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貴族學院當白月光的那些年、夫人,你又翻車了、如果寂寞了、一張百元鈔的一生、穿書后,我走事業線成攻[娛樂圈]、支配全人類[系統]、屋檐絆月、非人生物盒(人外短篇集)、別給我刷黑科技啦、禍水
允琮有些失望,重照說:冊封禮節冗雜繁瑣,但應該有隨行大臣指導,殿下放寬心,臣會遠遠看著殿下,一直看著殿下。 外頭童寧受了皇上的指令,允琮只得飛快告別了他們,跟著童寧走了。 童寧自從被允琮從慎刑司里救出來,偶然被皇上看中欣賞,叫去了御書房當值,活清閑而且錢也比之前翻一倍,跑腿跑得更賣力了。 重照辭別了德妃和他娘,去李正業之前跟他所說的門口等著,李正業安排了人過來帶他去看冊封禮。 遠遠走過來一隊人馬,重照趕緊往里邊站站。 對方卻在他面前停下了,重照聽到熟悉的聲音帶著訝異:李重照,你在這干嗎?! 冤家路窄,重照沒等上片刻,就撞上了經過的五皇子允漳。 允漳滿臉狐疑,你跑到后宮圖謀不軌,今天要不是太子冊封大典,我本王一定在父皇面前告你治你的罪!對了,見本王為何不跪? 重照微微一驚。 允漳咄咄逼人,本王已是唐親王,既見親王,卻不下跪行禮。本王要告訴父皇,治你的罪! 允漳被圣上冊封唐親王,位分比重照高上太多。重照垂著頭,只能自認倒霉,猶豫片刻,他是絕不可能拉下臉皮撒潑耍賴的,正要下跪,又走過來一隊人馬。 你們在干什么! 重照半彎著的腿又立即直起來了,看見許長延從那邊飛跑過來,喘著氣看著他,語調也有些嚴厲,怎么回事? 許長延跑的有點急,他剛才看見李重照的人影被人包圍在中間,又見人群中站著允漳,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允漳逮著機會來欺負重照來了。 重照扯了扯自己被拉住的袖子,道:我沒事。我在這里等我爹,五殿下來的時候我已退后避讓,只是忘了給五殿下行禮,五殿下就要我賠罪。 許長延皺眉,既然忘了那便忘了,賠什么罪,外人入宮難免會有疏漏,五殿下便是如此心胸狹隘斤斤計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丟不丟皇室的臉? 允漳大怒,抬手擼袖子卻被下人給拉住,氣憤地說道:許長延,你這是膽大包天!我乃堂堂親王,你這是用什么口氣跟本王說話!你一小小的御前走狗,也能站著跟本王說話?跪下,通通給本王跪下! 允漳喘著氣,瞪著眼看著重照和許長延,他上次在兩人面前丟了大顏面,怎么說也得討回來才行。 而現在他已經是唐親王,如果換成品階,親王算是正一品的官職,幾乎與丞相等級相平。在他父皇不在的地方,他就可以做主,當然,只要沒了他那偽善虛假的弟弟 允漳看著重照冷漠的臉,鎮國公的二公子容貌清俊,身形修長,又是體質特殊,如今看他冰冷如霜的臉上半分屈辱的神情也無,讓允漳有些心癢。 京城不是沒有南風館,九龍衛查封過一批后,又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了頭,允漳倒是沒體會過男|人的滋味,此刻他忽然有了點好奇。 允漳走神了不過一會兒,就聽到許長延說:五殿下,你怕是弄錯了一件事。 允漳愣了一下,什么事? 許長延說:親王王爵乃正一品,大理寺少卿乃四品上,見殿下無需行禮,殿下身為大齊親王,卻連這都不知道,不覺得要為自己不學無術蠢笨如豬而向皇上告罪嗎? 允漳愣住,他帶的人中有兩個是科舉考上的官,說確實是這樣。 允漳氣急了,怒罵道:許行,那你許長延算個什么東西,九龍衛連個正經編制都沒有,甚至連見親王都不行禮,我倒要讓父皇和禮部那些老學究評評理,你目無法紀膽大包天,父皇定會治你的罪!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又更晚了,肥肥也沒怎么肥好像? 文中官職制度全部不可考據 地雷及營養液明天統計 第55章 允漳滿腦子想著治罪, 最好把許長延從那個位子上拉扯下來,讓這個九龍衛首尊使別再那么風光那么礙眼。 他這次絕對不會搞錯了。至于鎮國公家的二公子,他完全可以等鎮國公倒臺了, 再把人弄到手, 等到那時候, 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重照有些憂心, 不是為自己, 而是憂心許長延。九龍衛因為歷史遺留問題, 在文官官場上更是臭名昭著, 只是在皇上重視下有許多特權??此茩鄤萏咸? 但好比是在風浪尖口,如履薄冰。 允漳一旦把此事鬧大,定會掀起一陣撤裁九龍衛的奏折上書風波?;噬鲜艿綁毫? 保不準真的會順勢打壓九龍衛。 許長延神色沉默,重照內心十分擔憂。 允漳心里得意,面上冷笑道:知道怕了吧?