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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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許大人能打架又能看奏折,聰明絕頂又細心周全,天底下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重照請了罪,衡帝受他射箭保命,便說功過相抵,不計較了,回頭又贊許了重照的箭術優秀。 重照都虛心接受了,而后他點了香給允琮祈了福,便出去休息了。 衡帝讓許長延呆在自己身邊,看著重照的背影道:李家這位小公子倒是性情純善的,也難怪你喜歡。 許長延低頭沒說話。 皇后在里頭看診,衡帝坐在外頭,眉眼蒼老,聲音暗?。褐豢上@體質特殊,注定與戰場無緣你這孩子,怎么不說話呢? 許長延仍舊沒有回應,他低垂著眉眼,已經走神了。 程英杰轉身一瞥,看見了對面閣樓上李小將軍的風采,他也看見了。 秋風將重照的袖袍吹起,他的手指修長,手臂很穩,脊背筆直。他的眼亮的仿佛夜空里的明星,帶著銳利的眼神,嘴角上揚,仿佛有不可一世的驕傲鋒芒,讓人不敢直視。 重照原本就是這樣驕傲的人。 許長延想,就是這些人壓斷了重照驕傲的脊梁,也包括他自己。 汪子真原本雄心壯志地準備著秋闈,可皇帝一聲令下,秋闈延期了。 扛著被子回昭侯府的汪子真往床上一倒,睡了個午覺,睡醒了給他妻子寫家信。寫完后,他把信封貼好,出門交給昭侯府下人,打算繼續回去溫書,回來的路上遇到魏允河。 八殿下自從上次被許長延教訓過后,服帖收斂了一陣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被連番打壓的允河也已經從一國皇子混成了街頭紈绔子弟。 允河勾住汪子真的肩膀,熱情地把人拽著走,汪兄,你看這秋闈都推遲了,你再溫書也厭煩了,不妨陪我去喝酒。 汪子真忙擺手,允河不容他拒絕,直接把人拽出了門。 允河出門前自己化了妝,又讓頭發披散下來,就像個江湖來的貴公子。汪子真是天生儒生氣質,允河讓他背著個書簍,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一家酒樓。 允河叫了個包廂。汪子真起先還有些拘束,被允河按著灌了好幾杯酒,才漸漸放開。 他們兩個同為被重照撿回府的,兩人之間地位相差太大,性格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汪子真喜靜,允河愛鬧跳脫,根本相處不來,但或許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彼此之間很有信任感。 汪子真臨近秋闈,自己的壓力也大,寒窗苦讀十余載的光陰,都壓在了秋闈上。他不敢辜負家中父母妻兒的期望,又覺得不能辜負自己花費的時間,壓力越積越多,更不敢對一起來趕考的朋友傾訴,怕把別人也給打擊到。 汪子真情緒有點崩潰,他話不多,允河在旁邊滔滔不絕地說話,他就一個勁兒喝酒。 允河也不停給他倒酒,汪兄,今夜不醉不歸! 汪子真就這么醉得迷迷糊糊了,感覺自己仿佛活在夢里,思考變得慢了。 允河湊在他耳邊,也有些醉了,說道:汪兄,我知道最近你情緒緊張,所以我帶你來放松放松。一直呆在昭侯府里也不好,會把人憋壞的。更重要的是,你每天看著小侯爺和那姓許的親親我我,你不覺得難受嗎? 汪子真聽了個大概,腦子一團糊涂,道:有什么難受的,小侯爺和許大人是一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允河愣了,他、他們還神仙眷侶?不是天天幽會的小情人嗎? 汪子真道:對啊。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小侯爺會喜歡九龍衛許大人這樣人面獸心的。 允河清醒了點,汪子真一醉話倒多了,慢吞吞地說:侯爺是個不錯的好人,他眼里無尊卑貴賤,性子也沒傳聞中那么霸道。所以我挺替侯爺擔心的,你說他體質特殊還招惹了九龍衛首尊使這樣陰險的人物,還懷了孩子,就等于上了賊船不能反悔了。萬一以后那位許大人做出讓他傷心了的事可怎么辦呢 汪子真迷迷糊糊地說著,他醉的眼睛朦朧,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允河仿佛驚天霹靂般震驚的表情。 允河把汪子正拽起來,把他的酒杯奪過來放在桌上,質疑道:汪兄,你喝醉了,已經在胡言亂語了。 汪子真惱怒地推開他,你才喝醉了呢。