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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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姥道:是啊。小姐肚子里的是孽種,留下來只會禍害他人,不該活下來的。只是敵人還沒有殺過來,被丞相大人帶走了。 重照覺得自己沒什么必要問下去了。 他爹當初并不知道許長延的存在,柳妙語為下人蠱惑,如驚弓之鳥,把所有的怨恨不甘委屈羞恥發泄在腹中的胎兒上。一方是對他恨之入骨的血脈至親,一方是利益牽制的李家屠刀,任誰都接受不了,以至于后來的性情大變。 重照頓覺冰涼,捏緊了袖子里被他捂熱的玉佩。 這些都不重要了。 兩人在丞相府歇息了好一會兒,冬天太陽沉得快,外頭溫度又降了許多,許長延便和重照手拉手準備回去了。 丞相意味深長地看著重照:王庸那老家伙抱了孫子,整天找各種理由不來上朝,私下里找我喝茶總是各種炫耀,老夫心里頭這個叫難受。 重照: 可能以后要和李正業這個傻將軍爭一個外孫了。 只是希望將來孩子的腦袋瓜別隨了李家人。 丞相大人深謀遠慮。 許長延把原先西南王案殘留的人都處理了,不愿意留的都撫恤遣散,剩下有才能本事歸順的,換了身份后歸入官府編制。 臨近年關,朝堂上下忙瘋了,許鴻義心急如焚,眼看著風聲越來越緊,卻想不出半點法子阻撓許長延登上儲君位子。 京城落了場雪,還未能壓住李家娶親的消息。娶男子不是奇聞逸事,娶一個可能是皇嗣的男妻卻是絕世罕見。 用李正業的話說,就是重照都給李家長臉了。 屋外冰天雪地,屋內溫暖如春,易寧穿著厚厚的襖子,把李家二老迎進屋子里。重照上前給人塞暖手爐,道:這天冷的,爹娘就不用每隔三天來看我了。萬一路上馬車打滑出了什么意外,我不得很擔心? 丫鬟們端上熱茶,李正業道:不妨事,車夫是個老手,十幾年了也沒見出過事。 鐘氏道:家里忙,娘脫不開身,總不能讓你來李府。 到了年底,他們花了時間精力去經營的農田商鋪開始結算入賬,鐘氏每天都在看賬本精打細算。 家里有個皇室媳婦,以后還有個皇嗣,養起來壓力有點大。 重照知道對方的意思,哭笑不得。 至少在京城有營生。況且這樣適當忙碌,鐘氏身子骨倒硬朗了,也算很有益處。 屋子里燒著的是最好的炭火,用最柔軟保暖的棉被,食材用的也是最新鮮最有營養的,林飛白嚴格把控,許長延要絕對保證昭侯府不出一點差錯。 重照照常和父母用完飯,陪他們坐一會兒,然后送他們出門。 每一天每一刻,隨著越來越濃郁的年味而熱鬧起來。 某一日天氣晴朗,堆積的雪變成了冰,重照拉緊了狐裘,腦袋所在毛絨絨的兜帽里,哈著氣走到屋門口。 易寧正在掛紅燈籠,攀著木梯,低頭說道:小侯爺,外頭太冷了,別吹風著涼了。 重照亮晶晶地眉眼望過去,說了聲不冷。 易寧便沒多說,只問道:侯爺,你看這燈籠位置掛的合適嗎? 重照瞄了幾眼,道:你這個掛的太高了,應該再低一點,不然都不對稱了。 昭侯府撥了銀兩,去外頭買了喜慶的大紅燈籠和春聯,給廊檐和門框上布置了,顯得非常具有活氣。 過年前最后一日早朝,大臣們面露欣喜,今日結束,就是連續好幾日的休假,心情好的大臣們都紛紛上前給許長延行禮,弄的許長延甚是受寵若驚。 都過年了,爭權奪勢的也都歇歇了吧,大家都忙了一年了,太累了,不想陪著玩了。 丞相笑瞇瞇,面容慈祥,完全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模樣。 畢竟最后一日,難?;噬蠒惺裁促p賜不能錯過,所以告假的大臣不多,連皇子都來的挺整齊。文郡王、唐親王還有幾位低調的皇子都來了。 魏允劭坐在輪椅上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聽到后頭有宮人說閑話。 后宮里頭皇后娘娘又病重了,這一天天地身子差下去,連太醫都說不好了。 我倒聽太監們說,怕是要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都沒見皇上過來看一眼 最近陛下去哪個嬪妃宮里待過?連貴妃娘娘那邊都沒去了 臥病在床在早朝上沒出現過幾次的衡帝坐上龍椅,百官站立兩側,皇子在前,隨即行跪拜大禮。 