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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這一住,就是三年。 這三年,魏璟逸也開始涉及朝政, 而他府邸的事務也都是由張翠花有條不紊幫他打理,但光是她自己也不成, 張翠花知道自己那仨瓜倆棗的功夫,她就只負責外務,內務有專人來進行打理。 魏璟逸看人無疑是準的。 翠花對于一些賬務上的事情并不擅長,但外務上可是一把好手, 鋪子田地的視察都是交由她來辦。 不過這幾年她也不是只做這些, 識字看書也提上了日程,從前她學這些一直是十分散漫, 但如今出門在外,又帶著孩子, 怎么也得打起勁頭來,總不好叫東家看了笑話。 小六說了,不求她詩詞書畫樣樣精通,起碼這識字寫字算數的功夫得過的去,另外就是使喚人的功夫,這都要學。 魏璟逸十六歲了,在這一朝也算得上成年。 如今,陛下的幾位成年皇子都已經開始涉及了朝政,大臣們也看得出來陛下是有意在鍛煉幾個皇子,想來是在為皇儲做準備,陛下有意考驗,所以皇儲之爭也是愈演愈烈。 魏璟逸知道自己母家勢弱,也不像幾個兄長一般有人扶持,所以這皇位之爭也是盡量避免。陛下安排的他就做,沒有安排他做的也不強求,更不去爭,就安心閑在家中,時不時的再關注一下狗蛋兒的功課,小日子過的也還不錯! 幾個兄長也看得出他這心思,盡管小六對于他們父皇布置的任務完成的也還不錯,但見他并未結黨營私,也與大臣們走的不近,便沒有去理會他,畢竟這皇位之爭可不是光有才能就夠的,母憑子貴,子憑母貴是相對而言,缺一不可。 這也造就了朝堂上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三方爭鋒,如今就連五皇子也加入其中。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魏璟逸無關,不管是朝堂也好還是皇位給誰也好,這是他父皇需要考慮的事情,不是他這個做兒子、做臣子的該考慮的。 他也樂得輕松。 這日,魏璟逸辦完了陛下交代的事情,剛從外頭回來,迎面便撞見張翠花從府里匆匆忙忙的出來,看他那副急吼吼的樣子,禮都沒打算行,似乎在躲什么人。 這倒是奇怪了。 魏璟逸看著她,有些玩味的問道:“張管事走這么快做什么?” 如今,翠花是以男裝示人,對外的身份也是他皇子府的管事,叫jiejie實在不合適,便改稱是“張管事”,在人前是主子和奴才,在人后才是姐弟。 “張管事”看見魏璟逸回來,先是行了一禮,看著近處沒什么人,才跑到他跟前小聲解釋道:“老遠就聽見孟夫子在喊,估計狗蛋兒闖禍了,我得趕緊跑,免得又要被拉著一道兒訓……” 說到這,她還有些討好的看向魏璟逸:“六兒,狗蛋兒畢竟也是你兒子,你幫著去瞧瞧唄!” 一聽說狗蛋兒又闖了禍,小六搖搖頭,他可不去攬這事兒,所以也是直接拒絕:“我不去,這事我可管不了,管不了……” 聽他這么說,張翠花直接換了一副面孔,不似剛才的頭好,而是橫眉怒目:“別磨蹭,趕緊去?!?/br> 見他翠花jiejie陡然變色,魏璟逸一臉委屈,只好妥協:“知道了!我去還不行嗎?” “聽話!” 果然,一進府里,老遠便聽到孟夫子扯著嗓子在那喊,這大嗓門兒聽得魏璟逸都有些頭疼,要不是翠花jiejie找他幫忙,他可不管這檔子事兒。 狗蛋兒如今越來越調皮,的確得管管。 兩人提到的這位孟夫子是大前年來參加會試的舉子,可惜落了榜,又花光了銀錢,正巧被小六碰見,便聘到家來教翠花和狗蛋兒功課,能治住張翠花的人不多,但這孟夫子就是其中一個,也不是說旁的,實在是他慣會拿狗蛋兒嚇唬她的,這也叫張翠花的文學造詣在這兩年間直接拔高了一個層次。 不過他還有一重身份,便是他府上的賬房。 做賬房的,猛一聽起來似乎是極為嚴謹、十分嚴肅,旁人一聽就會聯想到這人是個老學究、文人性子,但孟夫子偏偏不是。不僅生的孔武有力,這說話也沒個書生樣兒,若是從外表看起來,其實更像一位武人,也不知怎的就走了科舉這條路子。 魏璟逸還沒去找他,孟夫子便找了過來,行了一禮之后也不與魏璟逸客氣,開門見山,直接問他:“有沒有見著張澤?” 張澤便是狗蛋兒對外的大名兒,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惹得孟夫子如此憤怒,不過他的確不知狗蛋兒藏到了哪兒。 魏璟逸搖搖頭,直言道:“本殿下剛回來,沒瞧見,不過這小子又做了什么事?” 狗蛋兒是他干兒子的事兒這在皇子府上不是秘密,或許一開始還引得下人們紛紛猜測,不過時間久了,這謠言也就不攻自破,所以一聽六皇子主動問起,孟夫子也像倒豆子一般把狗蛋兒今日做的錯事說了出來。 說起此事,孟夫子一臉哀怨:“殿下,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氣人,一有時間,不是去摸魚就是去爬樹,讓他背個千字文比那上刀山還難……” 魏璟逸知道狗蛋兒調皮,但這些事情也不是說不能忍,所以也安慰道:“這都是小事兒,孟夫子消消氣兒,能教千字文就說明這三字經他已經會了,在他這個年齡還算不錯!” 聽到這,孟夫子忽然變了臉色,厲喝道:“怎么能是小事?以他那聰明勁兒,光會背個三字經有個什么用?簡直就是在浪費他那顆好腦子,在下讓他背書,殿下可知他是怎么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