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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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縱立刻認真起來。 謝沉淵教完之后,在一旁看著沈縱笨拙的練劍。 白凰走到他身邊,似是無意道:再過兩月就到南荒妖帝的地盤了。 謝沉淵輕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婆娑去哪了?明明預言里有我有他,現在你的身份天下皆知,他應該也知道啊,他怎么還不找來。白凰蹲下身,無聊的望著對面沈縱耍劍,末了又看看天上。 那些監視我們的破鳥都盤旋幾天了,還跟著我們,真是夠執著的。白凰抬頭望著上空的雀群,手拿起一團雪就砸了過去,小雀被砸中了一只,紛紛散開。 仿佛一個信號。 一只箭驀地從遠方射向謝沉淵。 破空聲響,卻半路夭折,黑色的魔焰突然燃燒起來,箭成碎屑。 沉淵。沈縱看著這一幕連忙趕來。 謝沉淵轉身望著從暗處走出來的那群人。 你們干什么?沈縱警惕望著帶頭的一個中年人,他們手臂帶著白布,一臉仇恨。 當然是替天/行道,謝沉淵,你逃不掉了。中年人身穿錦袍,頭戴玉冠,露在外面的手骨節粗大,泛著詭異的紅色光芒:在下裂天手,劉陽,師從青木門掌教寧源仙長,為座下大弟子。 今日,率領青木門下師兄弟為前七日死于天魔之手的 話未說完,謝沉淵以掌拍地,大地裂開巨縫,魔焰如靈蛇一般竄到對面之人,而后倏的散開,形成一個圓圈,火勢大盛,撲向里面眾人,沒過一會,慘烈的哀嚎聲響起,人人都想逃離那個怪圈,卻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屏障困著眾人,最終,燒成灰燼,風一吹,散向四方。 沉淵,你的這招用的越來越精湛了。白凰見此,稱贊了一聲。 話說回來。白凰好奇問道:你現在到底有多強。 謝沉淵思考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你當初被大道門打的那么慘?白凰不信,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該不會是你沒怎么還手吧。 謝沉淵轉身離去。 沈縱跟上去。 白凰嘆了口氣,跟上前面兩人,扒開手指數了數:現在你人也殺,路上看不慣的妖魔也殺,正道魔道得罪了遍,到時候真成孤家寡人了怎么辦? 那些妖魔jian/yin不夠,還吃嬰孩,你也不看看多少無辜百姓被它們所害,當然該殺了。沈縱手握著劍,回想起前一月路過一個村莊的情景,心里有點反胃,更多的是惱怒,他狠狠揮了一下劍:下次我看見那些妖魔,我也殺。 狗屁正道的人不想著去殺害人的,一個勁的找我們麻煩。沈縱抿嘴,很是不悅:真不知道他們眼睛怎么長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謝沉淵。 以前沉淵是只殺作惡多端的妖魔的,現在遇到對他們窮追不舍的修士,他也殺,路上他也悄悄問過他,可惜沉淵沒說話。 一路下來,哪怕走的是偏僻小路,竟也殺了不少人。 傍晚,三人在小溪邊停下休息。 正值春季,萬千碧柳垂絳蕩在小溪上,蕩起漣漪,山溪從上往下,水勢不急不緩,繞過石頭,穿過溪底樹根,緩緩流向山腳,遠處隱約可見春山黛色,美不勝收。 白凰欣賞了一陣,就準備晚飯。 三人無所居所,走哪吃哪,一條肥碩魚兒被白凰抓在手中,開膛破肚,刮鱗去腮,處理干凈后,一根稍尖銳的木枝將魚從頭穿到尾,然后放在火堆上烤。 火光明滅間,天色漸晚。 沈縱練了一下午的劍,在天光即將昏暗的時候,下線回到他的世界,少了一人,白凰見怪不怪,他將烤好的魚遞一個給謝沉淵,撩起下擺,坐在草地上,悠哉的吃著烤魚。 謝沉淵慢條斯理的吃完烤魚,用溪水洗手,背對著白凰。 等白凰吃完了,就看見謝沉淵已經飛上了樹干上,仰頭望著天上明月。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白凰搖頭,他躺在草地上也望著天上明月。 深夜。 謝沉淵睜開眼睛,一只流光溢彩的蝴蝶忽然飛到他的身邊,不肯離去。 千彩蝶在月光下越發美麗。 謝沉淵站起身,跟著千彩蝶來到了一處陌生山谷。 謝道友,好久不見。