衡帝抬手,他的面容比以往更蒼老虛弱了,眼神里都是疲憊。許長延和魏允劭站在中間,許長延將今年各部總結奏折呈上,衡帝看后,如往常一般露出贊許的神色。 說完了正事,衡帝照例表示辛苦百官,新的一年加油,分發賞賜和交代春節的京城安全問題。 接下來該結束了吧? 站累了的文武百官如是想。 衡帝卻道:朕還有一件要事,要跟眾愛卿說。 眾人只得耐下心來,洗耳恭聽。 衡帝站起身,是朕愚鈍大意,讓朕的好弟弟的遺腹子流落在外數十年,直至今日,朕才知曉他的身份,長延,好孩子,站到中間來。 許長延面露驚|色,又隨即收斂,顯得平靜從容,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衡帝道:元熙年幼,當時皇宮又經戰火紛亂,一時丟失了一位重要的皇嗣。長延,你是朕的親弟弟魏元熙的親生兒子。 許長延正在琢磨該怎么表示自己的惶恐驚懼。 后頭就有一個官員站出來了:陛下,皇子出生都會由禮部造冊記載收錄保管。您怎么能如此篤定,許大人就是皇室血脈呢!萬一是小人霍亂圣聽挑唆捏造,陛下,莫要被小人蒙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喂(づ ̄3 ̄)づ 讀者苑芝,灌溉營養液 1讀者逍簡,灌溉營養液 2讀者特別帥的司同君,灌溉營養液 1 第98章 接下來, 該是上證據證明的時候了。 許長延余光望過去,丞相一臉篤定顯得無比從容淡定。 唐親王黨派準備立即反撲,此時, 衡帝給了身旁太監一個眼色。夏公公大聲道:宣靜安寺, 普心方丈! 衡帝擺手道:普心方丈不必行禮。朕想問你, 二十三年前, 我的弟弟魏元熙曾在靜安寺留下自己的親生骨rou, 就是長延這孩子, 是不是? 普心道:沒錯, 老衲親眼所見, 也有當年皇宮舊物作證。況且西天神佛在上,老衲不敢有半分撒謊隱瞞。 衡帝佯裝微怒:那為何一直隱瞞著朕! 普心一時沒有答話,百官站立噤聲, 也被衡帝一時憤怒的語調給嚇住了。 好像有點那么回事。裝的還挺像。 許長延低著頭不搭話。 衡帝只好自顧自接下:長延年幼失孤失怙,自小流離失所無人關懷愛護。作為元熙的兄長,朕心中甚至自疚慚愧。在此將長延名字納入皇室子孫,冊封凌親王,來補償這么多年朕過失。 后頭官員問道:陛下為何沒能早些尋回呢! 早先不認現在認, 又在立儲的風浪尖口,沒點幺蛾子誰能信啊。 若是衡帝解釋, 那就是逼迫他直接立儲。 但他現在還不想直接把路走死了, 有時候帝王能跟街頭的攤販一樣無賴。 他一猶豫,百官就開始質疑, 唐親王黨的人是敏銳的,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個致命弱點,咬住不放。眼看著衡帝被逼得都不想認親了,丞相巍然不動。 禮部尚書實誠指明問題:陛下, 出生何地何時、生母何人,有何人在場證明。這些,都是要記錄在冊的。 普心道:老衲可以作證,靜安寺滿天神佛也可以。 這時,眾人發現翹首以盼的丞相大人動了。 他又帶上了那份溫暖如春的笑容,連目光都是柔和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看到丞相走到中間,一撩袍子就跪下了。 陛下,臣有罪。 衡帝瞇著眼望過來,神色里有一絲解脫。 丞相:臣也可以為許大人身份作證。二十三年前,皇宮大火,惠帝逝世,官宦女在靜安寺產下一名男嬰,就是惠帝遺腹子,臣當時就在場中。同樣,也是臣隱瞞不報,致使陛下與幼弟之子錯過二十余年。 臣受先帝遺詔,擁立陛下為主君。陛下與惠帝親為兄弟,知道陛下心中會有所顧慮,恐因此而導致江山不穩危害大齊社稷根基,故而狠下心暗中給惠帝下毒致死,隱瞞其遺腹子身份不報 許長延整個人都懵住了。 衡帝親手殺的魏元熙沒錯,丞相是在頂罪。 衡帝此人最重自己好皇帝的名聲,力求在史書上留下一個完美君主的形象,為此可以各種死皮賴臉。唯有殘害兄弟這個罪名,他洗不清。 現在他拿這個,跟丞相做交換。 許長延頓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丞相欺君犯上謀害皇族,故革去官職押入天牢,節后再審 丞相攤上大罪名倒臺和許長延被冊封王爺的消息一起從宮里頭傳出來,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也傳到了王公貴族的耳朵里。 