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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竟然連陸卿云的影子都沒看到。 邵安繼續道:“太子已經是儲君,無需我們錦上添花,四皇子脾氣急......” 徐錳打斷他:“能有多急?” 邵安想了想:“四皇子年幼時,一個不如意,就會鞭笞身邊近侍,皇上為了改他這性子,曾讓他在寺中苦修過一年,讓他約束天性,修身養性?!?/br> 徐錳拍著大腿哈哈大笑:“這是做和尚去了!這算什么急躁,這要是老子,豈不是得直接剃度了!” 邵安斂了笑容:“為君者,不能急、不能喜、更不能怒?!?/br> “那不就是個泥菩薩,”徐錳撓了撓腦袋上的鳥窩,“別管什么一二三四五了,你直接挑一個吧?!?/br> 邵安早已經料到會是如此,但依舊盡職盡責,做到本分。 “五皇子有外族,事成之后,只怕會飛鳥盡良弓藏,四皇子毫無根基,連鎮國公府也不肯為助力,天下大定之后,仍然需要徐家的鼎力支持?!?/br> 徐錳一拍大腿:“那就他了?!?/br> 說完,他疑惑道:“你怎么不說行六的那個?” 邵安言簡意賅:“咬人的狗不叫?!?/br> 徐錳今天和六皇子已經有了一面之緣,因此兩手一攤:“沒看出來,我看六皇子和你差不多,都是文弱書生?!?/br> 邵安不以為意的笑道:“接下來......” “還有事?”徐錳如坐針氈。 他來京城,要的就是這份險,將屁股放在家里,險從何來? 他得出去找事去。 聽說侍衛親軍里各個都是好手,他正好去挑戰挑戰。 邵安按住他:“一點小事,我們得辦個宴會,請一請京城名門,探一探深淺?!?/br> 徐錳對宴會是半點興致也沒有,想了想:“那就給陸卿云送一張去吧?!?/br> 邵安答道:“剛得到的消息,陸卿云領了皇差,去巡視駐軍去了?!?/br> 徐錳立刻站了起來,將手中馬鞭一甩:“什么,我也去!皇上這是要打我們徐家的臉!” “三爺稍安勿躁,”邵安連忙叫住他,“我已經往各處送了信,讓駐軍想辦法在下面見機行事......能殺則殺?!?/br> 徐錳復又坐下:“你不是說殺他很難?” “難,”邵安點頭,“但他是人,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而且沒殺掉,我們也不損失什么,眼下,還是先在京城站穩腳跟?!?/br> “行行行,”徐錳拍了拍桌子,“值得請的都請?!?/br> 他實在坐不住了,再次站起來作勢往外走:“還有陸卿云的未婚妻子,也請了!爺要辦件大事!” 邵安見他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鋪開一張紙。 值得請的人? 他可得好好思量。 一張張精美的請帖從徐府送了出去,其中有一張送到了鎮國公府上,一張送到了巨門巷。 巨門巷這一張,是邵安親自來送的。 邵安自報家門,將請帖親自遞到解時雨手中,說話十分客氣:“三爺聽說您深居簡出,讓我親自來送請帖,請您務必賞光?!?/br> 解時雨打量邵安。 徐定風讓他跟著徐錳進京,不說他的本事,至少是非常值得信任。 邵安正好站在樹下,零碎的光將他的臉照的明暗不定,錯落有光,眉骨往上凸起,讓眼睛往里陷的更深,臉是張斯文臉,氣質也很斯文。 然而解時雨看著,總覺得過于沒有破綻,很古怪。 而且許多幕僚被重用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一種權利也從主子身上溢出到自己身上的錯覺。 主子敢稱萬歲,幕僚就敢自封九千歲,膽子比萬歲還大。 但這個邵安,低眉順眼,謙恭得體,不一般。 而邵安打量解時雨,是將她和陸卿云的名字放在一起打量,加上陸卿云的分量,他就不敢小覷這個女子。 樹縫中吹進來細細的風,光影同樣在解時雨臉上搖曳晃動,映出一張端莊貴氣的菩薩面孔。 然而同樣的,邵安也覺得她缺點活人的俏皮靈動,反倒是老謀深算似的藏著一肚子壞水。 雙方互相打量完畢,解時雨將請帖合上:“我若是無法賞光呢?” 邵安十分為難:“不瞞您說,我們三爺是個讓人頭痛的脾氣,您若是不去,只怕他會親自用轎子來抬您,哎,我們三爺,說風就是雨?!?/br> 解時雨收起請帖,答了個“好”字。 宴會擺在徐家自己的園子里,繁華熱鬧,男左女右一分為二,中間一座水榭,四面開敞,臨水一面設著座凳欄桿,可以讓女客憑欄而坐。 水榭極其寬敞,也被一分為二,右邊還有幾個吹拉彈唱的女子。 徐錳坐在閣樓中,暫未露面,臉刮的倒是干凈,看著年輕英俊不少。 喝了一肚子酒,他那一張臉毫無變化,是個千杯不醉的模樣。 節姑杵在一旁,裝扮的金碧輝煌,滿頭金翠,拿過他的酒杯,收斂著自己的脾氣給他倒酒。 要是不用伺候徐錳,她這幾天的日子堪稱完美。 徐錳瞥她一眼,不滿道:“哭喪著個臉干什么?老子是沒給你吃飽還是沒給你銀子花了?” 節姑的脾氣尖銳的冒了頭:“有什么好笑的?!?/br> 徐錳晃了晃杯子,忽然伸出蒲扇似的手,揪住節姑的頭發,往地上狠狠一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