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煉器發家致富、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當大佬穿成炮灰后(快穿)、綠茶他不想干了(重生)、超級小醫生、龍王帝師、華娛從1980開始、我家O她又壞又撩(百合ABO)、農女嬌妻:我家娘子有點野、孤星(np)
他掂著牌子,抬起頭請示性地望向岑殊。 岑殊表情平淡:你定。 薛羽清了下嗓子,對木牌說道:請進。 對面聲音停半秒,才又響了起來:煩請師叔把禁制撤一撤,弟子好上來。 哦,原來禁制還是有的。 只是不能掃雪。 薛羽再次抬頭。 你既引氣入體,便連將氣打入木牌之中也不會? 岑殊望向他,冷淡眼神中還帶上點毫不掩飾的嫌棄。 薛羽: 他倒也沒說什么,按照岑殊說法將靈氣打入木牌中,便發現這木牌cao縱起來跟手機差不多,功能也挺全。 他沒敢多研究,怕大佬又嫌他蠢,只是將山頭的禁制解開。 三兩分鐘后,便有人踏過門檻進入大殿。 那是位看起來沒比薛羽大幾歲,五官都沒長開,眉宇間的稚氣此時全被戰戰兢兢給取代了,連鬢邊也都是細汗。 一進殿里,那汗流得就更快了。 本來薛羽跟岑殊是相對而立,此時有了第三人,薛羽便自覺側過身往旁邊站了站。 岑殊一身白衣立在殿里,眉目雖然疏淡,氣勢卻很盛。 他眼皮一抬,眼珠向來人掃去。 要說起來,那目光也并沒有多么冷厲。 薛羽卻看見那小弟子走著走著突然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路上。 大抵是因為雪山上冷,天衍宗的人無論修為幾何,褲子都穿得挺厚。 小弟子膝蓋骨砸地的聲音一點都不清脆,聽著也不咋疼,就是把殿中的人都嚇了一跳。 薛羽嘴角直抽抽。 這小缺心眼一見岑殊就行這么大的禮,他便宜師父看了,不會也要讓他把禮給補上吧? 他又想了想,以這人缺德程度,倒是很有可能。 薛羽悄摸抬起頭,借黑紗遮掩從眼角覷著殿上人的反應。 岑殊依舊信手立著,面上不見多余表情,只是略抬了抬眉毛,語氣倒也分辨不出是喜是怒:天衍宗何時有這么大規矩,見了人要跪? 薛羽看見這小弟子冷汗淌得更歡了,手往膝蓋上一撐沒站起來。 沒、沒有。他又結巴起來,弟子只是、剛剛爬臺階,累、累著了。 薛羽簡直不忍心看。 他走過去想把人直接拉起來。 奈何薛羽比這小結巴還矮大半個頭,對方又腿軟,猛地一拉竟沒拉動。 薛羽見單手不行,索性將懷里豹豹一舉,讓自己往自己脖子上爬。 他的大小號本就共用一個腦子,小號這邊手剛舉起來,大號已經探出兩個爪子壓上了人肩頭。 雪豹四只爪子吧嗒吧嗒攀過去,在頸窩里毛茸圍脖似的一窩,長尾巴自動圈上小號細白的脖頸,還自己繞了兩個圈兒。 他騰出兩只手,終于把小結巴半抬半抱地薅了起來,比薅蘿卜還費勁。 這邊兩人還沒站穩,薛羽只覺得頭皮針刺似的一麻,從腦殼正中央一溜兒酥到腳后跟。 他打了個激靈猛地抬頭,便直直跟岑殊的目光對上。 那雙眼睛黑潭似的,深不見底又冷得駭人,似有莫名深意。 薛羽被這森然目光盯得膝窩一軟,和旁邊的缺心眼子小結巴手挽手又出溜回地上。 薛羽: 小結巴:QAQ 第6章 006 薛羽也是事后才咂摸出味來。 什么掃灑童子、門衛老大爺,統統都是附帶,岑殊就是想給雪豹找只鏟屎官。 還要能陪吃陪玩的那種。 既然是個沒地位的鏟屎官,那原著里沒有戲份倒是也不那么奇怪。 但這人就很過分,他要求自己的小雪豹滿意薛羽,又要把喜歡維持一個相當精確微妙的數值。 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超過岑殊自己在雪豹心中Top1的地位。 呵,做夢。 薛羽在心中冷笑。 想不到吧!你豹豹和你徒弟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噠! 我當然最愛自己啦! 薛羽一邊陰陽怪氣一邊暢想未來。 在他腦中劇情已經像脫韁的野馬般一鍵快進到今天的我你愛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的酸爽掉馬情節。 但此時此刻的薛羽還沒想通其中關節。 他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又被大佬眼刀射成篩子,跟小結巴并排矮在岑殊身前。 三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地上的兩個人胳膊還互相交纏在一起,活像一對兒野鴛鴦來長輩面前請命私奔,場面一度非常難以描述。 