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0)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煉器發家致富、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當大佬穿成炮灰后(快穿)、綠茶他不想干了(重生)、超級小醫生、龍王帝師、華娛從1980開始、我家O她又壞又撩(百合ABO)、農女嬌妻:我家娘子有點野、孤星(np)
被留下的正巧還有那群小崽子,他們嘰嘰喳喳說著。 為什么不把我們也送過去??? 笨!大司禮留下我們,肯定是要單獨講故事! 薛羽向魔心獄看去,他娘面色陰沉,仿佛也是在嫌棄這群暫時的合作者辦事不靠譜。 她猝然喝道:吾將何在! 人群中倏地殺出一道黑影,掠過哪里,哪里的魔衛便脖頸上暴起血花,摔倒在地。 這肯定就是他娘安插在影衛里的臥底了! 衣襟中的雪豹手忙腳亂地捧出靈璧,輸進靈氣,在沒人說話的大群組里嚎叫:再傳一次!再傳一次! 他消息剛發出去,不遠處的地面上又亮起兩團朦朧的亮紋。 卻只亮了半秒,又倏地滅去。 僅此而已? 一聲飄忽的輕笑從頭頂徐徐落下。 只聽砰砰兩聲,有什么東西摔在祭臺上,落在薛羽眼底,發出沉悶的響。 那是兩個死得不能再死的天樞弟子,腦袋均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掛在肩膀上,是喉骨頸骨被捏斷了。 那串不停爆起的血花不知什么時候也停了。 短發的殺手從黑暗中露出半邊身子,他漠然擦拭著匕刃,手中提著昔日同僚的頭顱,浴血的模樣像攀出地獄的修羅。 薛羽不自覺抬起頭,朝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團玄影從天而降,落在高聳的祭臺之上。 神往柱瑩瑩白光勾勒在他身上,使袍上暗繡的金線閃閃發光。 男人負手而立,他看向立在正中的魔心獄,憐憫的神情與后者如臨大敵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魔封止單膝跪地,垂首恭敬道:尊上。 濃郁靈氣隨著那人的落地排山倒海而來,在祭臺中央鼓出一波又一波的氣浪,沖得祭司們直接倒了一片。 更別提在這樣的靈壓之中,太涂灘的靈力甚至如神往柱般凝實如液體,使得本就不堪沖擊的魔族像是溺水了一般面色漲紅,四肢抽搐起來。 如此一來,便顯得此時還能站住腳的人十分扎眼。 太涂灘看向薛羽,含笑著沖他點了點頭。 薛羽的感覺其實也不是很好,他捂住嘴巴,幾近窒息的眩暈感讓他有點想吐。 有汗不由自主地滲出來,薛羽雙瞳微散地看著面前的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太強了。 薛羽不由覺得恐懼,他能承受天生劍體的護體劍氣、能承受岑殊靈府中的戾氣,可他卻有種感覺,自己沒法抵得住太涂灘的全力一擊。 這人千年前就是不世的大能,離破界飛升只差臨門一腳。 如今他又在世間靈氣的源頭修煉了千年,其實是不是,早就可以飛升了? 大膽狂徒!竟敢傷我天樞弟子性命! 遠處驟然傳來一聲怒喝,陣法光輝于半空中接連閃動。 有人影腳踏罡步凌空成陣,兜出一面半弧形的金色織網,牢牢向太涂灘罩去。 后者輕哼一聲,袖擺微震,那金色大網便頃刻間碎為漫天金輝,紛紛揚揚灑落下來。 人影再喝,飄落的金輝互相聚集,只一瞬便凝成無數拳頭大的光球,帶著灼人的熱度,齊齊向太涂灘飛射而去! 太涂灘動也未動,依舊背手站著迎向那無數道流星般的金球。 轟轟轟 爆炸聲震耳欲聾。 金球擊在太涂灘周身尺余寬的位置時,卻像是碰到什么看不見的屏障一般自行炸開,當中的人卻連頭發絲都沒晃一下。 一擊未得,光球紛紛散碎在屏障上,在太涂灘腳下淌了一地的金色碎末。 光球砸完的瞬間,那聚集的金末忽地拔地而起,像個巨大的金繭一般將太涂灘兜頭罩了起來。 好快! 從金網到金球再到金繭,統共也只是一兩個呼吸的功夫,兩人斗法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太涂灘已被裹進那巨大的金繭之中。 