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所以,不用跟我談交情。 我跟你之間 沒有那種東西。 說完,他也沒有給邊向文任何反擊的機會,轉身離開辦公室,把咬牙切齒的邊向文獨自扔在了里面。 法院見 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離開DM的總部大樓后,他直接找到了當地出名的律師事務所,準備走法律途徑,以絕后患。 接下來幾天,他一邊聯系陳應生敲定簽約前最后的一些細節,一邊聯系律師,了解整個解約官司的流程。 就在他已經準備向法院提起訴訟時,涔涔卻突然出現了。 從海島回來的路上,涔涔一直氣鼓鼓的,連話都少了;厲枔之前答應了對方去度假的,最后假期泡了湯,他心里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 回來后反正沒有工作,左右無事,他就答應給涔涔放幾天假,回家去看看。 這幾天他忙著應付律師和陳應生的事情,都快把涔涔放假回家的事給忘了;按照涔涔那個偷懶又愛占小便宜的性格,他倒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自覺地自己跑回來上班。 聽見敲門聲,他打開房門看見門外的涔涔,有些意外地問道:怎么回來了? 這次涔涔一反常態,既沒有大大咧咧地進門,也沒有纏著厲枔喋喋不休;她站在門邊低著頭,整個人身邊圍繞著可怕的低氣壓。 工作都丟了半晌后她才冷冷道:能不回來嗎? 厲枔聞言微微蹙眉,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恭喜了,厲哥大概也沒有打算等到厲枔的回答,涔涔低著頭自說自話,從背包里摸出一個文件夾,解約合同,收好吧。 解約合同? 今天涔涔的話,厲枔是越來越聽不懂了。 上次跟邊向文不歡而散,他已經請好律師,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還能突然有這種天降的餡餅嗎? 他疑惑地接過涔涔手中的文件袋,公章簽名俱全 還真的是他跟DM傳媒的解約合同。 如果真的鬧到打官司撕破臉的那一步,被媒體知道了肯定會大肆報道,加上邊向文又善于炒作;厲枔本來不是太有所謂,不過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什么負面消息傳出,影響他之后和陳應生的合作。 現在不但事情出現了轉機,甚至 違約金呢? 他一分錢都沒出,解約合同就這么遞到他手上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解地問道。 你在問我嗎?涔涔冷冷道:我應該知道嗎? 厲哥 當你助理這么久,你有什么事是愿意讓我知道的呢? 你的事都只會跟前助理說,現在有問題了,怎么不去問他? 顏伊? 厲枔眉頭蹙緊,突然想起之前在邊向文辦公室里,張東平突然接到的那個電話。 當時張東平把手機屏幕遞給邊向文看時,在他面前一晃而過;因為沒有興趣,他當時也沒有注意,不過現在想來,那個一閃而過的號碼 好像是有點眼熟的。 顏伊平時跟厲枔聯系時,用的都是私人號碼,就是以前他還在厲枔身邊當助理時用的那一個;他自己出道后,有了新的工作電話,雖然很少用來聯系厲枔,但號碼厲枔是有的。 難道 厲枔翻出手機又看了一遍顏伊的新號碼,努力回憶起那天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的那串數字。 他現在才突然想起那天跟顏伊分開前,對方跟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枔哥,安心回去準備新戲吧。 作者有話要說: 摩爾下了一整天雨,澆水的任務都做不了,然后窗外居然也下雨了QAQ.. 電閃雷鳴的,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啊..阿魚一邊碼字一邊裹緊小被子..瑟瑟發抖.... 感謝在20210705 02:35:39~20210706 02:40: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糖糖糖糖糖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6章 解約(四) 幾天前, 厲枔前腳離開邊向文的辦公室,張東平就一臉難堪地走了進去。 