我記憶最清楚了,我們家那邊,我背書是最厲害的,過目不忘我絕對不會記錯 最后一個話音落地,他倒在桌上,睡過去了。 允河看著滿桌凌亂,覺得腦殼疼。 他以為是牡丹花下的風流話本,沒想到已經是街頭上要被九龍衛嚴查的黃|色話本。 他呆愣了好片刻,打開窗吹了一會兒冷風清醒,猛地從位子上跳起來,丟下汪子真就跑。 九龍衛手段歹毒,而且躲在黑暗里無孔不入,沒準這時候九龍衛首尊大人已經知道了他知道了這個秘密,要過來殺他滅口了。 允河沖出酒樓,沒有目的地跑了一會兒,被上橋的臺階絆了一下,就撞進一個人懷里。 湖上的夜風吹著他不甚清醒的腦子,因為喝酒的緣故,允河臉上泛著潮紅,呼吸都是熱的,他撲進這人懷里的時候,只覺得涼爽舒適。 來人卻一個手提著,把人丟進湖面上的船舫里。 允河被撞了一下,昏睡的頭腦清醒過來了,他睜開眼,又猛地往外跑。 他跑的毫無章法,被人抓了回來,允河驚懼地看著這人給自己雙手綁上了繩子,嚎道:紀正卿!你要做什么,不許把我綁起來! 紀小世子微微一笑,八殿下,我是來算賬的。我家那幾幅大師絕筆的畫作,我珍藏的寶物,還有你屢次戲弄我,這些都是。如果你付出的代價不能讓我滿意,我沒準一個失手,就把你丟下船了。 魏允河渾身顫抖,求生欲強烈,等一下,我我我我可以跟你說個秘密! 紀正卿低頭看著他驚恐又迷茫的眼睛,什么秘密? 魏允河說:小昭侯和九龍衛尊使有jian情!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延:我已經扛著刀在過來的路上了 感謝投喂: 讀者特別帥的司同君,灌溉營養液 1讀者江可愛,灌溉營養液 1讀者愛吃藍藍路的橘子,灌溉營養液 1 第70章 紀正卿一時間無法理解他所說的話, 所以他沉默著看了允河一會兒。這人滿身酒氣,眼睛里一點清明的神采都沒有,紀正卿都懷疑這人魔怔了。 外頭有人打擾, 他出去了一趟, 再回來的時候, 允河頭垂下來, 已經睡著了。 他微微湊近, 撥了撥允河的眼皮, 又拍了拍他guntang的臉頰, 允河毫無所動,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醉了的人的話,應該是不作數的吧? 紀正卿把虛掛在允河手腕上的繩子給抽了出來,把人扶起來放在矮榻上躺著。這人喝酒喝多了, 盡會胡思亂想,這可是在大齊國土天子腳下,私綁皇子乃是大罪,他一大周人豈不是不要命了。 允河似乎撒完了酒瘋,睡的沉, 臉蛋紅撲撲的,唇也是鮮紅。 紀正卿拍了拍他的臉, 心想這人可真是天底下最沒心沒肺的了。 他走了出去, 湖面上微涼的風吹在面頰上,他容貌生的好看, 惹得周圍京城女子紛紛回頭看過來。 紀正卿卻半垂著頭靠在船的欄桿上,看著發黑的湖面沉思。 他來大齊,除了解決兩國聯誼,順便和大齊皇帝商討兩國貿易交流的事, 還想著來看一看原鎮國公府的模樣??上г谒刖┑谝惶?,李家便倒了。 他父親紀昌與李家家主李正業乃是戰場上的對手,紀正卿從小便聽起父親對這位運籌帷幄又忠心耿耿的原鎮國公的評價,也聽聞過李家那位小公子的閑言碎語。 李家小公子李重照,生下來左胸有一片艷紅的梅花花瓣印記,體質特殊,能以男子之身受孕。紀正卿以前以為這只是傳聞,大齊開國皇帝就有位男后,生下來的孩子聰明伶俐,子孫后輩比常人要優異許多。 再加上紀正卿聽聞這位小公子和九龍衛首尊使牽扯不清,甚至住上了對門發生了各種風月話本,一時間他也摸不準允河說的話是不是個真相了。 但大齊王公貴族之間的恩愛情仇,于他又沒什么大的關系,但紀正卿覺得這件事,還得暗地下弄清楚。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著手打聽調查,一件大事就在京城爆發了。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落了兩天秋雨后,天氣忽然降了溫,重照出了大理寺,被刮過來的冷風吹了個全身哆嗦。 他坐著轎子回府,跟易寧交代說:天氣冷了,問問汪子真和允河那邊有沒有什么需要的,厚被子和火爐都要備起來了,這些千萬不能落下。 易寧點頭,重照又問道:海棠那邊也是,這小姑娘在府里住了好幾日了。 易寧說:有三日了。她說林太醫已經小半個月沒怎么回府了,屬下給林太醫送過飯,太醫院那邊人手緊張,整日整日地翻典籍找治療心疾的法子,整個愁云慘淡的壓力也大。 重照面色有些擔憂,易寧掀開簾子,他知道重照在擔心什么,但皇上已經下令在大齊四處尋找能人異士,只是還沒什么好消息。宮里那邊風聲緊,沒人敢多說閑話,以至于外頭不清楚小太子現在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自帝后上靜安寺為小太子祈福后,允琮的病也沒見很快好轉起來。 