許長延身份得到承認,京城再一度變天。 京城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暗沉地可怕。許長延嘆著氣從里頭走出來,后頭唐親王已經氣得快把椅把手給咬斷了。唐親王原本還想哭著求一求他的好父皇,被人一句回府自省給懟出來了。 文郡王的侍從推著人上來,文郡王幽幽道:恭喜許大人不,凌王殿下。 文郡王恭喜完,吃了一大驚的大臣們也紛紛上前恭喜,畢竟朝中關系錯綜復雜,對上位了的人,總免不了要來巴結。 唐親王氣得臉都綠了。 許長延卻神色淡淡,依舊是寵辱不驚的模樣。他站在大殿前、數百白玉階上,面容俊美無雙,身形頎長挺拔,極淡的薄唇微抿,一身上位者的氣勢嚴肅沉靜,無端讓人覺得冰冷敬畏。 許鴻義不怕死地攔住他,你究竟給我爹喝了什么迷魂湯,讓他為了你犧牲自己的命! 許長延半是嘲諷道:是丞相大人為了天下蒼生迫不得已做出犧牲自己的選擇,倒是每個人都如你一樣,大齊天下才真正要完了。他才是圣人,你什么都不是。 許長延忙著去關押丞相的牢房打點,懶得與他廢話。臨走的時候,還重重的撞了下他的肩膀。 消息傳到昭侯府,連李正業都大吃一驚。 重照很是鎮定,事情必有蹊蹺,等長延回來解釋。 鐘氏擔憂道:照兒,娘覺得這件事還是太過兇險了。咱們去鄉下找個地方湊活著過日子算了。鐘氏的這件事指的是奪嫡,她一個后院婦人,一時被朝堂上瞬息萬變難以預料的形勢給嚇壞了。 李正業道:你帶重照跑什么,李家的子孫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風小雨都受不住以后怎么做大事? 他轉而又道:丞相那老匹夫精明地跟個狐貍似的,不用擔心他的安危。況且長延這孩子權勢地位拿到手了,如今衡帝臥病在床,朝中最有實力的就是他,豈不就是只手遮天,要給他義父想想辦法還不容易得很? 李正業不愧是在官場上混過的,腦子轉得快,一下子穩定了軍心。 許長延很快回來給他們說了事情原委,李正業怔住良久,才道:原來我當初在外頭拼命廝殺,里面居然發生了這么多事。本想怪罪他們陰謀詭計都不帶我玩,但想想,老夫應該算是這一批老臣中善終的,挺欣慰的。 重照: 心很大,也足夠有運氣。 太晚了,李正業便和鐘氏留宿昭侯府,重照安頓了他們回房。許長延才看完奏折,安排了年前的各項事務。 許長延道:今天大殿上的事都聽說了? 重照道:聽說了,凌王殿下? 重照故意把尾音勾起,許長延耳朵微紅,丞相為了我頂替了罪名,衡帝順理成章把我封為王爺,就等春節過后,有什么契機讓他決定儲君了。 重照撥了撥炭爐。 他卻還沒有日子熬到頭塵埃落定的感覺,反而一直覺得心慌慌的。 重照:押入九龍衛大牢,你給丞相安排妥了嗎? 許長延點點頭。 重照:紀正卿帶著大周使團回去了,我聽說他不放心允河安危,所以你撥給了允河八個九龍衛。雖然他們是你手把手帶出來的,武功高強,但你自己身邊的防衛怎么辦? 許長延不以為意,龔副使跟著我呢。 他垂頭冥思苦想,重照納悶地盯著他看了半天,拍拍他的腦袋問道:你在想什么呢? 許長延眉頭微皺,這幾日他一直心不在焉,重照心里很是疑惑。 重照面容嚴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許長延也不瞞他,我在給你想你的生辰禮物,我手上有一把珍藏的好弓,和一把鋒利的劍,還有一匹汗血寶馬 該送什么,才能討心上人喜歡呢? 比批奏折還煩。 重照: 重照循循善誘,你記得十五歲那年我怎么陪你過元宵節的嗎? 許長延認真回憶了一下,你包了京城大湖上最豪華的一條游船,帶我上去溜達了一圈。 重照步步緊逼:只是溜達了嗎? 許長延沉默了。 還有啥,不可能發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重照道:我還陪著你吃了大餐,一桌特別豐富的宴席,還請了歌姬舞女,請你看了湖面上的燈展,買了花燈,最重要的是我陪著你 許長延了然,行,我給你包下整個湖面上的船舫。 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