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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自己忽然也有些不敢確定。 解時雨當真不知道是卷入了什么漩渦之中? 常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自己什么時候走漏的風聲你不知道?你這下可把太子殿下一起連累了!要不是接狀子的人是我的人,抓你的時候恐怕你都還在夢里!” “她的手有這么長?” 解臣垂著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解時雨就是他的心魔,原本他以為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扳倒解時雨,可沒想到,她就像是個巨大的陰影,不僅無法驅散,還籠罩的越來越厚重。 這團陰影,壓的他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常大人,您先別急,”解臣暗暗提了口氣,“現在我們占據先機,而且這狀子上說我在府上私藏鐵器,這完全不可能,我現在就去見太子?!?/br> 常沐冷笑一聲:“你還想去見太子,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就是太子的臉面, 還有,你也別說你府上沒有藏鐵器,別人既然要害你,戲自然就會做滿全套,你現在立刻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查, 你以為這狀子只會遞一個衙門?還不趕快去查!” 解臣一聽他這話,連忙叫了人來,將家里屋子一間一間的搜查,在這期間,他雖然是坐立難安,但也還心懷了一絲僥幸。 “就算真是巨門巷那邊做的,”他緩了口氣,“我也能夠自辯,哪有人藏私鐵,往自己家里藏的,再說我又不造反,拿著鐵也沒用?!?/br> 常沐在屋子里來回的走,比他還要焦躁:“誰會許你自辨?你不造反太子也不會造反?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太子嗎?” 說完,他狠狠的瞪了解臣一眼:“巨門巷那邊是不是刨了你的祖墳了?你非得揪著人不放?” 解臣說不出話來。 既然說不出話,那就只能沉默,一直沉默到家中下人有所發現,跑來告訴他在后院廢棄的花園里看到了許多大木箱。 聽到這里,解臣氣息一亂,看了常沐一眼。 解時雨船上消失的鐵! 一開始,他還在想這一船的鐵器到底去了哪里,可等到解時雨乖乖的進了莊景的手掌心,他就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 誰會想到解時雨會佯裝敗退,將鐵弄到了他這里,再來坑他一把? 這女人,心太黑、太狠! 當真是好一出拖刀計! 常沐鐵青著臉色,讓下人帶路,解臣行尸走rou似的跟著走,在看到野草中的箱子后,他神情迅速呆滯,變顏失色,夕陽將他的臉照成了一張金紙。 破舊的屋子門口,用繩子栓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身上是破衣爛衫,臟兮兮松垮垮,巴掌大的臉蒼白成了個鬼樣。 見到有人進來,她將自己藏在陰影中,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 解臣無力再去解釋解召召的來歷,知道常沐這一回是救了自己。 “大人,我真的不知情,眼下我該怎么辦?要不我現在就找人將這些東西運走?” 常沐搖頭:“來不及了?!?/br> 他指著地上早已經發干發硬的一堆吃食:“將東西特意放在你們家連下人都不常來的地方,對手已經把你給摸透了,現在將東西運出去,就是自投羅網?!?/br> “難道我只能......”解臣咬牙,“我不會連累太子殿下的?!?/br> 常沐冷聲道:“現在已經不是你說不連累就能不連累了, 你現在就去把你母親叫來,將家里下人全部換掉,來人問起,就說你一直在外為殿下辦事,從來沒有回來過, 也不用躲到其他地方,你就去殿下的莊田上躲著, 還有,叫你父親回來?!?/br> 解臣茫然的問:“叫我父親回來干什么?他一直在鐵礦上不是更好?” 常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往外走:“叫他來給你頂罪,你要是舍不得你父親,那就自己把這罪名扛了吧,也不用說有人誣陷你,無論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都會想法設法坐實你的罪名, 你父親是白身,又是托你的福在鐵礦上管事,而且他有貪財的前科,背著太子殿下販賣鐵器,太子頂多是失察?!?/br> 解臣張了張嘴:“可畢竟......” “畢竟是你父親?”常沐頗為嚴厲的回頭看他,“你有賣meimei求榮的狠心,自然也有賣父求生的決心,在我面前,不必裝?!?/br> 常沐看他的目光,嫌惡的很。 這個人,既做不成好人,又壞不徹底,偏偏還小心眼抓著解時雨不放。 玩陰謀,連個女人都玩不過,又怎么能上朝堂。 解臣幾乎是糊里糊涂離開的。 家中一切交給了解大夫人,他坐在馬車上,穿直裰戴幞頭,衣冠楚楚,是個斯文書生的模樣。 大約一個人內心已經墮落到禽獸不如,連疼愛自己的父親都能用來頂罪的時候,就急需這樣一層皮來遮掩。 被這樣一身衣裳裹著,他覺得自己依然還是個人。 他抱著頭,彎曲著腰,將胳膊肘放在大腿上,感覺自己正在往十八層地獄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雷霆之怒 解臣進了太子皇莊,不過是一個晚上,他的面孔就滄桑了許多。 先前他依附于太子,雖然心中憋屈,但旁人看他也算是前途無量,身邊的人也都很體面,就連小廝也都各個伶俐,走到哪里都要人恭維奉承,沒想到如今卻在皇莊里受了冷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