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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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又問:金耀決怎么樣了?剃出來了嗎? 舞紅嫣臉上顯出些恨色:沒有!這畜生體質果然很怪,金耀決已在他體內扎根,剔不出來。 薛羽并不太意外,原著里就算是李修然同幾個后宮都雙修過,他身上的傳承也沒渡到其他人身上,只將靈力渡了過去,又用金耀決特性幫人改善過體質。 金耀決身為鴻武宮重要傳承,又貫通整本原著,不能像大蘿卜一樣提起來就走也很正常。 不過他的丹田和經脈已被廢了,而且元師叔給他下了蠱毒,會不斷喪失靈力。如此,空留一個傳承也沒用。舞紅嫣冷酷說道。 蠱毒? 舞紅嫣點點頭:元師叔有個徒弟 薛羽飛快打斷她:好的我知道了。 他不禁有些唏噓,這只熊貓還真是不挑啊。 只要不是人就一視同仁,連蟲子都有的收留,真是當代動物園園長楷模。 岑殊入定一直未醒,薛羽整日便跟舞紅嫣和她那群師兄弟廝混在一起。 他吃軟飯的能力如此之強,自然要趁此機會多要幾碗飯。 雖然岑殊給的也很多,但誰又會嫌棄飯多呢? 大家互幫互助,各取所需,合作就非常愉快。 這天薛羽正要出門討飯,卻見莊尤抱著崇山峻嶺在門外,看起來好似正要敲門。 我們要走了。莊尤說道,不知還能不能再見,便想著要和你們告個別。 薛羽一懵:你要去哪兒? 天音城,莊尤說道,被派遣去天音城的師兄臨近突破,只得回轉,我便要到了這個機會。 他解釋了幾句,薛羽才明白過來他不是要離開鴻武宮,而是要去十沙雪域的衛星城搞建設。 莊尤說他身為人修,無法在元叢竹這里學到合適的功法,而想要閱讀鴻武宮高等級的藏書,必須賺取一定積分。 鴻武宮積分基本來源于斗法,莊尤修為尚淺,又在元叢竹門下難以寸進,自然步履維艱。 正巧鴻武宮為了鼓勵弟子離開碑林去扶持衛星城建設,設置了大量的積分獎勵,莊尤便準備以此賺取積分。 這一建設不知要多久,而薛羽他們必然也不會在鴻武宮久住,莊尤這才想著要來道別。 薛羽疑惑道:既然元長老不能教你,為什么不改拜其他長老門下? 莊尤沉吟一瞬,淡然解釋道:在鴻武宮生活的這段日子來看,這里并不適合我,說不定我以后還會離開。 薛羽雖有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了然。 其實比起武者,莊尤還是更像個書生,比起將變強放在人生第一位的鴻武宮,莊尤對此并沒有太大的渴望。 他當年想要修仙,也許不過是因為人生苦短,無法長久照顧崇山峻嶺罷了。 修士壽命悠長,并不一定要修到頂端那些,便已經足夠能活了。 薛羽又想到原著中似乎并沒有描寫普羅米修斯后來的去向,他也無法給出參考意見。 但如果是莊尤的話,也許后世能跟仙府分庭抗禮的學府,會非常適合他。 然而此時全民修仙還僅是初見崢嶸,學府連個影子都沒有,想來至少也得二百年后。 薛羽點點頭:師父在閉關,我送送你。 天音城在十沙雪域東北方向,建于震位。 八座城池早已和鴻武宮通了法陣,薛羽便直接跟著莊尤去了天音城里。 此時距離鴻武宮開始發展衛星城建設已有月余,城里已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大街上一眼掃過去,竟十之七八都已引氣入體,是練氣初期的修士。 鴻武宮這幾座衛星城都挨著十沙雪域,靈氣比之外面更濃郁些許,凡人有這樣的突破速度并不奇怪。 有打折的政策在,大家身上都不再揣著錢袋,而是人手一只靈璧,貨幣已隱隱統一起來。 雖然方法是薛羽跟郝晨共同探討出來的,但看到鴻武宮能這么快落實起來,薛羽還是覺得十分欣慰的。 這種購物打折、兌換贈送的方法雖然聽著簡單,但若不是鴻武宮這樣家底豐厚的大宗門,最開始的本金就會極其令人頭痛。 但只要熬過了最初的砸錢,電子貨幣正常通行起來,凡人將手中金銀換做靈璧中的數字,實物都到了鴻武宮手中,再打成金銀首飾銷售出去,這便是無本的買賣。 只要靈璧支付這個體系不崩盤,鴻武宮就一直有得賺。 想到原著中后世鴻武宮的龐大規模,薛羽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吃了午飯,薛羽與他倆告別,準備再在城中轉悠一圈就回去,卻聽背后有人喚道:師弟? 薛羽轉過身,竟看到許久不見的封恕正站在他身后,他面上帶著些許詫異,臂彎中坐著一六七歲的小男孩。 