有一瞬極其默契的寂靜,仿佛所有人一齊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不知誰輕聲問道:成功了?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極輕的悶響。 噗 那牢不可破的金色巨繭如風吹細沙般散碎而去,露出里面的兩個人。 太涂灘身形依舊,只是捏著一人的脖頸舉了起來。 天樞?他一哂,這些年來倒是長進不少,不是只會畫畫兒了。 被太涂灘扣在手中的人看著已是五六十歲的年紀,衣袍雖是天樞的形制,但卻是深綠色,大抵是長老一類的人物。 他雙腳離地懸在半空,雙手無力地摳著他的手指,前者卻紋絲不動。 那人唇邊冒血,瞳孔縮得只有針尖兒那么細,他看著太涂灘的面孔,似乎極其震驚:你是是 但你不行,你已經走到頭兒了,太涂灘頗為可惜地說道,還不如地上那兩個。 天樞長老兩眼翻白,嗬嗬地說道:太太 太涂灘! 遠處倏地射來一道紅影,轟在太涂灘舉起的手腕上。 天樞長老全身脈紋一亮,突然從桎梏中消失了! 太涂灘眼中閃過一道詫異神色,化爪為拳與眨眼便到眼前的紅影拳拳對撞。 只聽轟地一聲響,拳風將兩人衣袍震得獵獵翻滾。 紅影一擊即走,在祭臺中彈身退了好幾丈。 太涂灘瞇了瞇眼,口氣莫名:鴻武? 舞紅嫣又憤恨又委屈,叫道:你果真是我們鴻武宮的! 原來是我的子侄,不錯!太涂灘恍然道,你是誰門下的? 舞紅嫣不答,只是恨恨道:魔族何其無辜,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太涂灘訝異道:你們現在所住的,可是我的碑林。 哦?前輩說的這話,可曾問過我了沒有? 話音未落,卻聽叮地一聲,三枚蝎刺被太涂灘護體屏障所擋,落在地上。 男人微微側目,饒有興趣道:歸藏宗也在?今日倒真是熱鬧。 他人影一閃,下一瞬已出現在天星子身前。 太涂灘早年用劍,如今早已返璞歸真,再不佩劍,隨手一指便已飽含劍意。 此時他便并指前伸,凜冽劍氣直撲天星子面門。 天星子瞳孔緊縮,背后蛛刺霎時破體而出交織在身前,想要阻擋這透體的劍氣。 太涂灘輕嘖道:一千年了還是這點把戲,還不如天樞。 只這一瞬,十二根蛛腳寸寸而裂,崩碎開來,天星子猛吐出一口鮮血。 沒有蛛腳遮擋,凜冽劍氣將她額發削斷一截。 千鈞一發之際,她面頰上忽然冒出跟之前天樞長老一樣的青色的經脈脈絡,在太涂灘氣機鎖定之下,竟也憑空消失了! 一擊既出,他亦沒有收回的意思。 指尖劍氣穿透面前的空氣,直直劈向面前的虛空,威勢之盛,所到之處發出刺耳的尖嘯。 這一劍若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設想! 隱沒于那個方位的人族修士只覺得巍峨劍光兜頭而來,自己冷汗涔涔兩股戰戰,竟連躲開都做不到! 遠處雪光一閃,卻是有另一道凌然劍氣揮砍而至! 兩道劍氣強硬相撞,轟地一聲,祭臺幾近被一分為二,留下一道丈余寬的深深溝壑! 天生劍體! 一劍剛歇,一劍又至! 亮眼劍光劈出一道,卻又化成千萬道斬在太涂灘的護體靈氣上! 一劍能斬斷生機,一劍卻又能生出萬象! 只見那道道劍氣忽地消弭無影,卻是化作點點綠意,凝成無數藤蔓。 碗口粗的蔓條不知有多少道,盤虬在一起如龍如柱,轟隆作響,轉瞬便將太涂灘吞沒了。 這一招招一式式卻比剛剛更快! 因此太涂灘脫困得也更快! 藤蔓牢籠爆炸開來,碎塊化為點點熒光四散而去。 純凈靈體,好!好! 太涂灘大笑道:我人族歷經千年,果然已是輩出英豪! 他話音未落,人已是不在原地。 自剛剛開始,便是你在搗亂吧? 隱沒于黑暗中的澹臺玨只覺得喉嚨一麻,自己已被人提了起來。 不錯,比剛剛那個老頭子強上太多。太涂灘親切夸贊道,他拇指蹭了蹭澹臺玨喉口,恍然道,哦,還是個小 他話音冷不丁一頓,似是有極其短暫的一瞬失神。 頭上金冠不知為何裂了道口子,無聲掉落在地,攙著灰白的長發從太涂灘兩頰披下來。 他手中一松,澹臺玨借此機會第三次從太涂灘手中憑空消失。 但后者似乎并不在乎,只側目看向一旁,笛昭面色灰敗,額頭曾鑲過圣石的傷口裂開,汩汩流出血來。 太涂灘從兩簾灰發中露出一張慈眉善目的臉:哦?這是誰家的?我竟不認識。 說罷,抬腿就要向她走去。 太涂灘姿態悠閑,就好像是在賞自家后花園不經意長出的新花。 笛昭面色一凜,卻見對面太涂灘腳步陡然頓住了。 