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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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懵懵懂懂還想說什么,突然覺得膝頭一沉。 她低頭望去,只見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小團子正撲在她腿上。 呀,怎么這兒還有貓在! 薛羽:行吧。為了偷聽他忍了。 幾個小弟子抱著薛羽逗弄一會兒,又喂他吃了不少火鍋涮rou,這才繼續說剛剛的話題。 坐在小姑娘膝頭,聽他們說話便更清晰了。 旁邊一個抱著碗吃飯的師兄探過頭來:師姐這只是說第一道關卡,誠然見死不救能更快穿過密林,但第二關卡登白玉階的時候,之前那些沒被救下的生靈就會化為心魔使階上的人陷入心魔幻境,救得越多,心魔便越少,若全救下了,心中坦坦蕩蕩,便只需登一萬階上來就行。 小師妹茫然擼貓:我不太明白為何兩道考驗弟子所需做的事情,會完全相反? 之前講解第一道關卡的師姐微微一笑:如果我等已預見事物發展,那么無論插不插手其中,都已經是做了一種選擇。既然做了選擇就要承擔相應后果。其實密林中救不救那些動物并沒有什么正確錯誤答案,只有我們本心足夠堅韌,不落迷惘,不會后悔,一往無前,即可。 見小師妹似乎還有些怔愣,一旁又有人說道:就比如說,有一天你算到某個村子某天有大劫,一波土匪會闖進村中將整個村子屠了,你會不會去救他們? 小師妹毫不猶豫:會! 但如果你又算到那村里可能會死的人中,有一個小孩十數年后會成為為禍一方的魔頭,如果不殺他,他將來會殺成千上萬人,那你還會不會救? 這 薛羽扒了扒女孩的手,繼續伸長舌頭從她筷子上卷燙rou吃。 他想著,這人說的其實就是變種的電車難題,救一人還是救天下,是旁觀還是做出改變。 這問題即使是放在現代社會依舊爭議不斷,更別提為難一個小姑娘了。 就算是他的便宜主人岑殊 他抬起腦袋向遠處水汽蒸起的一團云霧后面看去。 他不是還是因為多管閑事,養了幾百年還是這副病怏怏的樣子。 師妹被薛羽的毛絨爪子抓得回了回神。 我我還是會救的吧?她摸了兩把薛羽軟乎乎的毛,不確定地說,救下來之后就讓他拜入我們天衍宗,師兄師姐們都這樣好,他怎么也不會長成那樣的魔頭吧? 旁邊的人都笑起來,師姐贊許道:我宗雖說是抓那四九之數,但也要常尋被人遁去的那一線天機,人定勝天,就是這樣說了。 師妹眼中迷茫神色褪去一些:我好像明白了。 眾人正要再說話,突然有人過來拍了拍小師妹的肩膀:太師叔讓你過去。 周圍也是一片嘩然。 小師妹手足無措道:??!太師叔、太師叔怎么叫我過去? 來傳話的弟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小師妹趕忙將薛羽放進旁邊人懷里:師姐幫我照看下貓兒,我去看看。 這么一打岔,小輩們也不討論考試了,紛紛猜測岑殊叫人過去是干什么。 早前考試開始時他就已經在岑殊懷里偷聽過考試內容,第一關第二關也知道怎么運作。 cao縱人形小號一路在密林中該打老虎打老虎,該救兔子救兔子為第二關卡鋪路,因此現在還在密林里望山跑死馬。 薛羽今天本來是想再偷偷聽一聽最后那個問心石到底是什么東西,誰知被岑殊打斷了。 也就幾分鐘的功夫,剛剛過去的小師妹又回來了。 她面色古怪地拍了拍師姐的肩膀:太師叔也叫你過去。 師姐給懷里薛羽喂羊rou的動作僵住了。 第2章 002 岑殊一連叫了五六個弟子過去,搞得回廊中氣氛都有點緊張。 誰也不知道這位平時只神神秘秘窩在自己山頭的太師叔是什么意思,他把人叫過去也不說做什么,一溜弟子就坐在他左右大眼瞪小眼。 薛羽跟只接力棒似的被幾個人來回倒騰,最后一個師弟走之前忘了把薛羽交付給別人,便懷里揣著小豹子,同手同腳來到了岑殊面前。 那祖宗沒動靜了。 眾人皆是一凜。 終于完了? 等了一會兒,一個膽子大點的師兄冒頭問:太師叔,還需要叫其他弟子來不? 岑殊:不用。 師兄又試探道:那我們就繼續吃了? 嗯。 眾弟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敢回原來位置,索性就坐在岑殊身邊吃。 在祖宗身邊一坐,這群小的就不敢再聊天了,都互相瞪眼干看著,氣氛就非常凝滯。 薛羽也拿不太準他這便宜主人是想讓他換個地方聽人聊天,還是覺得身邊沒點子小朋友嘰嘰喳喳,他有點無聊了。 