對得起圣上。幾位大人的心意沈括心領了,但查訪一事,必須重視起來?!币幌捳f得掏心掏肺。 于是,心里頭有鬼的人明白了,他這是要銀子啊。 沒過幾日,他兜里便被揣得鼓鼓的。人家這次換了個說法,說是沈大人為圣上分憂,他們幫不上什么忙,便送些銀子過來,讓大人拿著買些吃食補一補身子。 沈括當時感動得眼淚汪汪,只是打開那荷包一看,差點亮瞎自己的眼睛。他合計了一下,要是這些銀子都用來買老母雞燉湯喝,他喝到進棺材也喝不完。 所以,他一面感念他們的恩情,一面以圣上不喜歡鋪張浪費為由,干干脆脆地又把銀子給退了回去。 如此,那些人又領悟了,他就是個油鹽不進的東西啊,那還客氣什么? 暗殺吧?現在風頭正緊。 投毒吧?又怕出了什么紕漏。 最后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