師無儀搖著白扇,若是不看他肩膀,胸口,大腿處的處處血跡,亦如初見時瀟灑風流,青衫依舊。 師無儀望著來人如雪的長發,熟悉的面容,收起扇子:如今謝兄可是聞名天下,無人不知了,想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我跟了那些青木門的人好久,才見到謝兄。 謝沉淵不想聽廢話,轉身就走。 哎,別啊。師無儀連忙上前,距離不近不遠,說道:謝兄,還記得當初你我之間的交易嗎? 自從謝兄贈我千彩蝶,我的這顆心啊,游玩也不安心,就想著妖族,古靈髓之間的關系好告訴謝兄。 這不,有了消息我就趕緊過來了。 不用了。謝沉淵轉身離去,妖王玄不落,大妖丹,烏石他們與青蓮宗的人現在坑壑一氣,謝沉淵也不想再管以前的事了。 哎,哎,別走啊,等一下,等一下。師無儀從后面追上來:謝兄,你聽我說完,我的消息可能對你有用。 師無儀走到謝沉淵前面,倒退著走,面對謝沉淵,快速說道:謝兄,我曾在千彩蝶的帶領下找到了鎖妖塔。 塔里關著許多半妖。 謝沉淵停下腳步。 師無儀一喜:謝兄,請聽完說完,鎖妖塔在大宛月國,那是一個小國,附近有青蓮宗的袖里黃昏刀蔡修看守,他已至大乘期,我不敢妄動。 謝兄,幫幫忙吧,那些半妖過得簡直是豬狗不如的日子。師無儀苦笑:我只能求你了。 謝沉淵望著師無儀,敏銳發覺了面前之人的變化,以前的師無儀亦正亦邪,隨心所欲,如今看來,竟像是改邪歸正了。 別這樣看我,我只是為了一個好朋友。師無儀抹了一把臉,難得頹喪:他是個半妖,原本都逃出了鎖妖塔,結果被那蔡修威脅又進入了塔里,那蔡修威脅我的好友若是再敢逃走,他的meimei就要被塔里的妖獸 師無儀說道最后,眼里寒光熠熠:哪怕他們是半妖,可他們大部分都已經開了靈竅,袖里黃昏刀這樣做和禽獸何異。 我這傷就是被那狗賊弄的。 謝兄?謝兄?師無儀說完,眼見謝沉淵又走遠了,咬牙跟了上去。 謝沉淵回到原地。 白凰側頭一看:你朋友? 謝沉淵沒說話。 師無儀上前一步,見謝沉淵沒有反應,抱拳而笑,不慎扯到臉上傷口,齜牙咧嘴,那笑容好不怪異:我叫師無儀,是謝兄的故人。 哦,我還以為全天下都是你的敵人呢,沒想到還有故人。白凰揶揄謝沉淵說道。 師無儀摸了摸鼻子,他找謝沉淵也是無奈之舉,心里也沒把握可以說動謝沉淵,實在是沒人找了。 你找謝沉淵什么事?白凰睡不著,來了興趣,問道。 師無儀連忙把鎖妖塔的事情說給這位俊秀男子聽。 原來半妖是你們人類做的孽。白凰聽到一半興趣缺缺,說實話,他其實很不喜歡人類,但對那些妖魔也不怎么看的上,仔細一想,他好像沒什么特別喜歡的白凰神游天外,再一次感覺心里空空的。 本來人族妖族血脈不可融合,后來我探查了許多線索,又從我那好友那里挖出了陳年往事,原來三百年前,有一條白虎大妖化為人形與一女子相戀時,那女子誤食了陰陽合道草,陰陽合道草本來是一株為修士神/交助興的輔助型草類,沒想到,那女子后來再與那白虎大妖交歡竟懷了孕,恰逢白虎大妖被青蓮宗的蔡修抓住,于是青蓮宗知道了這件事。師無儀扇子搖的越發快,心里憋火:那青蓮宗就干了一件損人損到家的缺德事,鎖妖塔本來是他們關押妖魔的地方,結果他們這些人腦子有病,把一些凡人女子也抓了進去。 謝沉淵微微皺眉,他想起了陵川城的半妖,如玉。 一年一年的,塔里的半妖也逐漸多了起來,有的半妖繼承了妖族的力量,有的沒有,那個蔡修著實可惡,有的半妖凝結成了妖丹,他直接破腹取出來煉化,給自己添加實力,這樣他既不用出門歷練,辛辛苦苦爭奪機緣,直接取現成的。 你們人族心真臟。白凰聽到最后感嘆了一句。 是他們臟,不是我臟。師無儀反駁,他繼續道:我知道以后,也和一些成名的大妖透了一點信息,想看看他們的反應,畢竟那些半妖也算是他們的同族,結果 白凰笑了起來:他們是不是說那些半妖算什么同族? 對。師無儀趁機坐到謝沉淵身邊,一邊給自己抹藥一邊說道:那些大妖根本看不上半妖,還覺得半妖存在玷污了妖族的血統,言語之間厭惡滿滿,我就知道靠他們不行。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謝沉淵看向師無儀。 師無儀點頭:是的,謝兄,我知道你是天魔之后就來找你了。 你是一個人類,卻對那些半妖心存憐惜。白凰道:不怕被當作人族的叛徒嗎? 要知道,半妖,也是被人類所不容的,妖魔也不想要玷污血統的玩意,像是夾縫生存踢皮球,白凰很想看看謝沉淵會怎么做。 當然不怕。