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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隱隱約約的喘.息聲讓這一切景象都變得曖昧了起來。 婁一竹耳朵動了動,發現并不是她幻聽,聲響似乎是從身后那堵被沙包疊起來的一堵墻后發出來的。 她沒忍住好奇瞥了一眼,只見那墻根處, 露出來了一雙光裸的玉足,在半空中脆弱顫抖。 一聲貓叫似的女聲溢了出來。 婁一竹臉上一熱,恍然明白了墻后之人是在做什么, 她慌亂轉身,抬步欲走, 卻聽見了一道男人的低.吟—— “周彥衾怕是死了都想不到, 他的女人會心甘情愿在營中做.妓, 連下賤的嘍啰都能巴巴貼上去?!?/br> 婁一竹心中一悸,不自覺僵在了原地, 她眼眸微動,又聽見了一聲熟悉的泣聲。 “陳大人…勿要羞辱,我,奴只是為了找條活路…” 這必然是三夫人的聲音,她在這里做什么? 頭腦快速運轉,明白什么后,婁一竹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深深望著那堵墻,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呵,少給老子裝什么不得已,你不過是做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子,受不得下人的委屈?!蹦腥肃捅且恍?,言語中帶著明目張膽的諷刺意味。 “啪——”是巴掌扇到皮rou上的脆響,引得那女子發笑。 “跟你一同的女人哪一個像你一樣,嗯?你看那蕓熹,就算成了賤奴照樣可以受魏戎和殿下的青睞?!?/br> 聽到自己的名字,婁一竹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話似乎激怒了三夫人,她夾著嗓子的語調驟然尖銳起來:“那小狐媚子,表面上清高的很,叫我們把自己搞得像個臭乞丐似的,實則自個兒轉頭就去給五殿下暗送秋波,那可是她堂兄!定然是勾到手了,不然現在哪里能什么活都不做?呸,背德,下賤!” 從三夫人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刀,在婁一竹心上毫不留情地劃出一道口子。 她面無表情地挪開了視線,抬步離去。 然而沒等她走出幾步,就見著迎面走來了一群烏壓壓的將士,在眾將士之間,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魏戎。 婁一竹緩緩皺起了眉,朝他行了個禮。 魏戎在她對面不遠處停下了腳步,他正披著一身鐵甲,上面映著火把的光影,抬手叫停了身后的將士,魏戎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從她手上掃過。 婁一竹注意到他的腳尖從正對她的方向,轉到了另一側。 這是他并不想與她交談,頗有些急于離開的樣子。 “本將興起巡邏,你若無事便速速離開?!?/br> 巡邏巡到這個地方來?未免有點巧合了。想起沙墻后的兩人,婁一竹詫異地抬了抬眉,她思腹了一番,默默退到了一邊。 想必是這里的動靜驚擾了墻后之人,耳邊細微的曖昧之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火星子迸濺之聲。 可魏戎偏偏捕捉到了那常人不可聽見的聲響。 “誰在那里,給我滾出來!” 魏戎甫一開口,身后就涌出幾個兵衛朝那沙墻之后跑去,只聽見那處響起了兩道驚慌的叫喊,隨即兵衛就拉出了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那男的身上穿戴還算整齊,就是三夫人,全身幾乎只剩下了一件松散的肚.兜,身上四處還有不可言說的痕跡。 婁一竹很快便注意到那男人身上穿的是監軍服飾,待他的臉被火把照亮時,她才想起來,這人是先前劉指揮使被害在場之人。 他被兵衛毫不留情地押到了魏戎跟前。 “陳監軍,你可知,你在做甚?”魏戎的聲音沉的發寒,他將目光甩向一邊倉皇亂叫的三夫人,緩緩地瞇起了眼。 陳監軍見他這副神情,一下子嚇得腿都軟了,他撲通跪在地上,不多時,額頭上的汗已然多得掛不住,滴在了身下的黃沙上。 “大敵當前,你卻荒yin無度,簡直是放肆!”魏戎話本說得平靜,卻驟然發狠,一腳踹在了陳監軍的肩頭之上。 這一腳帶了怒氣,竟將陳監軍活活逼出來一口血。 三夫人嚇得更厲害了,直抱著自己的破爛衣物往人后躲,躲閃間撞上了婁一竹的視線,她慌張撤離,掩面啼哭。 “軍中第三要令,大敵當前嚴禁嫖賭,違者杖責五十扣其軍餉一年,將帥則降職一等,杖責三十,這監軍你也不必做了,免得我大昭十萬將士的性命被你當作兒戲?!?/br> 魏戎將手中銀槍往天上一刺,話說的冷絕至及。 但婁一竹卻發現他的手指正貼著大腿外側無規律地叩擊。 這分明是心情愉悅放松的表現。 她猛然朝魏戎臉上看去,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破綻。 “陳某只不過是找了個軍妓泄火,哪里值得魏將軍興師動眾?況且,我是圣上親派協助魏將軍,非圣上親喻,無人能將我革職…”陳監軍抬臂狠狠將嘴角處的血擦去,他抬頭瞪向魏戎,語氣傲然又尖銳,“難不成,魏將軍要打圣上的臉嗎?” 魏戎面目一沉,瞇眼睨著身下之人,緩緩彎下了身子,竟連官話也不說了:“老子只是管教下屬,何談忤逆圣上?事后回朝,老子自會向圣上稟明,不用你他奶奶的cao心?!?/br> 見陳監軍的臉色愈發青紫,魏戎嗤了一聲,直起身招呼兵衛將他帶下去:“傳本將之令,陳監軍違抗軍令,革職關押半月,期間由王寬暫代監軍一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