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薛羽只好從人懷中爬出來準備回岑殊那兒。 可他還沒走出幾步,旁邊突然橫過來一只黑手把他撈了過去。 小師妹重新把薛羽抱進懷里,又湊在他的圓耳朵邊上小聲說:那是我們太師叔,別去惹他老人家不開心,小心他把你下鍋里燙了! 薛羽一愣,正想咧開嘴巴笑,冷不丁看見不遠處自己主人略撩了撩眼皮,看了他一眼。 藍汪汪的眼睛瞪圓,薛羽咪了一聲,毛茸茸的大尾巴從小姑娘手臂縫隙中伸出來,沖岑殊擺了擺,以表達自己有心無力的被困處境。 那模樣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岑殊垂下眼睛不看他了。 那人修為高深,早就辟了谷,也沒院子里這些奇形怪狀弟子的口腹之欲,來這兒本來就是領薛羽吃鍋的。 薛羽不在他懷里,他便雙手放在膝頭靜靜坐著,儼然又是個已經入定的狀態。 他面前的玉碗中油花已經結塊,顯然許久沒動過了。 鍋里不斷有水蒸氣騰起來向四周撲去,也撲在岑殊身邊。 薛羽在一片水霧朦朧中望著他。 修仙之人大部分都青春永駐,這人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眉宇間帶著點蒼白的病態,唇色亦很淡,被水蒸氣撲紅的臉頰邊,隱隱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他沒有束冠,如瀑黑發懶懶散散垂過腰際,雪白的衣擺在地面迤邐而開。 也不知入定前是不是故意鋪過了的,竟一個褶子也沒有,顯出一種過分嚴苛的整齊來。 雪膚墨發芙蓉面,當真是俊俏極了。 薛羽嘆了口氣,好看又有什么用,后來還不是死了。 他這么想著,不禁悲從中來,自己穿成的這只豹子再可愛有什么用,后來不也是死了! 薛羽能知道得這么清楚,當然不是因為他作為天衍宗的未來弟子,天賦異稟提前算出來的。 而因為他是一名穿越者,周圍這些吃著火鍋唱著歌的天衍宗弟子,皆出自薛羽死前世界中,一本火遍大江南北的終點升級流小說《修仙界第一流氓》。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優秀青年,他死后沒去投胎,而是跟緊潮流,穿書了。 穿的不是別人,是《修仙界第一流氓》中的配角岑殊的雪豹坐騎。 原著里,岑殊修為頂尖,縱觀全書都是牛逼哄哄的存在 但再牛逼的大佬還是沒擋住不需要邏輯的主角光環照耀,最后不僅被男主角李修然打死,就連大佬的坐騎也因護主而被李修然轟成了漫天血霧,落了岑殊滿衣滿臉,摳都摳不起來。 薛羽本來在溫暖水鄉當人家的寵物豹豹當得美滋滋的,在意識到自己穿成的這個豹崽是誰的一瞬間,慌了。 好在那時候他剛剛被岑殊從他便宜爹那里接回來,在人懷里僵硬成一塊鐵砣也不是很突兀,權當是認生。 不是薛羽反應慢,而是整本書對于這只雪豹的描寫實在太少了。它第一次是跟著岑殊出場時已經是完全成年的一只雪豹,被描述得身形碩大、威風凜凜,岑殊側身坐在雪豹身上,面若好女身型瘦削,甚至被雪豹襯得有些柔弱。 而整本書都是用雪豹來稱呼它,連岑殊也沒叫過它的名字,因此他的便宜爹叫他時薛羽也沒反應過來。 薛羽也是頭一回知道原來這只雪豹是有名字的,叫雪稚羽。 在原著中,雪雉羽從頭到尾都是以雪豹的形象出場的。薛羽被岑殊抱在懷里時聽他便宜爹戰戰兢兢解釋,大意是雪稚羽天生腦子有問題,靈智不開,一輩子就是只真畜生,修不出人形。 岑殊聽他爹說完臉上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點點頭說他知道了。 如果不是薛羽看過原著,早就知道岑殊性子冷清,是個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他簡直要懷疑岑殊早就知道這只豹是不太聰明的亞子了,亦不太介意自己騎著的是個智障。 薛羽混吃等死的豹生徹底結束了。 他扒拉扒拉這只小奶豹腦袋中的記憶,找出一份修煉口訣矜矜業業練了起來。 原著里的雪雉羽是個智障,他可不是。 至少先變個人出來,吹吹枕邊風讓他那便宜主人以后躲著點李修然,省得他作為一只寵物小命也不保。 薛羽看自己這小巧玲瓏的樣子不難知道,此時離原著時間線的開始恐怕還有頗長的一段時間。 長到可以讓小豹豹長成大豹豹,讓弱智豹豹修出個人形來。 沒想到修了幾個星期,小雪豹身體沒一點反應,反而修出個身外化身出來,再也塞不回去了。 修成人形跟多了個身外化身可是兩碼事。 