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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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澤從小到大都很少生病,明明看起來弱兮兮的樣子,身體卻健康得不像話,因此連想生個病期望父親關心他一兩句的機會都沒有。 但這幾天早上起來他有些反胃,不過總是過一會兒就好了,祁澤覺得自己可能胃里受了涼。 下了地鐵后,被外面的冷風一吹,祁澤有些忍不住了,捂著嘴跑進了洗手間。 等他出了站,他眼中都還殘留著水氣,臉色蒼白,鼻頭還有些紅,像是被人欺負然后偷哭了一場似的。當然,祁澤沒有哭,他那是吐的。 情況可能比祁澤想的要嚴重些,等今天上完課,回來的時候,他得去買點藥。 祁澤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還沒到公交車站,他便看見了尚景安。 比祁澤發現尚景安,尚景安更先發現祁澤,從祁澤一出站,他便看見了。 對方雙眸瀲滟,眼尾微紅。奪人心魄。 當祁澤朝他看來時,他即刻抬手推了推眼鏡,壓下內心瘋狂涌出的凌.虐欲,不讓它從雙眼中表露分毫。 第5章 星星 尚景安朝祁澤走過去,溫和笑容不變,眼中略帶一絲擔憂:怎么了?你看起來有些不太舒服?今天要不要先休息? 祁澤唔了一聲,說了一句沒事便不再說話了。 這一個月來,學校論壇到處都是他和尚景安的貼子,有扒他噴他不配的,也有嚷嚷著好甜我可以的。 他們都說,他和尚景安在一起了。 包括隔壁學院的祁若杉,已經打過好幾次電話來罵他,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rou。似乎他們都覺得他很幸運,和學長在一起一定非常幸福。 祁澤有點無語。他可不想和尚景安接觸太多。 他已經和尚景安說過了,他只教一個月,理由是找到了實習公司。 尚景安確認他是真的找到了實習公司后,倒也爽快地同意了,沒有挽留。 祁澤坐著尚景安的車去公寓,尚景安說自己是過來處理公事,又想起這個時間點祁澤可能會來,于是就來了地鐵站,想著一會兒接到祁澤順路回去。 祁澤拒絕都不知道要找什么樣的借口。而且他這會兒還是不怎么舒服,也就沒有折騰自己。 尚景思是個很聰明的學生,祁澤教什么,他幾乎一遍就能學會他根本不像是需要補習的高中生,更像是為了讓祁澤隔兩天就來這公寓里待上幾小時。這也是祁澤不想繼續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也許別人會覺得這份工作輕松,但他只覺得刻意。 上完課后,尚景安提出送祁澤回學校。 之前尚景安也偶有提過幾次送他,但祁澤都拒絕了。 不過這次祁澤看著他的臉,同意了。一個月,從回來那天,祁澤能看見人的氣運,到現在他竟能感應到他人對自己的意念。 比如剛剛,尚景安說感謝他這一個月對弟弟的照顧,想請他吃飯然后送他回學校時,他便捕捉到尚景安對自己的欲念。 那并不是單純的因喜歡而產生的,而是惡意的。果然,這位尚學長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溫柔體貼。 祁澤看著對方幾乎將全身都籠罩住的黑氣,垂著眼,上了車。 替他關車門的尚景安愉悅地勾了勾唇,那是即將又一次取得摘取勝利果實的笑容。 沒有人能逃過他編織的溫柔陷阱,這只小狐貍更不可能在見過祁澤的第一眼后,他便著人去將他的資料查了個一清二楚。 被家人冷待的小可憐,一定很需要一個溫暖懷抱吧? 祁澤透過車窗,余光掃見尚景安的笑,手伸進衣兜,拿出個幾個紙疊的黃色三角形在手中把玩。 他今晚是不是很快就會有第一個試驗對象了? 畫完那些符箓,他好像并沒有手札里寫的那樣感覺吃力,得做好沒什么效果的準備啊。 車子遠離了熱鬧的市區,慢慢朝往中心區外開。 