大師兄!薛羽興奮極了,這么巧!你怎么在這兒? 小泉,尋家人。封恕答道,真是你,竟、長這么大了? 我是獸修嘛,不按人修年齡長的。薛羽沒聽出他話語中帶著的那一絲絲詭異的失落,只一連串問道:師兄要在這里待幾天?什么時候走?我跟師父在鴻武宮做客,要不要去見見師父? 不一定,不去了。封恕簡單答道,似乎興趣不大。 他看了薛羽一眼,目露疑惑道:你身上有,師尊的氣息。遠遠來,還以為師尊,在此處。 薛羽阿巴阿巴幾句,大家都是同門,總也不能用哄騙舞紅嫣那套,薛羽只好說是岑殊輸靈力給他幫忙突破。 封恕點點頭,沒有多問,只叮囑道:修行在己,勿依外力。 薛羽還想再說些什么,只見封恕臂彎中的小男孩怯怯摟著他脖子,縮進他懷里小聲叫道:哥哥 封恕幾乎是瞬間抬起手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腦袋,從懷里變魔術般摸出塊零嘴來喂到對方嘴里,目光十分溫和:乖。 他沖薛羽潦草一點頭:師尊既在,定有分寸。師兄有事,先走。保重。 薛羽有些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問道:師兄不一起吃個飯嗎? 封恕竟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垂頭望了望懷里的小男孩。 后者委屈巴巴一撇嘴,埋首進封恕頸窩里,不說話了。 不了。封恕果斷道,他從懷里摸出幾兩碎銀放進薛羽手里,下次,再聚。 說罷,毫不留情轉身走了。 薛羽愣在原地站了許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見到了大師兄,兩人不過交談了五分鐘,對方便拋下他走了。 自薛羽穿越以來,一開始便無條件對他好的只有封恕。 封恕給他零食吃,送了他夜明珠,還在他迷茫失意的時候專門尋來安慰他。 封恕可以說薛羽在這舉目無親的異世界最喜歡的人。 可只是隔幾個月沒見,他親親大師兄就沒了?! 薛羽回想剛剛對方對那小男孩的態度,如此溫柔寵愛,儼然就是數月前在逍遙谷對待他的態度。 可他剛剛對自己,明明就與對待顏方毓無異。 為什么? 是因為他們幾個月沒聯絡感情?不會啊,就算是再不親近的師兄弟,也不可能比路上遇到的小男孩更陌生了。 要說他與上次見面有什么區別,那就是他長大了。 長大了。 不再是那副小男孩的樣貌,而是個少年人了! 封恕小時候曾經不小心弄丟了弟弟,這些年來一直非常自責。 薛羽想起他的種種行為,建立孤兒院,給走失的小孩找家,他確實非常喜歡孩子準確來說,是對跟弟弟差不多年齡的孩子很好。因此薛羽長大了,不再是個小孩子了,封恕自然而然就不再對他那么好了。 回想一下,雖然自己跟顏方毓都是封恕的師弟,但封恕對二師兄就僅是師兄弟之間的情誼,并不像對薛羽那樣上心。 想來,也不過是因為薛羽當時生得小,如果當時在逍遙谷時他是現在的年紀和大小,那么封恕說不定根本不會送他零嘴和夜明珠,更不會轉成來找他了! 薛羽失魂落魄地回轉,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摸回鴻武宮,又是怎么摸回自己的房里的。 只是回過神來時,已經以一個熟悉的姿勢窩在岑殊懷里。 對方不知什么時候竟從入定中清醒了,正垂目望著他,目光似是有些擔憂。 薛羽把臉埋在自己臂彎里,十分丟人地嗚了一聲。 岑殊將懷里縮成一團的小動物抱起來,安撫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頸,問:怎么了? 后頸處被人熟練捏著,那種被父母叼著后頸皮拎著走的小貓貓本能又浮了上來。 薛羽委屈地咬著對方衣襟哇哇大哭道:師父嗚嗚嗚嗚嗚我失戀了哇! 房間內空氣似乎在瞬間凝滯。 岑殊身軀驀然僵硬,良久,終于艱難問道: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財富密碼!可能明天可能后天。 評論我刪了一些問答村口在哪的。還發現幾條因為太澀被jj刪掉的,那真不是我干的【】 今天我沒有困,很清醒!草,前幾天一杯德克士奶茶給我整到五點才睡著。 一個晚上的失眠,要用好幾個晚上的斷更來彌補!【不是 第76章 076 屋內落針可聞。 岑殊呼吸幾近停滯,手掌僵在薛羽頸后,久久沒有動彈。 然而薛羽還沉浸在大師兄翻臉不認崽的委屈中,似乎完全沒察覺出來對方的異樣。 