薛羽兩個號大眼瞪小眼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把這件事瞞了下來,背著岑殊自己偷摸下山染了個頭,轉臉去參加了天衍宗的入門考試。 這才有了此時雪豹暗戳戳跟著岑殊來吃銅鍋偷題,人形在另一邊吭哧吭哧考試的境況。 他的兩個身體離得有點遠,一心二用起來又頭暈又頭痛。 薛羽只好將豹豹懶洋洋窩在小師妹懷里,自己專心向御難峰的方向走。 小輩們不聊天,雪豹窩了一整天也沒探聽出那問心石到底是什么東西,一鍋火鍋就從天亮吃到天黑了。 修為到了一定程度,身體的生理需求都可以省掉,因此這鍋在入門考試期間是日夜不停煮著,沒事干的天衍宗弟子也日夜在這兒吃鍋看戲。 別人可以熬,薛羽不行,他趕了一天的路,此時疲憊的不行,連帶共用一個腦子的豹豹也在小師妹柔軟的手掌下不停打呵欠。 這幾天天氣都不錯,天幕干凈,碎星漫天,月亮掛在山脈之間,映得密林中一片亮堂。 這林中還是有猛獸的,薛羽尋了棵大樹爬上去,將樹杈子上的雪都掃下來,準備睡覺了。 他現在還沒法像岑殊一樣,用打坐修煉代替睡眠。 就仿佛他的便宜主人能讀懂他思緒一般,在他人形閉眼的那一瞬間,岑殊從入定中清醒過來,略向側方偏了下頭,淡然道:小羽,走了。 雪豹迷迷糊糊抬了下眼皮,有點沒反應過來。 回廊中的燈籠正巧在此時一盞盞亮了起來,映出岑殊左右十幾張驚恐求知的小臉。 這祖宗叫誰呢? 眾人屏住呼吸,齊刷刷往岑殊偏頭的地方瞧。 小師妹也想瞧,但往左往右好像都不對,祖宗好像盯著的就是她的方向。 小姑娘哪見過這種陣勢,立馬全身僵硬,快嚇哭了。 雪豹跟岑殊微涼的目光撞上,懵懂反應過來。 哦,小羽。 是叫我呢。 他扒拉開小師妹僵硬的手腕,從人懷里爬了出來,跌跌撞撞沖岑殊跑過去。 在某面眾人都沒怎么留意的遙覷鏡中,躺在樹杈子上的薛羽一條腿從樹枝上垂下來,跟抽筋了似的在空中蹬自行車。 小師妹坐得離岑殊稍微有點遠,雪豹腿短撲騰得也慢,還沒走到一半路途,突然覺得腳下一輕,身體飄了起來,在眾人見鬼了般的瞪視中落進岑殊的懷里。 啪 有人筷子掉了。 岑殊在雪豹耳朵邊撓了撓,遙覷鏡中樹杈子上的少年郎像是被打擾清夢一般,煩惱地歪頭蹭了蹭自己肩膀。 修仙之人都是何等耳清目明。 周圍幾個小弟子眼睜睜看著他們天衍宗據說修為最高、輩分最高,性子也最冷最難相處的太師叔,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擼貓。 瓷白的指尖陷進小動物同樣雪白的絨毛中,也分不清誰更白一些。 祖宗那上凍一般的眼底融化成一片漂流的碎冰,映著頭頂點點燈火,似是有了點溫度。 而那只不知天地幾何的小東西竟將整張臉埋進祖宗懷里,只抖了抖露在外面的耳朵,拍打在岑殊指尖上,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噗噗悶響。 長長的尾巴從袖擺處探進人衣袍中,一圈圈卷上那人手腕,仿佛很不耐煩人摸的樣子。 祖宗并沒有對這似是十分膽大妄為的行為有任何不滿,甚至可以說十分縱容。 岑殊是不可能對他人說些什么客套話的。 他將巴掌大的小雪豹攏進自己衣袖之中,像來時那樣利落揮開鍋上濃重水汽,起身飛走了。 大的走了,留下一地小的還保持之前的樣子僵硬坐著,靜靜悄悄,竟連一個喘大氣的都沒有。 一片寂靜中,先前膽子最大的那個師兄坐不住了。 嗯 所以咱們剛剛抱的是太師叔的貓?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聲音整齊極了,跟一百只高壓鍋同時漏氣了似的。 不是,說好的最清冷不喜人打擾的祖宗呢,為什么還會養貓?! 咚 第二日,當薛羽踏上第一階白玉階時,正巧從頭頂傳來一聲悠揚鐘響。 薛羽被敲得靈魂都是一顫,咬牙往臺階上走。 這是入門考試的倒計時鐘聲,代表距離考試結束就剩最后一天了。 他吃火鍋時偷聽他們說,真的要走這萬階白玉階攀到山頂,正常凡人不吃不喝不休息也得一天時間,更別提還有心魔幻境干擾。 因此他此時才開始登臺階,按理說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可薛羽并不是凡人。 他這具身外化身在修成的一瞬間便已經引氣入體,算是個修仙者了。 原著《修仙界第一流氓》里,全民修仙。 不僅引氣入體的功法像廣播體cao一樣被普及到兒童教育中,而且各種修煉方式百花齊放,人修、獸修、植物、精靈大家修仙各憑本事,是個相當新穎少見的世界觀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