祁澤朝開車的尚景安看去,后者朝他溫柔一笑:西城的山頂餐廳,不知道學弟有沒有聽說過?那里的東西很好吃。 祁澤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是么。 回他的是尚景安更為溫柔的笑。 深秋的夜黑得早了,六點天邊都開始擦黑了。 車子沒有到達那個所謂的山頂餐廳,而是停在某個看著就不像開發過的荒山山腳下。 尚景安似模似樣地惱著:車好像出問題了,我去看看。 祁澤眨眨眼,看著他下了車,手里還來回玩著那幾個三角形。 即便天邊余暉已盡數沒入黑夜,他還是能看見,尚景安身上的霧氣更黑了些。 祁澤其實有點好奇,你說黑成尚景安這樣,到底會發生些什么呢? 這段時間里,他看見人身上的霧氣,有好幾種顏色,有白、粉紅、大紅、暗紅、灰以及尚景安的黑。他和手札上記錄的一一核對,白色代表普通;粉紅代表熱戀和桃花運;大紅代表鴻運;暗紅是有血光之災;灰色會在一段時間內倒霉,程度根據灰色濃度變化,越濃越倒霉。 至于黑,比倒霉更差的會是什么呢? 車門一開一合,尚景安上車了。 他朝祁澤歉然一笑:不好意思,車好像壞了。先在車里坐一會兒吧,外面冷,我叫了車,一會兒應該就會到了。 祁澤沒理會他,目光落在后座忽然出現的身影上。 后座那人影伸懶腰伸到一半,也發現祁澤正看著他。他保持著那個動作,左右看了看,后座上除他之外,什么都沒有。 他有些驚喜,看著祁澤,指了指自己,像在說你能看見我?。 祁澤沒有回答他,因為尚景安正朝他靠近,他撐住對方肩膀,不留痕跡地將其中某個三角形放進了對方的襯衫口袋里,接著朝后撤了些,面無表情地看著尚景安尚景安的注意力沒放在這些小東西上,沒有發現他手中的紙疊小玩具少了一個。 尚景安是想親吻他。被他躲開后,似乎還有些傷心,然后開啟了深情表白的模式。 他說他對他一見鐘情,卻苦于祁澤的冷淡,不知該如何接近。后來,他偶然發現自己舅舅的學生正好有祁澤,且最近還幫助過祁澤,于是他厚著臉皮讓舅舅幫他,給了他和祁澤見面相處的機會。而在此期間,他每天都處于悲喜交加的心情中,喜的是時不時便能看見喜歡的人,悲傷的是這段時間很快不再。他不想束縛祁澤的自由和未來,他只能放他離開。 可他太不舍了,所以今天想用另一種關系挽留,并期待著祁澤能夠答應。 祁澤聽得嘖嘖稱奇。把別有用心、處心積慮說得如此情深脈脈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見。 真是長見識了。 切。我都聽八百遍了,怎么又是這套?祁澤還未對尚景安做出什么回應,突兀的,車里響起了第三人的聲音,年輕的,還帶著剛睡醒的懶氣。 尚景安的表情瞬間就裂了。 他僵硬地瞥了一眼自己的鑰匙,還穩穩地插在車上,門窗都是鎖死狀態。他這一路上就沒停過車,而且到這兒停時他也觀察過,這里一個人影都沒有,這人是什么時候上的車? 而且那聲音聽著還有一點熟悉,難道是哪個不懂事的,找到了尚景思那套公寓,在之前就偷偷藏在車里,為了給他個驚喜? 尚景安深吸了口氣,保持冷靜,朝后排的人看去,冷聲質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藏在我的車里? 他打定主意,不論是哪個,他只要通通咬定不認識。反正他名聲那么大,有幾個比較瘋的追求者也是合理的,這只狐貍他惦記了一個月還沒吃到,他是不可能松手的。 后排的人可能是被尚景安這樣冷漠的語氣嚇到了,好半天沒說話。 尚景安不耐煩地朝后排重復了一遍,然后又道:還不說么?看來我只能選擇報警了。 后排的人不確定地朝前挪了挪屁股,他的臉也因車里的光照露了出來,他蒼白的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張灰白的臉上很是驚訝:尚景安,你在跟我說話? 