師無儀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式道:我與謝兄是故友,謝兄被那些大妖稱作妖魔的叛徒,那我做一回人類的叛徒,正好與謝兄相稱,要不然,我無臉見謝兄。 你這人類真有意思。白凰這下對師無儀改觀了。 過獎,過獎。師無儀謙虛。 謝沉淵對師無儀的話,七分信,三分疑,師無儀從來是一個麻煩的人,如今卻不嫌辛苦的查消息,找人,肯定有一個他非做不可的理由,想起師無儀口中的半妖好友,謝沉淵不由微妙起來。 也許是他想多了謝沉淵面無表情,心里卻有另一番打算。 半妖,或許可以成為這場浩劫的突破口。 第71章 沈縱是在三天后上線的,一上線就看見了他討厭的人跟在謝沉淵身后。 師無儀? 師無儀身上的傷已好,再加上這條路是去大宛月國的,證明謝沉淵也會去,因此心情大好,笑瞇瞇的回道:好久不見,沈公子。 沈縱的心情可就不怎么好了:沉淵的千彩蝶呢? 咳,那個千彩蝶是謝兄贈予我的,還回去豈不是拂了謝兄心意。師無儀厚著臉皮回道,其實,若是其他東西就算了,可千彩蝶可以找到謝沉淵,他就暫時不想放棄。 哼。沈縱冷哼一聲,他就知道,不過你來干什么? 師無儀只能把昨晚對白凰說的是又說了一遍。 這么說,我們要去大宛月國。沈縱走上前和沉淵并排。 嗯。謝沉淵輕嗯了一聲。 四人一路走走停停,終于在一個月后趕到了大宛月國,也幸好大宛月國也在南荒附近,和大楚隔了兩三個小國。 期間謝沉淵曾潛入大楚王宮。 年幼的大楚新王不過五六歲,小小的身體陷在王座上,他的身后就是垂簾聽政的太后。 而在朝堂之上,謝沉淵看見了他的兩個師弟。 關山越和趙塵。 他們靜守在年幼的王兩側,面容嚴肅沉著,似乎長大成熟了許多,身上隱有銳鋒之氣。 謝沉淵看了一會,悄悄返回。 行到大宛月國,路上妖魔橫行。 有些小妖小怪直接在路上小林里等著人來,撲向人直接開吃,毫無理智,貪欲難填,仿佛世間的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在這一年全部復蘇,斬也斬不盡,殺也殺不完。 有時候,謝沉淵望著那些死在路邊的人,心里有種麻木感。 他見得太多,以至于顯得冷酷不近人情。 大宛月國出美人,這對一個實力弱小的小國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最近百年它們安然無恙,不被其他國吞噬的原因,還是國內有大仙人。 謝沉淵不用費勁,進入大宛月國后,就看見了鎖妖塔,它背靠一座大山,那座山巍峨雄偉,藏在云霧里,看不真切。 因大宛月國對袖里黃昏刀蔡修敬重無比的原因,鎖妖塔外層直接用白色的琉璃石堆砌,高聳入云的塔在陽光下閃耀著神圣的光輝。 大宛月國的百姓經常對這白塔祈福。 他們不知道那塔是鎖妖塔,一般就稱作白塔。師無儀站在一旁悄聲說道:大宛月國的皇室也對白塔很是尊崇,每逢重大節日都會給蔡修準備禮物。 遠處有宮人穿彩裝而來,花瓣飛舞間,一個富麗堂皇的轎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幾天剛好是大宛月國的小公主的及笄之日,估計小公主是要到白塔祈福的。師無儀聲音更小了:我們可以混進小公主的轎子里。 沈縱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轎子極大,由十個侍衛抬著,簡直像一個小型屋子,前方后方都有侍衛守著,更別提后面跟了一大排的宮女太監,烏泱泱的一大片人。 怎么混???沈縱小聲問道,這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的,三四個大男人混進小公主的轎子,怎么想怎么不切實際啊。 就在師無儀壓低聲音準備說出自己計劃的時候,沒想到轎子簾子被一只白皙的手撩開,而后一顆圓球被那只手丟了出去,頓時白煙四起,人荒馬亂起來。 沈縱只覺得眼前一花,謝沉淵的身形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而后腰一緊。 噓。 沈縱耳尖微紅,睜大眼睛望著躲在馬車帷幔里的謝沉淵,乖乖點頭。 吁。侍衛勒住受驚的馬匹,大吼一聲:保護公主。 三四十個侍衛宮女熟練的守在轎子前,公主剛跑出去幾步,就被他們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