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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他們就是要裝聾作啞,要怪罪到她身上。 解時徽悄悄捂著肚子,吩咐嬤嬤:“不回去了,去西街,我回去看看母親?!?/br> 馬車又改道去了西街。 下了馬車,她越發感覺肚子不舒服,和解夫人說過之后,解夫人連忙給她拿了條月事帶子。 “快去煮糖水雞蛋,”解夫人一邊吩咐下人去,一邊讓解時徽坐下,“來怎么不提前讓人來說一聲,我好準備些你愛吃的?!?/br> 解時徽按著肚子,總覺得肚子里一陣陣的鬧騰,像是吃壞了,她擺手:“娘,我吃不下?!?/br> 解夫人看她一張小臉慘白,連忙道:“怎么了?從前不是不疼的嗎,怎么......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嗯,”解時徽起身,“宮里頭的東西全是涼的,我去看看?!?/br> 她起身出去,在凈桶上坐了許久,那月事帶子仍然是干干凈凈。 難道她真的被文郁給打壞了? 茫茫然的系好腰帶,她眼里已經有了眼淚,回到解夫人身邊,她越發委屈。 “娘,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再這么下去,我早晚要被世子打死的,我就不能和離嗎?” 解夫人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著女兒這孱弱的模樣,更是心如刀絞。 侯爵之家,就算是有和離,也是門戶相當。 當初文夫人看中解時雨,不就是覺得她小門小戶,翻不出浪來嗎? 解時徽又道:“這世上還有那么多人,全都比文定侯府強,只要有人肯為我出面,就一定可以的?!?/br> 解夫人心里一跳,低聲道:“你是說徐錳,徐三爺?” “不是他!”解時徽恨透了徐錳,當即尖聲反駁,“我是說陸卿云!陸大人!” 解夫人一顆心提的更高:“他?” “就是他!他和大姐成親,就是我的姐夫!我有難處,做姐夫的難道不能幫忙嗎!” “不行,你不知道,解時雨和那個姓陸的......可都不是......” 話未說完,下人送了糖水雞蛋上來。 解夫人連忙打住話:“來,先吃點東西?!?/br> 將碗和勺子遞過去,解時徽沒接,只伸頭聞了聞氣味,就覺得這雞蛋腥氣的厲害,胃里面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這一回不用忍了,她“哇”的一聲,從空空如也的肚子里嘔出來幾口酸水。 解夫人連忙放下碗,讓人端茶端水來,又用帕子給她擦臉,等屋子里一個下人也沒有了,她才問:“這是怎么了?” “世子把我打壞了,”解時徽嗚嗚的哭了兩聲,“昨天晚上,他不許我穿衣服,讓我光著身子睡在地上?!?/br> 解夫人心中一酸,正要勸解兩句,忽然下意識的問:“你這月事,遲了幾天了?” 解時徽想了想:“大約......有幾天了吧?!?/br> 說完,她盯住了解夫人,一個念頭從心底最深處往上鉆,像是破土而出的野草,堅定不移地往外冒頭。 這野草上面,還帶著一個致命的果實。 她移開目光,盯著自己扁扁的肚子,喃喃的說了一聲:“不可能......就是被打壞了......” 說完,她求救似的看向解夫人。 解夫人摸著女兒蘆柴棒一樣瘦弱的胳膊,胳膊上有淤青,原來豐潤容秀的臉如今也消瘦下去,能看到顴骨。 女兒不知所措,她也是六神無主,但是她不能說,必須要鎮定下來。 “沒事,不會的,傷風了也會這樣,別怕?!?/br> 外面跑進來端水的小丫鬟,為了討賞和討好,做了個喜氣洋洋的樣子:“夫人,姑娘興許是有喜了呢?!?/br> 不等解夫人發話,解時徽一腳踢翻銅盆,大叫起來:“閉嘴!滾出去!滾出去!” 丫鬟不明所以,跟受了驚嚇的兔子似的躥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走狗 解時徽已經崩潰的大叫起來:“都怪解時雨!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留下我一個人在徐府,我怎么會......都怪她!” 哭喊的過了頭,她又開始劇烈的嘔吐,一張臉白成了紙,越發顯得單薄。 “我過不下去了, 文郁——他冷冰冰的,就和水蛭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冷冰冰軟綿綿的, 夜里他變著花樣折磨我,文定侯府那些人,全都裝聾作啞,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是死了都沒人知道, 我要是真的懷上了,我肯定會死的!” 解夫人慢慢下定了決心:“別怕,有藥吃的,娘來想辦法?!?/br> 解時徽在下雨前回到了文定侯府。 四下里忽然成了一片昏暗,空氣很悶熱,泥土提前潮濕,壓的人頭昏腦漲。 一只麻雀從解時徽面前低飛而過,又揚長而去,似乎是在嘲笑她這只籠中鳥。 她整個人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好在文郁不在府中,讓她能夠獨自放松一二。 文郁此時到了四皇子府邸。 他的來意已經說清楚,就是替徐家做個說客,話說完,他就坐著慢慢喝茶,等著四皇子的答復。 對于無依無靠的四皇子,他覺得這是個天時地利的好機會,能得到徐定風這個云州霸主的支持,四皇子無論如何都應該高興才對。 可事實并非如此,他從四皇子的猶豫中窺探到了另外一種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