你現在跪下給本王磕三個響頭,跟本王道歉,本王就考慮放你一馬。 允漳看著許長延沉默不語, 心中竊喜更甚,自己終于找回了場子, 讓對方難堪了。 他現在是唐親王, 這些人,以后都該跪著求他饒命和憐憫。 他喜不自勝, 完全沒注意到后頭慢慢走來一個人。 允漳被忠心耿耿的幕僚給拉了一下,他轉過頭,猛然發現身側三尺外無聲無息站了個人,若不是對方面容和煦嘴角帶笑, 允漳幾乎要被嚇倒在地。 路過的小太監、九龍衛使和允漳帶來的人,都紛紛彎腰低頭行禮以示恭敬,只是在來人的示意下不敢發出聲音。兩邊紅墻肅立,整個長長的宮道寂靜無比。 許長延和重照低頭拱手行禮。 雖然這人帶著和煦的笑容,但歷經三朝的他畢竟經很老了,原本俊美風流的面容上遍布皺紋。一雙眼依然清明,如同大海一般具有包容萬象的深度和廣度。一身深色官服,羅紋細密,廣袖垂立,繡著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鶴。 允漳滿心的驚喜被震驚的失態所掩蓋,他低頭慌亂行禮,險些被自己給絆倒。 見過丞相大人。 他與丞相雖有尊卑,但他身為皇子,也不敢在這位面前叫板。 歷經三朝,先帝晚年將其提拔至丞相,更受惠帝招攬而婉拒,后還能在衡帝手下擔任丞相數十年,作為文武百官之首,輔佐三任帝皇,信任榮寵從未衰減。 就是這數十年朝堂中建立的聲望,足以讓他站在超出平常人的高度。 丞相沒什么架子,他甚至連個小太監都沒讓跟著,擺擺手讓大家都起來,仿佛閑話家常一般說:沒想到竟在此處見著親王殿下,可真是巧了。 允漳的滿腦子只想著打壓九龍衛,只覺得不能錯失這么好的機會,執拗著說:許大人在此處輕蔑本王身份,見了本王,連行禮都沒有。丞相大人明鑒,這般目無法紀,應當抓入牢房治罪嚴懲。 丞相的背有些彎了,個子也不高,需得微微抬眼去看允漳。他聞言慢慢地往許長延那里走了幾步,輕微地嘆了口氣,我這義子,是有點不懂事。 允漳愣了愣,義子?什么義子? 許長延為官已久,丞相卻從未在金鑾殿前親切地稱呼人家義子,凡見面就以官職相稱,冷淡又疏離,也難怪允漳想不起來。此刻丞相又仿佛是自家長輩護犢子一般,親昵又偏袒地說自家孩子只是不懂事。 丞相笑著說:小孩子胡鬧,王爺也別氣著了。這太子的冊封大典就要開始了,容老朽帶著長延盡快往金鑾殿去,免得耽誤了好時辰。 允漳愣了愣,丞相卻有些責備地對許長延說:還不快跟上來?耽誤了時辰,惹了皇上生氣,這罪過誰擔得起? 丞相說罷就負手往前走,兩邊無人敢攔,無人敢應答。 許長延拉起重照追上丞相的背影。 允漳看著他們就這么離開頭也沒回,他攔也攔不住,氣得跺腳,臉都漲紅了卻又不敢當眾罵人,硬生生憋了一肚子火,憤怒地走了。 走過一道門,丞相便往相反的方向去了,重照見到了他爹派來接他的人,許長延放心不下說:我送你過去。 重照說:這次得多謝丞相大人解圍。 許長延回道:你方才已經跟他說過了。不過你也別太在意,丞相做事隨性所欲,他要做的事的道理,旁人摸不透的。宮禁森嚴,有問題回去再問我。 時時刻刻想著把人拐回家,恨不得把人按在桌邊看著人喝湯,許長延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 重照點了點頭,憋了片刻,說:五皇子如今已經被冊封為王爺,先別說我們之前就和他有過過節,你方才又得罪惹惱了他,他以后定會給你下絆子穿小鞋。 許長延冷笑道:那又如何?他這腦子,也能陷害到我? 重照無奈地笑了笑,聽著他冰冷的語氣,想到許長延是皇室血脈,而允漳也是,兩人也算是堂兄弟的關系,卻跟個仇敵似的見面分外眼紅。 在上官太傅學堂里學習的時候,當時也有好幾個皇子,四五六七八幾位皇子都在,不過六皇子是個癡傻的,大家都以取笑他為樂?;首觽儗W習平平,與他們相比,許長延才學最佳,但因為不在一處上習課,故而不熟。 但上官太傅對許長延這個門生最是贊賞,總把人掛在嘴巴,皇子們聽多了,心里便羨慕嫉妒起來。 五皇子當時連四皇子都不如,六皇子是個癡傻的,相當于他是極差勁的了?,F在允漳不過是仗著身份打壓著人,想算計到許長延頭上,得多活兩世才行。 重照好奇問道:如果丞相沒來把你帶走,你打算怎么做?若是跟允漳撕破臉,你們二人鬧到皇上面前,你占不著道理,必定吃虧。 許長延聞言皺起了眉頭,寬袖在高臺的風中微微浮動,他原本俊美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勾唇嘲諷道:一旦讓皇上聽到,五殿下逼迫我讓我給他下跪磕頭,你覺得皇上的心一定會偏向五殿下? 重照愣了愣,看著他深不可測的鳳眼,讀不懂他眼中的深意。 許長延身上流的不是哪個寒門家的血,卻是真正的大齊皇室血脈,衡帝心里跟明鏡似的,對他可以打壓可以冷落,但萬不可折辱引人怨恨。