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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時雨是被解夫人帶來做客的。 莊景沒來得及多看解時雨,文郁已經皺起眉頭:“莊景,你想干什么,這里是文定侯府,文家還沒散呢,還輪不到你來糟蹋?!?/br> 文花枝鼓起勇氣,想上前拉扯一下文郁,卻被文郁一個眼神嚇退了。 莊景也沒看她,沖著文郁一笑:“來瀉火?!?/br> “來我家瀉火?”文郁招呼著家丁護衛,心里恨的牙癢。 他疑心莊景知道自己的底細。 也許解時雨知道的就是莊景告訴她的,聽聞侍衛親軍中有那么一小撮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又或者莊景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解時雨告訴他了。 畢竟事發之時,文花枝說莊景和解時雨舉止親密。 因為疑心,他越發覺得莊景打上門來是在耀武揚威,并且幸災樂禍。 他憋了一肚子邪火,回頭看一眼解家姐妹和文花枝,想尋一個瀉火的對象。 “對,就是來你家,”莊景依舊是笑,“正好解大姑娘在,就給我做個證人,看看那天到底是誰發瘋?!?/br> 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解時雨。 文郁轉頭看著解時雨,看她瞪圓了黑溜溜的眼睛,略微詫異的張著嘴,更加認定了解時雨和莊景就是一伙的。 不然她不會眼睛這么亮。 他這么一抬眼,戾氣十足,沒嚇著解時雨,倒是將文花枝嚇了一個哆嗦。 而解時雨察言觀色,也知道自己成了個靶子。 她鎮靜的捏著帕子,正色道:“莊大人,文世子,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想,只是我人微言輕,又是文定侯府的姻親,說出來的話恐怕不足以讓人信服,不如請兩位找一位中人來?!?/br> 第三十八章 有緣 莊景將眉毛一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文郁卻是冷笑一聲,坐實了解時雨和莊景是一伙的猜測。 他背著手將頭一點:“可以?!?/br> 莊景見好就收,呼朋喚友離開,而文郁見到陌生人走的一個不落,臉色毫無預兆的陰沉起來。 他望著解時雨,揚手便是一巴掌。 解時雨一眼看見門口擺動的衣裳,要躲開的腳瞬間收了回來,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她臉上頃刻間紅腫大片,捂著臉,眼里含著淚,搖搖晃晃的往后退了幾步。 回來的人是莊景。 見此情形,他那一腔怒火又被挑了起來。 “好啊,”他顧不得疼痛,從轎椅上站起來,“我當你是個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沒想到解大姑娘說了句公道話,你就下這樣的重手,你這是在打我的臉呢!” 他搖搖晃晃,一拳打向文郁。 文郁雖然喜歡動手,但終究是對女人,女人能有多重,能有多大力氣,輕飄飄一個,自然能被他揍的鬼哭狼嚎,但是莊景的拳頭就不一樣了。 莊景一拳就把文郁給掄翻在地,他自己還帶著重傷,沒想到這一拳還有這威力,也有點震驚。 這文定侯世子——怎么荏弱的跟娘們一樣? 文郁從地上站起來,摸著自己嘴角鮮血,眼里狠光遮掩不住。 他身體殘缺,內心也殘缺,格外敏感自卑,因為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在外面格外要臉,認真做君子,現在卻被莊景一個拳頭給打翻在地。 這打的不僅是他的人,還有他的風度和面子。 “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好一個軍馬司都虞侯,竟然成了強盜!都給我動手!” 女眷們嚇得一陣雞飛狗跳,護衛蜂擁而上,要押住莊景,小伙子們也折了回來,再次開打,痛哭聲和哀嚎聲齊飛,響徹云霄。 解時雨捂著臉,一退再退,退的遠遠的,在心里笑了一聲。 在文郁揚手的一瞬間,她改變了主意,認為這一場混亂還不夠大。 火氣是一點一點累積的,雙方這場火燒到極致,燒到要家毀人亡,你死我活,一般人無法調和的時候,才能烘干她心里的郁氣。 一場巨大的混亂過后,兩家終于被迫分開,解時雨也回到了家中。 沒人搭理她和她的冷宮,她自己叫小鶴去找了冷帕子來敷臉,臉已經高高的腫起來,要消腫恐怕得等個兩天。 這兩天,足夠承恩伯父和文定侯府斗個熱火朝天。 但是解時雨等不了兩天,第二天她就起了個大早,不讓小鶴跟著,拎著一串角棕,頂著左臉上的半邊指印,戴著帷帽,去了遇仙樓。 陸卿云在。 四個隨從一個不落,三個站著看熱鬧,還有一個在陪陸卿云比劃。 見解時雨來,他們只略一抬頭,就將目光放到了陸卿云身上。 打斗中的兩人都是手無寸鐵,卷著衣袖,陸卿云劈出一掌,隨從堪堪避過,不敢大意,抬臂也是一揮,預備著陸卿云會往后退一步,腳下又是一掃。 然而陸卿云出人意料,不退反進,縱身一躍,抬腿踢了過去。 他動作行云流水,腳下仿佛帶著千斤之力,隨從奮力往后躲,眼看已出了陸卿云攻擊范圍,哪知陸卿云一腿未落地,另一條腿已經連番掃出,直擊心口。 隨從驚的面色一變,兩手交叉,竭盡全力護住心口一塊,不敢再動。 陸卿云并未有一腳將他踢死的打算,停住腿腳,收了攻勢。 他拍了拍隨從:“死里也該逃生,若是對敵,你方才已經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