在這樣尷尬凍結的氣氛中,倒是岑殊率先擰了下眉心,微抬了抬手臂。 薛羽只覺得脖子一輕,腳下也一輕,雪豹被輕輕柔柔托了起來,又穩穩回到岑殊臂彎里。 他輕撫雪豹的后脊背,又移動手掌,潔癖似的將長尾巴從根到梢捋了兩遍,像是想將上面沾著的薛羽的氣味捋掉一般。 岑殊做完這一切,仿佛才想起面前還跪著兩個人一樣,輕撩眼皮無所謂說道:無須跪我,起來說話。 那人不再冷颼颼瞪他,薛羽倒很快緩了過來。 他也不想再薅一次蘿卜,便一邊狠戳小結巴腰窩,一邊提醒他:不是說來送課表? 是、是的。小結巴這樣說著,終于有力氣站起來,從懷里又掏出塊小木牌恭敬遞給薛羽。 這塊牌子比起之前那塊做工就粗糙很多了。 薛羽輕車熟路將靈氣探入木牌中。 大概是怕大佬一個人站著尷尬,這邊小結巴還貼心將課表內容簡略復述了一遍:今年依舊是三位長老輪流授課,其他長老偶爾講解。辰時上學,申時下學,每月逢七休沐,具體課程安排木牌中都有寫。 他說完這一大段話,突然抬頭飛快瞟了眼在一旁安靜抱豹的岑殊,又開始結巴:師、師尊讓我問問,今年既新添了弟子,太、太太師叔是否也要來講講講學。 岑殊聞言表情并沒有任何變化,如果不是薛羽跟他也算是朝夕相處幾個月,幾乎要錯過他微挑眉毛的動作。 他似乎是有點疑惑:新添了弟子跟我去不去講學又有什么關系? 薛羽面無表情:是這樣,主要因為我不是正經弟子,是掃掃弟子、看門弟子、鏟屎弟子來著。 不去。岑殊干脆拒絕。 是。小結巴應了一聲,轉向薛羽,那,師叔今晚要不要來,歸一峰參加我等,為新弟子辦的,接風洗塵宴? 薛羽點頭:好。 謝邀,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出門吃飯的機會。 小結巴把該傳的話都傳完便飛快告退了。 岑殊似乎也沒有再交代什么的意思,丟下一句兩側偏殿你挑一間沒鎖上的住便抱著雪豹徑直離開了。 薛羽對岑殊的住殿熟得不能再熟,自然也沒什么在山頭轉一轉的興趣,挑好房間便窩在房里繼續研究岑殊給他的那塊木牌。 可他剛坐在床上,那邊岑殊就對雪豹說話了。 那人手指頭尖埋進雪稚羽的絨絨毛里,聲音雖聽起來與剛剛沒什么不同,但其中語氣卻柔和得十分明顯:明日起我需閉關一陣子,這次閉關會比往常時間長些,你若在山上呆著無聊便讓 岑殊頓了頓,面不改色繼續說道:便讓他帶你在宗門上下四處玩玩。 薛羽: 誰?讓誰?有本事你叫出我名字來! 若他待你不好。岑殊又頓了頓,語調中泛上來些冷意,量他也沒這個膽子。 雪豹呲著牙,在岑殊懷中左爪按右爪,以防止自己豹起傷人。 大尾巴卻沒得人按,支棱起來啪啪拍打岑殊手腕。 岑殊似乎覺得雪稚羽是在跟他撒嬌玩鬧,手掌微收將那條長尾巴握進手心里,又把蓬松的尾巴梢在指頭上纏了纏。 豹豹尾巴拽不動了。 好,很好,在我面前說我壞話。 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臨近晚飯時,岑殊主動抱著雪豹來到薛羽的新住處。 雖然豹豹一直跟岑殊在一起,但大部分時候他只是在那人手底下窩著,也不抬頭。 也只是個把鐘頭的功夫沒見,于昏暗燈籠光映照下,薛羽隱隱覺得岑殊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蒼白一些。 岑殊將雪豹飄進薛羽懷里,隨后竟握拳掩住口唇輕咳一聲,聲音略有些沙?。簽閹熞]關半月,小羽且交由你照顧。 也就是這么咳過后,岑殊本就蒼白的面頰似乎又白了一分,連本就顏色淺淡的嘴唇也有點灰暗。 薛羽知道岑殊舊疾未愈,一個月里有大半月時間都在閉關。 他的身外化身就是在岑殊閉關的時候修出來的。 而他現在才反應過來,為了帶雪豹天天吃火鍋,岑殊其實已經七天沒有去閉關,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作為一個需要按時充電的病美人,多拖了那么幾天,岑殊可能便有些撐不住了。 薛羽略有心虛,臉上的擔心表情倒也有幾分是真的,抱著豹裝作乖巧樣子點了點頭。 天衍宗住在連綿的雪山山脈上,每座殿占著一個山頭,互相之間離得不近。 并不是所有天衍宗的弟子都能御器飛行,天衍宗的不知哪一代掌門便在每座山頭都建了互相聯通的傳送法陣,方便那些不會飛的小弟子們出行。 歸一峰,便是之前他他們吃火鍋的地方,此時那口巨大的銅鍋已經撤掉了,只是山上似乎都被火鍋味浸透了似的,人剛一出法陣,便迎面撲來一股繚繞著羊rou火鍋味的山風,直往人鼻子里鉆,香得不行。 