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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縱橫世家沒什么位份,但從很小開始就跟著前輩們游歷各國,所以見多識廣,幾乎樣樣都會,精通的手藝還不止一門。也正因如此,姝楠才主動找他一起來營救修然。 云祁手腳麻利,迅速在燭火下鋪開宣紙,持筆開始照著圖紙上鎖的樣式畫。 姝楠抱著雙臂在一旁觀看,宣紙上筆走龍蛇,見那畫確實比自己畫得好時,蹙了下眉。 她說:“何須我親自動手?!?/br> “我猜也是你假借他人,”那廂埋頭認真描摹,頭也沒抬,“借了鬼骨的吧,怎么借的?” 姝楠總結性地回道:“文世杰對李硯塵的憤恨擠壓已久?!?/br> “他之所以一直沒動手,是還差根導火索?!彼恐鴫?,繼續說,“張彪受人指示鞭打質子,以及那幾十名殺手的事,李硯塵在查?!?/br> “你怎么知道?” 這時圖紙已經完成了小半。 “我聽到的?!?/br> 沈佳等人找她麻煩那日,李硯塵和謝池羽漸行漸遠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包括姓李的那句“小孩兒打架”。 姝楠說:“張彪死的頭一天,被李硯塵傳去問話?!?/br> “這又如何?”云祁手不見停,描摹已接近尾聲。 姝楠解釋道:“指示人毆打質子惡意抹黑太淵攝政王,甚至還有更多,這些都等于公開挑釁李硯塵。張彪直接死在攝政王府上,文世杰以為是李硯塵殺的,他害怕了,所以狗急跳墻?!?/br> “也是,畢竟他也只有鬼骨這張底牌,而且龍騰密卷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聽說得到此物,就可以號令三軍,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br> 姝楠扯了抹冷笑,“我不信?!?/br> “李硯塵就做到了???兩三年的時間,離統一天下就差一步?!痹破畹?,“你不信能改變什么,世人就是信有這種神奇的東西?!?/br> 她說:“這只是弱者對強者的瞎想?!?/br> “也有道理,就跟江湖上說孤煙是活了幾百年的妖怪一個道理?!痹破钚φf,“龍騰密卷確實在李硯塵手里,甚至軍中傳言,此卷是他個人在軍旅生涯里,總結出來的獨一無二能橫掃千軍的打法?!?/br> 這倒是有點可信度,姝楠心道。 云祁將話題拉回正軌,繼續說道:“文世杰這人沒本事還自負,加之他jiejie文太后處處被李硯塵打壓,自是不甘心。說不定半月前那些假冒質子的殺手,就是他搞的鬼,為了殺李硯塵?!?/br> 姝楠垂眸,淺聲說了句:“這是太淵自己的內斗?!?/br> 他怔怔點頭,“倒也是,像李硯塵這樣的人,想對他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人太多了。只不過這么多人中,你是怎么注意到文世杰的?” 說來話長,就是長話短說她也說不完,姝楠靜默不語。 打架那天,以及賽馬那日在攝政王府的書房里,當郭夫人說出張彪橫死的消息時,姝楠就注意到了文世杰眼里的怒火,包括塞馬時,李硯塵一絕騎乘,他滿臉的不痛快和酸言酸語。 沒等來回話,云祁繼續喋喋不休,“見你平時靜默無聲的,哪知竟這般細致,不愧是我師姐。 歸根結底,你也只是借太淵的內斗,用張彪之死推波助瀾,文世杰狗急跳墻,便派了鬼骨入府盜竊,最后你坐收漁翁之利?!?/br> 姝楠默認。 云祁將原稿遞給她,“可是,若今夜鬼骨沒偷到這張圖呢?你豈不白忙活了?” 姝楠接過,從容淡定道:“沒絕對的事,但也別小看鬼骨。術業有專攻,他能做的事,非常人能理解?!?/br> 這點云祁略有所聞,此人號稱神偷,他有句座右銘:只要存在于世上,就沒他鬼骨偷不到的東西。 術業有專攻,他愣愣看著姝楠,正如……是誰在青天白日下,避開攝政王府的重重暗衛,神不知鬼不覺取了張彪性命,且還能將人偽造成自殺的假象,其真實度連李硯塵都分辨不出來。 “有話要說?”姝楠蹙眉看他。 云祁笑了笑,訕訕搖頭,“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好厲害。要是能多認識幾個字,就更厲害了。不過人無完人,你也別沮喪?!?/br> “……” “張彪是誰殺的?”他明知故問。 “你猜?”姝楠撩眼看他,臉上溢著少許笑容。 云祁心照不宣,打抱不平道:“此人曾用利器把你手臂打成那樣,死也是死有余辜,一點都不冤枉?!?/br> 正說著,他又從桌上的籃子里拾了串葡萄給她,“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李硯塵府上會有玄鐵鎖的圖紙?” 一看見葡萄,晚間與李硯塵那些艷媚的畫面便不由分說地跳出來,姝楠心想,她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再吃葡萄了。 她的目光在水晶葡萄上頓了頓,沒接,“我不知道他府上會有這東西,只是鬼骨在找龍騰密卷時,剛好從攝政王府盜出大量的圖紙?!?/br> 姝楠故意蹲在地上拾葡萄,抱的也只是僥幸心理,希望能從那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里,找到一點關于天牢鑰匙或者龍騰密卷的蛛絲馬跡,根本沒料到里面會有玄鐵鎖的圖紙。 她那天在天牢里摸索著用鐵絲開過那道鎖,而且,正常牢房不會用那種鎖,所以當時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張圖。 經此一遭,姝楠大致能肯定,龍騰密卷不在王府里,不然今晚李硯塵不會在看見臟物時,那般的不以為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