衡帝知道了允漳的所作所為,并不會覺得許長延犯了大錯。 這里面彎彎繞繞重照摸不清楚,許長延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袖角,別多想了,都交給我。 不遠處傳來飄渺的禮樂的聲音,大齊文武百官站立在金鑾殿前,天高氣爽,氣氛肅穆。小太子穿著端莊,稚嫩的小臉蛋上滿是嚴肅的神色,他邁著小腿,走過長長的漢白玉階。 一國天子蕭元衡就站在漢白玉階的盡頭,擔憂又欣慰地看著他最喜歡的小皇兒。 風雨數十載,仿佛在這一刻,他所擔憂的懼怕的,二十余年前的噩夢,都消失不見,而一切就此塵埃落定。 重照在遠處險些站廢了雙腿。 漢白玉階很長,允琮走得慢,再加上繁文縟節,外頭的典禮就花了一個時辰,等人進去了,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重照動了動泛酸的腿,只想找個地方坐下來。 重照斜斜靠著柱子,他這個視角已經看不見允琮的影子了,便回了后宮找鐘氏,只坐上一杯茶的時間,童寧忽然傳消息過來說,唐親王氣急敗壞地去找了皇帝,把許大人給告了。 原本就憂心著這件事的重照立即隨童寧趕去了御書房。 允漳正當著六部尚書和丞相的面義正詞嚴地指控許長延漠視朝綱禮法,藐視皇嗣膽大包天。 許長延身板跪得挺直,戶部尚書輕輕搖了搖頭,九龍衛手段雷厲風行不留人情面,但確實是做了許多對朝廷有益的事,不過看著唐親王正值榮寵,皇上偏心,這位九龍衛尊使要遭殃了。 衡帝聽了允漳的話,果然面色不虞,正要發話,外頭通報昭侯來了。 衡帝讓人進來,袖手而立的丞相大人忽然好奇地抬眼看過去。 殿內氣氛還算平和,重照心里忐忑,衡帝卻溫和開口:是重照啊,找朕有何事? 重照說:臣想給許大人求個情。 衡帝微微挑眉,忽然說道:朕想起來了,王庸多次向朕告病請辭,朕一直沒同意。 重照愣了一下,沒想到會說到這個,衡帝到底想說什么? 衡帝目光落在許長延身上,許長延跪姿一動不動,神情冷淡,看得他心里又多了幾分憐惜。 畢竟是他親弟弟的孩子,從小吃盡苦頭,長大了跟長輩求個饒撒個嬌也不會。 衡帝突然說:那便由長延暫代大理寺卿一職,以后九龍衛的事,交由副使去辦。 作者有話要說: 眾人:??? 重照:??? 許長延:兩眼放光.jpg #進化版話本出爐# #我與上司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醒醒,會被抓的# 感謝: 讀者江可愛,灌溉營養液 1 讀者三錢熱酒,灌溉營養液 1 讀者清湯掛麪,灌溉營養液 1 讀者愛吃藍藍路的橘子,灌溉營養液 1 第56章 不管怎么說, 衡帝把這原本清清白白、好不容易從身世中摘干凈的孩子給推到了九龍衛的泥潭中,讓人委屈巴巴的,還差點被他這一點都不懂寬宥待人的糊涂兒子給欺負侮辱。 眼看著允漳已經是親王了, 許長延還在九龍衛里摸爬滾打, 衡帝對這親侄子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衡帝心里存了補償憐惜的想法, 正好王庸請辭, 他無人可用, 長延的才學又極好, 可以去大理寺干著試試。 但是場中只有衡帝、丞相、許長延自己還有重照知道許長延的身份, 而且連許長延都摸不清衡帝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丞相都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來,大家紛紛都疑惑不解? 明明人家犯了錯,怎么還升官了? 最錯愕的莫過于允漳, 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衡帝才想起來,哦,允漳,你也別生氣了。好了, 無事便都下去吧,朕要去看看允琮了。 許長延領命謝恩, 帶著重照往外走, 等周圍下人都散盡了,重照壓低聲音問:所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許長延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 若是允漳告到皇上面前,并不會討著好嗎? 重照點點頭,對,你說過。然后皇上真的沒替他懲治你。這難道跟你 許長延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壓低聲音說:他是心有愧疚,允漳太猖狂了,于是提拔我來制壓允漳的氣焰,同時,讓我以為他是在補償我,讓我對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