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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孤本記載了一些曲譜,已經失傳許久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來到謝姜手中。 里面還有一張紙箋,干巴巴的幾句話,交代了這卷孤本的由來。 孤本破損嚴重,內容不全了,宋沉將它重新謄寫了一遍,將亂了的內容整理好,這才有了這嶄新的一卷,明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謝姜這才想起來去看這卷孤本內的字跡,確實是熟悉的,畢竟她的字就是宋沉教的。 見她確實是開心的,眸底晶亮一片,江溆也沒有開口打擾她,直到謝姜鄭重的將孤本收好,才將玉箸遞過去,屈指敲了敲桌面,“快些吃,要涼了?!?/br> “好~” 謝姜剛喝了口熱粥,卻是發現眼前人一直看著自己,不由得蹙起眉心,“皇叔不吃嗎?” “來之前用過了?!?/br> 說著,江溆自己拿了玉箸,夾了塊熱騰騰的點心放到小碟上,稍稍用力將其扯成小塊,推到謝姜面前,“今日有何安排?” “嗯?” 謝姜從升騰的熱氣中抬眼看他,腮幫一鼓一鼓的,咽下了口中的點心才回答他,“哥哥昨天讓我今日去東宮一趟?!?/br> 現在臨近年關,諸多事務需要太子處理,此時謝珺讓謝姜過去,應該是交代一些事情。 江溆若有所思的點頭,也沒有多問,轉而提起另一個問題,“新歲將至,姜姜可有什么想要的?” 謝姜眨眨眼,面上是明顯的茫然,“何意?” “新年了,姜姜又要長大一歲?!?/br> 說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江溆自顧自笑出了聲,“姜姜想要什么禮物?” 聞言,謝姜明顯是愣住了,顯然沒想到還有這回事,手上一松,小勺子碰到了碗沿,發出清越的聲響。 “嗯……” 謝姜皺著細眉思索了幾息,繼而搖了搖頭,“也沒什么想要的,有父皇哥哥和皇叔陪著過年就很好了?!?/br> 江溆沒忍住再度笑出了聲,“既是如此,那我便自己拿主意了?!?/br> “好~” 謝姜當即點頭,“一切皇叔做主便是,皇叔送什么我都喜歡的?!?/br> 江溆輕笑,繼續替小姑娘夾了點心,示意她繼續吃,壓低的聲音意味不明,“自然會讓你歡喜?!?/br> 沉迷于吃點心的謝姜并沒有聽清他的話,下意識的看向他,是明顯的疑惑。 對此,江溆并沒有多做解釋,伸手去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腦袋,繼續替她將點心扯成小塊。 這頓早膳謝姜吃的很滿足,許是因為有喜歡的小點心,她也多喝了一碗粥,月柳都忍不住揚了揚唇角,覺得這位澤山侯當真是厲害全能,哄孩子吃飯都這么得心應手。 送走了心情極好的江溆,謝姜和小白在院子里走了片刻,才去了東宮。 皇后去的早,謝珺不愿意自己胞妹過繼或是長在后宮其他女人膝下,便是一直將謝姜養在身邊,從幼時,到后來搬來東宮,一直到謝姜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他才勉強同意她回聆雪殿住,且規定她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回東宮住一段時間。 東宮里有謝姜的房間和書房,她幼時是在謝珺身邊長大的,啟蒙學習也是在這里進行的,讀書寫字也是謝珺和他的伴讀宋沉手把手教的。 謝珺還在與光祿寺少卿商議一些事宜,謝姜沒有去打擾,先行去了自己的書房,鋪開紙箋,任由日光透過雕花的窗落于其上。 月柳上前緩緩研磨,謝姜握了狼毫端坐著抄寫一些詩書,也當做練字,日光綴在她的發梢,泛著一層淺淡的金色,深色的筆桿襯的那白皙的手指宛若美玉。 一張紙箋寫完,謝姜捻起放到一邊,不經意間看到了青色的衣袖,握著磨條的手指骨節分明,不同于女子的纖柔。 她眨眨眼,視線上移,不出意外看到了面色冷峻的青年,便是彎了彎眉眼,“阿沉哥哥?!?/br> 宋沉“嗯”了一聲,放下磨條,拿過謝姜寫過的那張紙箋。 謝姜當即放下狼毫,端坐好,下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衣袖,面上笑意收斂了幾分,罕見的露出幾分緊張。 宋沉是太子伴讀,當年亦是做了謝姜的老師,她寫字是他一點點的教的,到如今皆可從她寫字的一些小習慣上尋到當年的蹤跡。 到現在,謝姜對宋沉都懷著幾分敬畏。 “尚可?!?/br> 宋沉放下紙箋,注意到小姑娘舒緩了皺起的細眉,便是下意識的緩和了語氣,“聽聞你前段時間落水了,現在如何?” “已經無礙了?!?/br> 謝姜搖搖頭,帶著他到窗邊的小案上坐了,倒了杯熱茶遞過去,“阿沉哥哥此次前去安廬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br> 宋沉晃了晃茶盞,漫不經心的吹去茶水面上的浮沫,瞥見小姑娘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便是放下茶盞看向她,“有話直說便是?!?/br> “那我就直說了?!?/br> 謝姜歪頭笑了笑,主動將裝了瓜子的小碟推過去,乖巧的讓宋沉挑了挑眉。 “阿沉哥哥是大理寺少卿,掌刑獄案件審理,我想問一件事?!?/br> 說著,小姑娘頓了頓,組織了一番措辭繼續道,“若是陷害朝中重臣,危急民生命脈,陷害皇族,這三罪并罰,能讓一個人如何?” 末了,她還眨了眨眼,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滿是無辜。 宋沉目光微沉,微微瞇起眼打量她,開口時的語氣極為篤定,“你想處理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