也許是因為背井離鄉的苦悶從未得到過紓解、一直被他壓抑著; 又有可能是這一段時間兩人日漸親密,岑殊此時抱著他,肩膀手臂有力又寬闊,便讓薛羽隱隱生出些莫名的錯覺來。 仿若自己還是個什么都不用擔心的小孩子,又回到了長輩的懷抱里,令他又熟悉又安心,無論做出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薛羽本來只是半真半假的嗚哇干嚎,是寵物在主人懷里日常鬧人撒嬌罷了,算不得數。 可嚎著嚎著,他眼眶一熱,竟真的啪嗒啪嗒掉下淚來。 薛羽對封恕的好感,也不見得真的要掰扯到戀不戀那方面上去。 要說起來,也不過就是因為封恕是穿越以來第一個對他好的,于是薛羽也時時惦念著他。 用一個專有名詞來解釋,那就是雛鳥情節,別的也沒什么。 可薛羽現在明白過來,封恕對他的這種好并不是無條件的。 大師兄心懷天下幼崽,對哪個小孩都格外偏愛,于是等自己長大一些后,他師兄的愛就轉移到別家幼崽身上了。 他愛上一個海王,海王卻平等地愛著著海里的每一條魚。 嗚,這上哪說理去??! 逍遙谷時封恕見著他時隨手就能掏出一包糖蓮子,又隨手送他一顆夜明珠,想來也肯定是因為平時經常去尋摸別人家的幼崽,這小零嘴、小禮物也不知送給多少人過。 偏偏薛羽還寶貝得不行,每天晚上都把這大電燈泡子放床頭,睡覺的時候也不帶滅的,后來還被鑲在了澡堂子的墻壁上。 于是他又順道想到岑殊。 這缺德玩意兒至今也沒賠一個夜明珠給他,明明當時都說好了的。 薛羽想到這兒,他的眼淚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都浸在了岑殊肩頭的衣料上。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他憤憤然想著。 岑殊這一支,從上到下都是大豬蹄子! 薛羽是獨生子,從小被爹媽寵著長大,此時被封恕冷待,便沒由來升起一種荒謬的、似與家里兄弟姐妹爭寵的陌生錯覺。 眼淚不受控制一淌,他就又開始想家了。 薛羽與岑殊的關系一向是非常靈活的,沒事兒就在師徒、主寵、爹跟兒子之間來回切換。 于是此時薛羽又十分自然地將人當爹一般使勁蹭了蹭,彌補一下自己現在沒家長可撒嬌的憤恨之情,又踩著岑殊大腿妄圖再往他頸窩里鉆。 但他畢竟已是個身量修長的少年人,不再似小朋友那般能隨便在岑殊懷里打滾了。 即使他已緊緊在人懷里縮成一團,踩人的腳底冷不丁一滑,兩條修長小腿就蹬到岑殊懷抱之外,窩不太下了。 想到封恕就是因為他長得這樣大了才厭棄了他,薛羽的眼淚又沒出息地涌出一股。 小動物的淚水是燙的,沾在環抱著他的人頸側時,讓對方很微小地動了一下。 薛羽吸著鼻子沒出息地想著,還是岑殊好啊,自己跟岑殊就是冷酷無情的吸戾氣工具人關系,因此岑殊永遠都需要他,岑殊永遠都不會厭棄他。 內心飽漲著一些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他埋在岑殊頸側,夢囈般喃喃開口道:師父,我 不要說了! 岑殊厲聲喝斷他。 薛羽耳中嗡地一聲響,只覺得頭腦發懵、天旋地轉。 等再回神時,他已經被岑殊掀到了地上,屁|股著地,摔得還有點疼。 他呆愣一瞬,后才想起來抬頭向上首看去。 岑殊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時卻面色陰沉,目光似乎在看著他,又似乎沒有,雙眸漆黑,像是翻滾著什么烏黑粘稠的水。 一股極其恐怖的威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迫得人完全不能動彈。 只聽噗的一聲輕響,四周霎時黑暗下來,天光法陣破損,墻壁上鑲嵌的夜明珠、并著房中所有家具,皆因抵擋不住如此威壓而碎成齏粉。 不過這種黑只持續了一瞬,便有柔和光線從四周透射下來,隨之而來的是天地震蕩、轟然巨響! 在全身骨骼被壓的咯咯作響中,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霎時攥住了薛羽的心臟! 在這一暗一亮、一呼一吸之間,薛羽只來得及捕捉到對面人驟然揮袖的虛影。 岑殊連一個眼角都未施舍給他,便直接消失在原處! 一聲炸雷般的巨響震耳欲聾,伴隨令人牙酸的咔嚓崩碎聲,四周墻壁破碎剝落,光亮越來越盛。 連吃了舞紅嫣蓮子的薛羽也打不破的黑碑,此時卻也因承受不了岑殊暴起的靈力威壓而整個炸裂開來! 一時間黑石亂飛,碎屑如揚塵彌漫,黑碑坍塌崩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