重照回了自己的屋子,小丫鬟們把透進寒風的窗戶給關上,送來熱水和熱茶,便自覺出了屋子。 重照不讓人近身,除了易寧大總管,昭侯府的下人都知道。 而且大家都發現了,對門的許府主人,九龍衛首尊使,一直來過夜留宿。只是因為事務多,許長延都是夜色深了之后才回來,到了就扣昭侯府的門,也不回自己的府邸。 重照也習以為常。今日許長延過來的時候,道路兩旁和往常一樣寂靜,昭侯府里沒有親眷,下人們都去歇息了,很是安靜。 許長延進門脫了外衣掛在架子上,重照正坐在案前寫著什么。 重照的字并不怎么好看,他正專心致志地在描摹字帖練字,許長延一看,笑道:能得小侯爺青睞,看來我這數十年的字沒白練。 重照見他過來,日常問一句:宮里沒有什么大事吧? 許長延道:近日沒有。 重照點頭,他已經寫完了,把東西收拾了放好,說:走,給我揉揉腿。 許長延說:去床上吧,下面太涼了。 重照眉頭微挑,沒有拒絕,乖乖走到床上躺平。 許長延先揉他的腳底,然后揉他的小腿。那日去靜安寺走的路太多,重照回來就一直覺得腳底和小腿酸痛,后來去大理寺路上一直乘坐轎子,情況好轉了不少。 重照半靠著枕頭看兵書,忽然感覺許長延把自己的腿抬了起來,自己爬上了床,把他的小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輕輕地敲打。 許長延看他,這樣有沒有更舒服點? 重照看著他微亮的眼,點了點頭。 然而敲著敲著,九龍衛首尊使那正經的皮囊就包不住了,露出底下色膽包天的一面。 重照忍無可忍地放下兵書,撐起身按住他的手,許大人,你這手怎么這么不老實呢?都摸到我大腿根上來了? 重照躺得活色生香毫無防備,首尊使大人克制隱忍到現在也是不容易。他翻身按住人落了個深吻,咬住他的唇說:小侯爺,是你默認讓我上了|床,我給你揉腿,怎么也得討點好處? 許長延嘴上調|笑著,手下卻顧忌著這人的感受,一點都不敢委屈到。重照抽了他束發的玉簪,烏黑長發落滿肩,燈光下的美人也是同樣的令人癡迷。 氣氛融洽得很,情至深處,兩人理所當然地滾做了一團。等重照反應過來,他已經如同案板上的刺猬剝光了皮待宰,重照一爪子打在欺壓太甚的許大人腦門上:我要在上面! 許長延手里的動作一頓,鳳眸微瞇,聲音暗沉沙?。耗愦_定? 重照覺得自己的將軍氣概不能在床|上落了下風,作為男人說出口的話也不能反悔,肯定地說:我確定,讓我在上面! 夜更深了,整個昭侯府寂靜了下來,打更的人的聲音遠遠飄過來,除此之外,聽不見一點聲音了。 昭侯府主屋屋內就留了一盞發著暗黃的光的蠟燭,床上的帷帳被放了下來。淡得幾乎不可聞的安神香快燒盡的時候,蠟燭也燃盡了,屋子里暗了下來,帷帳里卻時不時傳出帶著哭腔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彼時重照已經累的睜不開眼了,他一點都不想討論男人尊嚴的問題,也不想管把他整個人錮在懷里的許長延,他只想睡覺。 許長延看著懷里人安靜溫順的睡顏,親了親微紅的眼尾,心滿意足地抱著人睡了。 他沒睡多久,房間外頭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懷里的人動了動,重照被驚醒了,有些惱怒地用沙啞的聲音說:有人 許長延困極了,他打了個哈欠,很快意識到應該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事先囑咐了易寧九龍衛有事上門,如果事情不大便等他一早處理,不會輕易敲重照屋子的門。 許長延低頭親了親重照的額頭,沒事,你先睡著。 重照感覺身邊的人不知什么時候下了床,他又累又乏,又閉上眼,睡著了。 丑時,九龍衛副使忽然登門昭侯府,直接找上了易寧,易寧接了消息,直接去敲了重照房間的門。 許長延出門聽了消息,他臉色劇變,轉頭對易寧說:小侯爺累了,讓他好好休息,先別跟他提。明天早膳準備些清淡的,讓他在府里休息,別去大理寺了。 許長延交代完,匆匆洗了把冷水臉換上官服,直接上馬疾行入宮了。 寅時,大臣們裹緊外袍站在金鑾殿前的寒風中,就是等不來上早朝的衡帝。 卯時,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從東宮傳了出來。 嘉興七年深秋,大齊太子薨世,大齊國喪,舉國哀痛。京城城墻上下,掛上了白色喪幡。 秋闈再度延期,各地呈上的奏折堆疊成小山,大周使團住在鴻臚寺里頭,入宮也找不著大齊天子。 消息確認之后,皇后娘娘直接暈了過去,衡帝瞪大眼睛,當場噴了口血出來,就此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