看著張東平一臉鬼祟又尷尬的表情,邊向文不耐煩地問道:又他媽怎么了?! 邊總他張東平說著眼神瞟向厲枔離開的方向, 我剛才在門邊好像聽到他還要打官司是嗎? 聽到了還問?!邊向文惡狠狠地瞪了張東平一眼。 要不張東平被這一眼瞪得不敢抬頭,小聲說:就答應了吧? 他勾著腦袋準備迎接邊向文的疾風驟雨, 卻半晌不見對方有反應;他大起膽子抬頭偷瞄時, 看見邊向文已經走到了自己跟前。 邊向文一把揪住張東平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張東平前一秒還覺得自己嚇得都快憋不住尿了,下一秒就被逼到墻根,退無可退,膽子反倒大了起來。 邊總!咱們真的耗不起了!他一臉懇求的表情, 五官擠在一堆, 就像要哭出來了似的, 這些年公司到底掙不掙錢, 你我都心知肚明。 以前有上面大老板頂著, 賺不賺錢都不要緊, 現在現在您欠下的債 公司現在就指著顏伊一個人掙錢, 光是利息咱們就要還不起了 DM娛樂傳媒能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從注冊成立,到龍頭老大, 外人看見的是總裁如何精明能干,儒雅風流,但只有邊向文自己知道, 十年前,他還只不過是個在影視基地門口拉幫結伙,打群架、收保護費的小混混。 整個DM外表風光,但他實在沒有什么眼光, 投的電影賠錢居多,捧的新人也多數跟之前那個小ABC一樣 爛泥扶不上墻。 但因為有錢,在這個圈子里混得久了也有些人脈,他可以真金白銀的砸出幾個小流量來,就像之前的樂漉一樣;只可惜紅得快,糊得更快。 可就算這樣,DM和邊向文本人也可以一路風風光光、高歌猛進,靠得就是那位幕后的大老板。 整個DM從來就不需要賺錢,只需要通過各種投資,把那些來路不明的黑錢洗干凈。 直到邊向文欠下巨額的賭債。 他借的是高利貸,債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還不出利息就算不用死,但這事鬧大被上面的大老板知道他做假賬,挪用公司資金,肯定會被丟去太平洋喂魚。 這事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嘆了口氣,松開了張東平的衣領。 眼見邊向文有所動搖,張東平馬上補充道:現在只有按期還上利息,等年底我們贏了那八個億的對賭合同,把欠下的高利貸一次性還清 這事兒才能算徹底翻篇。 而這一切的關鍵,現在他們手上唯一的底牌,只剩一個顏伊;而且邊向文剛才看見了,電話正好是顏伊打來的。 說吧他頹唐地靠回桌邊,扯了扯胸前的領帶,那邊兒又出什么事兒了? 顏伊說會以兩倍于合同要求的金額,替厲枔付清違約金,不夠的部分可以從他之后的收入里面算基本上張東平說著頓了頓,按照公司和藝人的分成標準,他接下來算是白給我們打工了。 這樣算下來,我們應該可以應付后面幾個月的利息,直到年底對賭合同生效。 這筆違約金是厲枔自己付,還是顏伊來付,根本沒有區別,反正都是錢;就算顏伊給的錢更多,但以邊向文不要臉的程度,他如果真的想要,也敢找借口威脅厲枔來給。 這事他不是沒有想過,之所以沒有去做,是因為利息的事還沒有那么十萬火急。 但張東平現在突然提起,那一定是剛才顏伊電話里還說了別的什么。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不甘心地問道。 那顏、顏伊剛、剛才說張東平心虛得直結巴,他會會立刻停止一切演藝活動直接召開記者招待會單方面宣布與我們 解約。 在這個圈子里,邊向文現在也算呼風喚雨的人物了,那些年輕的小男孩像樂漉一樣爬床的不少,但敢這么赤/裸/裸地威脅自己的人,他倒還真沒見過。 怎么只要沾上這個厲枔,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他氣得一把拽掉了自己的領帶,他就不怕再付一份違約金? 話一出口,他馬上覺得自己是被氣傻了。 以顏伊現在的人氣,如果他愿意找新公司,多得是的人愿意替他賠錢;他連厲枔的錢都敢說雙倍出,還能在乎這個? 違約金是小事,沒有了顏伊,年底八個億的對賭合同拿不下來,賭債就沒有機會還上。 就算邊向文還可以再如法炮制出一個樂漉,流量變現也需要時間,如果顏伊出事,那他真的就還不上利息,要去填太平洋了。 這讓他不得不妥協,但心里的恨意也隨之決堤。 他自己就是個混混出身,沒有讀過幾年書,本來就愛賭,只是之前運氣好點,沒有輸成這樣;但這次之所以會輸得這么大,歸根結底 這筆賬,他只會算在厲枔頭上,怪厲枔不識抬舉。 