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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為了個女人,徹底的葬送你祖祖輩輩得來的忠名,你當真要做這個不孝子孫? 顯玉年幼,日后還需你護衛,只要你除去解時雨這個惡女,朕就賜你免死金牌,賜你位極人臣,賜你允忠王之位?!?/br> 殿外一片平靜,殿內卻是人心如驚濤駭浪,陽光落在陸卿云身上,如同落到了地獄中。 須臾間,無堅不摧的陸卿云四分五裂。 皇帝目光尖銳地盯著他:“就算你一意孤行,你也救不了她,朕已經派人去捉拿她了,只是你親自動手,和朕動手的區別!” 短短幾句話,如同狂風呼嘯而過,將陸卿云心中那萬丈紅塵悉數摧毀。 他猛地抬起頭,只覺得那塊允忠王府的額匾,血淋淋地壓在了他頭上,將他壓的粉身碎骨,壓入這金鑾大殿中,無法翻身。 “不!” 第三百七十五章 驚駭 在陸卿云如臥雪中之時,解時雨在巨門巷也如坐針氈。 南彪一陣風似的走了進來:“姑娘,鳴蟬聽您的安排進宮去了,碼頭上信也送到了,我還打聽到一件事……文定侯府您那個妹子,突然進宮去了?!?/br> 解時雨心驚,猛地站起來:“走?!?/br> 南彪心慌:“走哪里去,大人還在宮里……您那妹子可有什么不妥?她應該沒看到吧……” “小鶴常叫她撒謊精,她進宮不是好事,”解時雨大步流星往后門走,“去碼頭上,尤銅,你馬上去銀樓將我們的銀子取出來,要快,兩刻鐘到碼頭上,剩下的不要了?!?/br> 尤銅應聲,飛奔而去。 “南彪,你出去通知其他人,仔細查探外面的動靜,吳影你跟著我!” “是?!?/br> 南彪騎著馬,直奔西府而走。 外面依舊是人心惶惶,街道上兵丁十分之多,往常雖然也有巡邏的,可都不是像現在這樣嚴肅,這些人手中的刀全都頂出來一截,連無知小兒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他騎著馬從西府外過去,沒有停留,又從侍衛親軍府衙外路過,這回馬受了驚嚇,他不得不翻身下馬,對著幾個持刀的侍衛卑躬屈膝,飛快地跑了。 一邊跑,他一邊斜著眼睛往里看,就見唯陸卿云之命是從的幾個正副指揮使,被人從里面“請”了出來。 這幾個人是滿臉迷茫,但還算鎮靜,畢竟京城出了這么大的事,找他們問話也是應該的。 南彪迅速的將眼睛縮回來,將自己藏到馬后面,心想這回皇帝是真的動了怒火了。 他騎著馬在前面的巷子里拐了彎,又跑了一趟撫國公府。 在撫國公府門口,他看到了同樣的侍衛。 這些侍衛看似是守衛,實則是防止里外通傳消息。 撫國公這個老臣,老jian巨猾,皇帝連他都不放心了…… 南彪心頭狠狠一沉,飛奔往其它地方跑去。 馮番此時也是滿頭霧水。 他本來在家里養傷,為了不錯過消息,從后門進了侍衛親軍,卻是一個同僚也沒看見,便揉著腰去了戶房。 在戶房中呆了片刻,他就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還有刀出鞘的聲音。 這聲音一響,他心里立刻繃緊一根弦,猛然將自己往門后一縮,悄悄往外打量。 外面站滿了宮中出來的侍衛,領頭的全是生面孔,一個個煞氣十足,正在清點侍衛親軍。 馮番心中茫然,但也知道這事不簡單。 侍衛親軍一向高人一等,如今卻像是犯人一樣被看管起來,更何況陸卿云就在京城。 陸卿云是顆參天大樹,他們就是樹上的枝椏。 他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想到了儲君之事上。 朝中現在不能沒有陸卿云,但是又沒有人能壓制他,難道皇帝是想殺雞儆猴? 他能想到的,自然也有其他人能想到。 就在眾人爭執之時,那領頭抓人的侍衛忽然出手,將最不服氣的一位副都指揮使給殺了。 馮番見此情形,心如擂鼓,臉上一陣青白不定,扭頭看向戶房窗戶,躡手躡腳地翻了過去。 窗戶外是一條青石板小道,小道兩旁種的是整整齊齊的兩排花木。 從小路出去,就是各類部房,再往后是個大廚房,侍衛親軍對吃飯十分上心,這個廚房就比其它衙門要大上許多。 馮番慌張出逃,到大廚房之時,便聽到各部房的門一扇扇打開,里面的人全都被叫了出來。 他不假思索的從廚房后門鉆了出去,來到巷子里,一時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回家恐怕也會被帶走,進了牢房會怎么樣,可就不好說了。 老皇帝給陸卿云來個釜底抽薪,砍了他的臂膀,才能安安心心把江山傳承下去。 可若是出逃在外,這么多年得來的東西,就化作烏有了。 發瘋似的狠狠一揪頭發,他下了決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br> 跑也不是瞎跑,他那一身肥rou在街道上狂奔,同時手掌從墻上擦過,再將泥灰涂抹到自己臉上,又脫去侍衛親軍甲服,從路邊扯下一件婦人粗布衣裳穿上,包住頭臉。 從背后看,他就成了個肥臀婦人。 不能往大街上跑,也不能往其它衙門口過,他專門撿著那些小巷子走,腦子里也在飛快思索,開始往巨門巷方向去。 就在他快到巨門巷的時候,他迎面碰上了領著人馬,也往巨門巷去的陳世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