原來薛羽不知什么時候已雙手雙腳纏上他的背,大團大團的靈氣不要錢一般從太涂灘身上升騰起來,被他吸去。 你們不要一個一個來了!薛羽在崩潰叫道,一起上!一起上不行嗎??! 每次只有一個人出手這到底是什么武俠小說打擂臺的臭毛病??! 吸食一刻不停,乖女鵝們也聽從薛羽勸告,齊齊向人發難。 一片光芒亂閃,轟隆頻響間,卻有一只手掌冷不丁提住薛羽,輕而易舉地將他從后背撕了下來。 原來最有趣的是這個,太涂灘拎著薛羽的領子,像看著什么新奇物品一般打量著他,你能吞下多少? 你這人怎么說話怪澀的! 巧了!我能比你更澀! 薛羽抱著他的手一通狂吸,漲得臉頰通紅:我!宇宙黑洞!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護體靈氣都被薛羽吸得有了波動,太涂灘眼底暗色一閃,另一只手已抬了起來。 薛羽心頭警鈴大作,魔族之前連他的尸體都劫,估計根本不在意當容器的人是死是活! 澹臺玨那手瞬間消失的功夫估計需要提前在人身上做布置,而薛羽一直在地方陣營,他們從未見過面,更不用談布置! 一道紅綾刷地纏來,裹在太涂灘抬起的手腕上。 薛羽立時狂喜,一句親娘險些喊出聲。 急中生智,雪豹從衣襟中探出頭來,一口咬在太涂灘拎人的虎口上。 他這大號一口響當當的利牙,強得莫名其妙、毫無道理。 彼時能咬破岑殊的皮,現在竟也能在半步飛升的大能手上留下一個血汪汪的牙印。 太涂灘大抵是一千年了都沒受過傷流過血,此時虎口一疼,竟真的條件反射般將手松了。 薛羽哪肯放過這樣的時機,手腳并用溜之大吉。 魔心獄見親兒脫險,抹了抹血,嘲道:你急了? 太涂灘看了看虎口的傷,順手將其抹平了,唇畔笑意不減:哦?此話怎講? 魔心獄道:以前祭典你從未露面,今日我不過送走你大半的籌碼,你便急吼吼地下來了? 太涂灘沒答話,魔心獄便接著道:如今你要怎樣?再追到地上去,將他們都抓下來? 太涂灘掃過從剛剛斗法開始,便被威壓逼迫得匍匐在地的魔族平民,臉上竟真的浮現出些許思考的神色。 只這一些,確是少了點。 太涂灘語氣隨意,仿佛在說家里不下崽的豬。 他作為地底的土皇帝,其實更像是個管計劃生育的,自然也知道魔族生育困難。 雖說現在魔族數量還有上萬,可兩人生一個,過不了幾代地底就沒人了,更是別提人還被搶走了一大半! 想罷,太涂灘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爾等鬧將夠了,便自行將那些魔牲送回來,省得我的人還要去拿。 你想得美呢!黑暗中,是湛靈不知何時閃出身來,同太涂灘做了個鬼臉,那些魔族被我們救走后定是要自力更生,吃香喝辣去了,傻子才愿意回來待這破地方! 自力更生? 太涂灘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伸出手一個一個點著高臺下的平民魔族,荒唐道:你看看他們,不識冬夏不分五谷,連太陽出山都能被嚇個跟頭,若不是由我養著,恐怕尸骨早就爛進泥里了。 我又不煮他們的骨,不食他們的rou,只是讓他們干點活兒罷了。太涂灘笑得溫和:畜生縱是當人養著,又能養出些什么名堂呢? 笛昭大聲道:不識冬夏便讓他們去識,不分五谷便教他們去分! 沒了圣啟告訴無盡海弟子如何耕種,如何制衣,如何建造,提線木偶驟然失去了提線,他們亦是咬牙走了過來,最不怕的就是從頭開始四個字。 一旁的舞紅嫣看了看她,亦點頭附和道:對!沒見過太陽,便讓他們見一見就是了! 說罷,她抬手,掌心托起一團金赤色的光華。 舞紅嫣腳一跺地騰空而起,那團金赤色卻在她手中猛然放大,被她托舉直頭頂。 金烏升,耀天地;如晝臨,星月隱。 如日東升、亮如白晝,這便是當年金耀決出世的異像。 舞紅嫣大喝一聲,金耀決霎時被她運轉至最大,一團火紅的旭日在地底緩緩升起。 不似地螢草陰惻的綠光,只隱隱映出事物形狀;又不似神往柱清冷的瑩光,只做矜持引路的燈塔,那微微泛橘的光芒帶著迫人的熱度與光亮,一經亮起,便霸道將地底的陰寒一寸寸驅散殆盡。 往日那隱沒于黑暗中高懸的穹頂、圍攏的四壁,此時都在這日光中無所遁形。 魔族們呆呆向周圍看去,恍然原來他們歷代生活的地方,不過是座逼仄牢籠,只一眼就能望得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