樂漉呢?他嘴邊緩緩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你弄走了? 沒啊張東平心虛地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電話,我哪兒顧得上他 這次邊向文非但沒發火,還笑著點了點頭,去把他找來。 * 涔涔走后,厲枔看著扔在茶幾上的解約合同,手里緊緊地攥著手機。 顏伊現在還在錄節目,大概是身邊有人,不方便說話,只能跟他發消息。 消息里,顏伊說自己跟張東平打電話,只是商量之后的工作。 現在顏伊是DM全力力捧的對象,張東平一直事事親自過問,這說辭倒也說得過去,但厲枔心里的疑惑還是沒有解開。 他刨根究底地追問,顏伊的消息還沒有發過來。 嗡嗡 手機終于震動了兩下。 現在的節目還差最后兩期,之前簽了合同的,但我現在想退出。 之前厲枔還一直奇怪,顏伊看起來根本不像原書里寫的那種戀愛腦,尤其是這次一起錄節目,他親眼看到顏伊有多拼、多努力,為什么突然要退出? 這次顏伊的消息回得很快。 之前原定的拍攝地進入了梅雨季,沒有辦法拍攝戶外項目,節目組臨時改變了拍攝計劃,要拍一期消防題材;所有人要去消防部隊接受訓練,然后參與火災出警演練。 這消息發完,手機又過了很久才響起。 枔哥,我不想去。 我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都沒有評論了...嗚嗚嗚,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斷更了..再愛阿魚一次!o(╥﹏╥)o 第77章 開機 顏伊簡簡單單幾個字, 把厲枔拉回到曾經最深刻的恐懼里。 火舌舔舐著裸露在外的皮膚,灼熱的刺痛感占據了所有的神經,讓他的意識逐漸渙散, 最后一點求生的欲望已經不足夠支撐他走出那片地獄一般的火海。 身后的房梁在坍塌,每一塊掉落的、燃著火苗的木塊, 都好像在堵住他最后的、生的希望。 漸漸的, 他已經不對這下去這件事抱有期待,只希望這場噩夢一般的災難能快些結束。 就這時候,有一個人,一雙手,幾乎用自己的死, 成全了他的生路。 被救出火場后, 大群人圍住了已經虛弱不堪的他, 在消防員到來之前, 沒有人敢沖進去救人, 或許, 甚至都沒有人知道有個默默無名的小助理, 已經倒在了火海里。 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的呼喊,那片吃人的火苗只會回復他可怕的畢剝聲,那個曾經熟悉的聲音, 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給過他任何回應。 曾經他以為這些噩夢已經漸漸離自己遠去,直到現在被顏伊在無意間提起。 他看著之前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劇本, 一陣恐懼。 這部戲的時間線發生在民國初年的社會轉型期,講述了一個小人物在戰亂中沉浮、早夭的一生。 底色濃重,背景壓抑。 劇中厲枔扮演了一名農村底層出生的窮苦男青年,因為患有肺癆, 從小體弱多病,與母親相依為命。 沒有受過任何教育、大字不識的農婦母親聽信偏方,為了治好兒子的癆病,她積積攢攢、東拼西湊,終于湊夠了錢,買來了沾著菜市口新鮮人血的饅頭,希望兒子可以藥到病除。 因為從小體弱多病,厲枔飾演的角色雖然生活窮苦,但也一直在母親的羽翼呵護下長大,膽小懦弱;當他捧著沾有人血的饅頭,雖然母親說是能治病,他也相信,但卻終于沒有勇氣吃下去。 那一晚,母子之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第二天一早,戰火燒進了二人所在的村子,厲枔飾演的角色終于和母親在戰爭中走散了。 母親生死未卜,他四處流浪,因為身體孱弱,也沒有文化和任何一技之長,他找不到像樣的工作,連沿街乞討都會被附近的乞丐欺負。 他幾次想要自我了斷,卻因為膽怯,終于不敢對自己下手。 就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有一個善良的小女孩曾施舍過他一個饅頭。 他狼吞虎咽地吃著手里的饅頭,在心里記住了小女孩善良的笑容,那是與母親走散后,第一個對他抱有善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