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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抓起蕭雁行另一只沒有握劍的手,學著他拉自己時的樣子,與他十指緊扣。而后踮起腳尖,在他唇瓣飛快點了一下,認真凝視著他的眼眸道: “蕭雁行,我答應你,永遠不離開,永遠陪在你身邊。那么你也答應我一個要求,無論如何都不能殺任何一個非惡的人,好不好?” 當她落下如雪花輕柔的吻,蕭雁行體內心魔霎時安靜,不再叫囂亂竄。 看來,這個方法真的有用。 她就是蕭雁行心中最深的執念,也是蕭雁行壓制心魔的唯一良藥。 蕭雁行緩緩松開了鉗制男子脖頸的手,兩人繼續對付魔物。 源源不斷的黑氣從幻境撕裂口溢出,看這陣仗,像是神魔深淵中的全部牛鬼蛇神都被釋放了出來,無窮無盡。而眼見越來越多的道友支撐不住,被魔物侵蝕入體,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箬竹在人群外找到凌宛秋那襲白色仙袍,眾望所歸的仙尊似乎正在有條不紊的驅魔??芍灰腥俗屑毧戳司蜁l現,實際上真正死在凌宛秋手中的魔物,寥寥無幾。 “呸,偽君子?!斌柚竦土R了聲。 她真是看錯人了,就不該盲目地相信姻緣簿。 箬竹閃現到凌宛秋面前,用紅繩纏住她的本命靈劍,寒聲道:“仙尊,趁現在傷亡尚少,停手吧?!?/br> 凌宛秋清冷眸子回看向她:“你在說什么,本尊聽不懂?!?/br> 箬竹和凌宛秋的靈修暗暗較量著,她陡然發現,凌宛秋不知在何時又回到了大乘后期,甚至隱隱有突破渡劫期的征兆。而半月前那次閉關破境失敗給她帶去的反噬影響,蕩然無存。 足以見凌宛秋在這幾天里吃了不少縉仙宗藥田栽出來的靈藥。 這倒也難怪為何她會摒棄正道,幫著縉仙宗隱瞞藥人之事。約莫是想得道飛升想瘋了,開始不擇手段,只為增進修為引渡雷劫。 箬竹吃力應對著她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的修為,冷笑譏諷:“仙尊一定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嗎?這片禁地,這層幻境,還有這些魔物,究竟是怎么回事,仙尊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人在做天在看,仙尊以為修為高,就一定能飛升了是么?” 凌宛秋寒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仙尊別白費力氣了?!斌柚裾驹陬A知命運的高度和她攤牌,“你這一輩子,都沒有飛升成仙的機緣,趁早收手,還能替自己積點陽德?!?/br> “可笑至極?!绷柰鹎锊恍嫉?,“你說本尊不能飛升,本尊便不能了嗎?你連本尊十招都接不住,還當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了,你也配!” “我當然配!”箬竹厲聲。 面對凌宛秋這種人,完全不需要講道理,她直接說出了殘忍至極的話語:“而且仙尊有一句話說對了,我說你不能飛升,你就是不能。哪怕仙尊的雷劫真下來了,我也能讓九重天君,將你除、名、仙、班?!?/br> 箬竹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不僅讓凌宛秋聽得一清二楚,更讓聲音在她耳廓經久環繞。 “你——!”被修真界譽為天山終年不化寒雪的凌宛秋,徹底被她激怒。 靈力在掌心緩緩凝聚,朝箬竹拍出。 這是集大乘期十成修為的一掌,箬竹不能硬接,只能巧避。 她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凌宛秋,進而在凌宛秋急火攻心之下,箬竹才有機會擊敗修為高于自己的人。所以這一掌只是剛剛開始,她半點不能掉以輕心。 可她沒想到的是,凌宛秋與她較量時顯露出的大乘后期竟還有所保留??v使箬竹已經足夠小心謹慎,手臂也沒能躲過凌宛秋的掌風,挨了一下。 衣袖破開一道口子,皮膚滲出鮮血,將紅衣染得色深。箬竹稍動了動上臂,刺出火辣辣的疼。 “師姐!”蕭雁行從遠處趕來,可惜他到晚了一步。 當他站在箬竹身邊,攙著少女的手臂,一滴殷紅血液便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灼熱溫度燒得鮮血瞬間化作絲絲縷縷赤紅靈力,縈繞在蕭雁行的雙手。同時有無數黑氣從他體內冒出,黑紅氣流糾纏,狂風大作,吹落少年頭頂木質發簪,散下墨發飛揚。 “凌!宛!秋!”蕭雁行脖頸爆出青筋,“你竟敢傷她!” 他感覺體內血液guntang至沸騰,耳邊有道聲音在嗡嗡對他訴說著什么,很吵……很熱…… “蕭雁行?”箬竹覺察到他的改變,拉著他的手叫他,“蕭雁行?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可眼前人在方才剎那間變得雙目赤紅,呼吸沉重,不論她怎么喊他都沒有反應。 箬竹甚至嘗試了親吻他,比剛剛那恍如蜻蜓點水更深的吻,但蕭雁行還是痛苦地皺著眉,周身煞氣深濃。 半空中正攻擊著眾修士的魔物突然停了下來,一簇簇黑氣朝蕭雁行涌來,最終停在他三尺之外,將蕭雁行圍在由黑霧組成的層層包圍圈中。 魔物桀桀大笑,齊聲高喊:“恭喜魔君重生!恭迎魔君大駕!” 箬竹心里咯噔一下,再也顧不上手臂疼痛,她猛然意識到……蕭雁行入魔了。 任她怎么安撫都不再有用,這回是真的入魔了。 兜兜轉轉,還是沒能逃過魔君轉世的命運。 “你們看,他果然是魔頭!他入魔了!” “沒想到縉仙宗居然出了這么個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