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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廂房成了臨時監牢,她們也跟坐牢似的,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 沒有人問話,只有沒完沒了的搜查。 眼看著夕陽余暉即將落盡,她忍不住看向解時雨。 解時雨不動如山,吃著送來的點心,喝著冷掉的茶,參禪似的鎮靜,還能再坐上個幾百年。 她忍不住在屋子里來回轉悠,還未等她說話,外面忽然有人大鬧起來。 “憑什么不讓我出去!我不管你們是什么軍馬司,總之克親王不是我殺的,我成元郡主在這里坐了這兩個時辰的冷板凳,也夠對的起你們了,再攔著,休怪我不客氣!” 成元郡主鬧的理直氣壯,嗓音洪亮,身后還跟著一大堆仆婦。 莊景笑的和氣,意意思思的攔了一下:“郡主辛苦,只是兇手如今還藏在這里頭......” “那關我什么事,”成元高昂著頭,大步往外走,“你們要問話,回頭去我家問去,我的人你現在就查,看看哪個像兇手你就扣下,我絕不攔著你,你們要是覺得我裙底下也藏了人,盡管來查!” 莊景重重嘆息一聲,“無可奈何”的放走了成元郡主。 解時徽在窗口看著,心想這就是權勢。 “大姐,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解時雨漫不經心:“快了?!?/br> 她心里冷笑,憑借侍衛親軍的手段,怎么可能攔不住一個郡主。 無非是這件事不好查、不敢查,甚至是不能查。 成元一出去,遇仙樓的消息就會被放出去,屆時就會陸陸續續有人來接,遇仙樓的男女們最后都會完璧歸趙。 被留下的,只會是遇仙樓打雜的人。 她想的明白,解時徽卻不明白。 在知道死的人是克親王之后,解時徽越發心急如焚,再看到有人被接走,而她們卻一直在屋子里無人問津,幾乎要崩潰。 她心想都是解時雨的錯,如果不是她說要進來,她們現在已經回到了家里,怎么會在這里擔驚受怕。 “大姐,你去找找那位莊大人好不好,讓他放我們出去,他認識我們的吧?!?/br> 解時雨搖頭:“不要節外生枝?!?/br> 在莊景沒惹到她之前,她也不想去招惹莊景,更何況莊景那里還夾雜著一個文花枝。 解時徽因為她的拒絕,在心里暴跳如雷。 她猛地瞪著解時雨,心想明明是你做錯了事,為什么不去挽救,還要坐在這里裝什么菩薩! 心里的火氣滔天,她已經控制不住,漲了個滿臉通紅,猛地將桌上的差點通通掃到了地上。 “我要回去!” 第二十九章 上鉤 解時徽控制不住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因為文郁來了。 西街解府沒什么重量,解正更是一灘扶不起的爛泥,要從侍衛親軍手里撈人,解夫人思來想去,還是去求了文郁。 文郁咳嗽著從莊景手中接過姐妹兩人,低聲道謝。 莊景看著他們,兩姐妹一個美,一個嬌,嬌的那一個眼里含著淚,嚶嚶的和文郁說話,他看著嘴角就有了一抹曖昧不明的笑。 看來這樁婚事還不夠牢固。 鬼使神差的,他又看向了解時雨,晚霞應在解時雨臉上,越發璀璨奪目,眉心那一點痣,紅成了朱砂。 她水藍色的裙擺隨風而動,漾出一圈光暈,暗暗撩動莊景的心。 沒到手的東西總是最好的。 而且將一個已經陷入愛河的姑娘勾引出來,這種成就感自然更加迷人。 不過迷人歸迷人,他心里暗暗有種預感,現在不是出手的好時候。 解時雨即將出嫁,若是非要跟他魚死網破,那也不太美。 愛情嘛,好的時候自然要蜜里調油,分開了也要一團和氣才好。 就像文花枝那樣,只會暗自傷神,卻絕不會把他弄的聲名狼藉。 解時雨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沒有回頭,上馬車回家,接受另一場風暴。 克親王死的太突然,凡是在遇仙樓的人都有嫌疑,而解正在外膽小如鼠,熱臉能貼所有人的冷屁股,兩個女兒卻直接給他在侍衛親軍處掛了名,他差點當場暈過去。 如此巨大的麻煩,幾乎嚇掉了他半條命。 他在家里發了一大通官威,審問犯人似的先將小女兒提了上來。 解時徽魂不守舍,一顆心全掛在文郁身上,喃喃的說了兩句是解時雨要去的遇仙樓,毫發無損的走了。 事情至此,文郁所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英俊瀟灑的良人,還代表著富貴、權勢。 他本就是那個動人的文郁,再加上文定侯府世子身份,就成了雙倍的動人。 解正也認為小女兒沒這個膽子,但是要提審大女兒,又有點怯。 大女兒不知從何時起,油鹽不進,對著他陽奉陰違,再加上馬上要嫁去文定侯府,他越發沒了底氣。 想了半晌,他干脆直接下了命令,讓解時雨出嫁之前都不得離府一步,安心在家待嫁。 然而他的火還是沒撒出去,心里難受,認為自己這個一家之主在家里失了威嚴。 為了重新找回威嚴,他將跑來打探消息的解夫人打了一個嘴巴子,罵了一聲“蠢材”,自己跑出去找同僚商議兼喝酒去了。 解夫人平白無故挨了打,敢怒不敢言,轉頭將解時雨徹底禁錮在了西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