薛羽倒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兒,只是第一次從正門進來。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法陣外的路,便瞅見旁邊一張熟悉面孔。 師叔!小結巴喜氣洋洋迎了上來,師尊怕你不認識路,特地讓我來這兒等你! 這感天動地同門情幾乎讓薛羽熱淚盈眶:多謝! 小結巴擺了擺手,領著薛羽往里走。 薛羽問:今天跟我一起不是還有位新加入的同門,咱們不等他嗎? 此時岑殊并不在場,小結巴說起話來倒是一點也不結巴,他解釋道:另一位師弟有他自己師兄帶著,早已進去了。 小結巴看了他一眼:其實在咱們天衍宗,通常都是由同門師兄師姐帶著弟妹熟悉環境,只是太師叔的其他兩位徒弟不在宗門里,沒法帶著師叔,掌門師尊才派我來照顧一二。 好人??! 薛羽態度更誠摯了些:多謝! 天衍宗人少,偌大的正殿里左右相對擺著兩排長桌案坐弟子,上首一排長桌案坐長老,互相誰都不擋著誰。 說是給新弟子的接風洗塵宴,實際上所謂的宴只是一海碗湯面,佐些爽口小菜和一壺酒,每人都一樣,看著略顯寒酸。 面就是普通細面,配幾片綠油油的小青菜。 湯頭是玉白色的,挺香,其上飄著些有點眼熟的香菇、蔥花、蝦皮,光是聞著便是一股羊rou味。 就是怎么撈都撈不到一片rou。 飯前,那仙風道骨的白胡子掌門義正言辭講了一通話。 大意是面象征長久,凡間也有長壽面一說,寓意非凡。別看這一海碗面其貌不揚,但湯是豬骨羊骨牛骨丟在鍋里一起熬制,灶上幾天幾夜沒斷火,就是為了今天能熬出來迎新人。 這碗面就代表天衍宗全體對二位新來的后輩質樸卻不平凡的歡迎之心,云云。 掌門說得慷慨激昂,感情充沛。 跟薛羽一起通過考試那位黑臉大漢看起來對這番演講極其受用,已經感動得快要哭了,恨不得現在就擼起袖子吃他幾海碗歡迎之心。 薛羽內心毫無波動。 說挺好的,要不是這面湯里一股火鍋湯底的味兒,他就真信了這鬼話。 原來天衍宗都是一群缺心眼也是有原因的。 畢竟掌門都缺,上行下效,也毫不令人意外。 不過這骨(火)湯(鍋)下的面條確實挺香的。 湯汁濃郁,浸得根根面條都是一股子質感厚重的rou味。 一時間,整座殿里只回蕩著眾人吸溜吸溜嗦面條的聲音。 雪豹的五感更靈敏一些,他隱隱約約聽見不遠處有弟子低聲嘆道:大魚大rou吃那么多天,最后還是來碗素面條胃里舒坦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每次考完試都讓人幾天不想再碰rou了。 又有人幽幽說道:當年我入門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覺得掌門的話十分令人動容,但現在想來,這碗面其實根本沒什么特殊寓意吧?不過就是大家吃銅鍋吃傷了,換個清淡口味罷了。 師弟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師有云,人生分三層意境。一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二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曰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一碗素面,掌門說它是寓意,你說不,它就是面,其實它是面也是寓意,不是面也不是寓意。師弟,你悟了嗎? 薛羽: 薛羽的大小號都沒有辟谷,晚飯自然要吃雙份的。 他人小,這一海碗面其實是吃不完的,便正好你一口我一口地跟自己大號分著吃。 雪豹還沒在他桌上站一會兒,只聽旁邊有人驚呼:哇,師叔,就是傳說中太師叔的那只貓嗎! 天衍宗氣氛一向活躍自如,飯桌上也沒什么食不言的規矩。 他這么一叫,旁邊就呼啦啦圍上一圈人,其中還包括幾張前日吃鍋時抱過雪豹的熟面孔。 雖熟,卻個頂個地有分寸感,都只是在薛羽身旁半步的距離圍著,完全沒有那天自來熟直接上手抱的意思,可見岑殊平日積威甚重。 薛羽還未辯解,便聽坐他旁邊的小結巴開口了:這就是你們這幾天說的貓啊,這可不是貓,是一只雪豹! 小結巴伸出手,也不敢摸他,只是遙遙在豹豹身上指了指:你們看他尾巴比身體還長,身上的毛雖然還是白的,但已經有一些斑點狀灰痕,怕是不日就會長出豹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