尚景安在看見他的臉后,跟見了鬼一樣,鐵青著臉,雙眼大睜,脖子像被人捏住,說不出一個字來也許他確實是見鬼了,否則死了一年多的人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還和他說話?! 祁澤后背靠在車門上,默默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車里令人窒息的詭異正在蔓延,祁澤靠在車門上,透過車窗看見滿天星光。 即便此刻如此不合時宜,他還是想起了賀遠鈞。 想到某天夜里,那人一臉得意又暗藏期待地問他,想不想去天上看星星,朕能帶你上去,只要小七叫朕一聲夫君。 當時祁澤覺得羞恥,沒有叫。 現在想來,祁澤有些后悔。 第6章 孕子 月光清涵,星辰垂影。 深秋入夜清寒,本該是闔家齊聚,享用晚膳的時辰,成陽國都的官員們卻不得不頂著這深秋寒霜穿戴官服,進宮去參加鈞帝心血來潮召集百官的晚朝。 對此,臣子們大都惴惴不安。 這一月以來,他們已經見識陛下發了不少瘋了雖然在那之前,他也時不時地瘋著,但也沒像最近瘋得這樣厲害。 大臣都覺得鈞帝的變化多半是因沒了蹤跡的貴妃娘娘。 那肯定不是思念,而是怨恨。 至于那位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貴妃娘娘大抵是被鈞帝處決了??伤劳霾⒉荒芟菹碌膽嵟?,于是他的怒火便自然而然發泄在了他們這些臣子身上。 衰。 陛下什么時候才能學會放下? 不怪乎大臣們會這樣認為,全然是因賀遠鈞在祁澤忽然消失不見的第二天,直接給丞相一家扣了個謀朝篡位的帽子,除卻孩童與旁系,當天就斬立決了還是親自監的斬。 嚇得不少文官手抖腿軟,也嚇得與之關系密切的冷汗淋淋、臥床不起。 賀遠鈞是暴君,卻非昏君。 他下令殺的人,看似全憑心情,但只要深入調查,就會發現那些人其實罪有應得,死得半點不冤。 他那一雙眼睛,好似能看見你所做的一切。怎么能不令人膽寒畏懼? 而那之后,丞相一家謀反的證據很快被挖了出來,得知丞相做了什么事后,百官險些驚掉下巴! 丞相居然李代桃僵,而且貴妃娘娘竟然是男的?! 這可真是震驚全朝了! 百官還未消化這個重磅消息,賀遠鈞就又開始了新行動。 他拿著把劍,去了觀星臺,把國師干掉了,國師死后變成了條黑蛟。 百官們心肝亂顫,好些個險些當場兩眼一翻,不醒人世。 陛下,讓臣緩緩可好?哪怕您先說一聲國師是妖??! 又過了幾天,國師做了什么事,也被牛逼的同僚查出來了。原來國師就是給貴妃用了障眼法,唆使丞相謀反,欲意奪取國運的幕后之人。 再之后,賀遠鈞基本是隔個三五天就會處理一兩個人,那些人無不與替妹入宮的貴妃事件有關。 大臣們通過之前陛下對娘娘的寵愛程度來看,竟然有些心疼他們被欺騙了感情的陛下。 他們都曾以為陛下沒有心,只有冷血無情、喜怒無常,直到他遇見了那一個人,為博佳人一笑,也做了不少平生從未嘗試過的事。然而好景不長,這還沒過多久,結果卻 唉,可嘆。 不過嘆完了,他們還是希望陛下趕緊從情傷里走出來的,這樣膽顫心驚,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被嚇死了的日子是真不好過??! 一眾官員在瑟瑟秋風的進宮途中,憂心忡忡地祈禱著。 金鑾殿燈火通明,明亮的燭火更顯殿內的金碧輝煌。 上位的帝王以玉冠束發,如墨長發垂在王殿之上,他穿著一件黑色錦袍,胸前紋著一團不知道什么東西的花樣,等百官們到齊,他才略微改變了下懶散靠在王位上的姿勢。 但那雙眼里仍是毫無留戀的淡漠。 踏進殿內的大臣都覺得今晚的鈞帝格外的不正常。不說別的,就陛下身上穿那件,不就是之前某天上朝時,朝他們炫耀過的貴妃那個手笨的繡的么? 這是怎么的?由愛生恨,最后人沒了,卻發現自己更愛了? 大臣們縮在殿內瑟瑟發抖,一般走這種劇情的,那肯定是要黑化,分分鐘血流成河,何況他們陛下本來就不是個溫和性子。 然而接下來賀遠鈞的第一句話,就再次讓他們震驚到懵逼了。 成乾,你上來,坐朕的位置。賀遠鈞朝侄子招了招手,全場靜默一秒,撲通跪了滿地。 賀遠鈞懶得理,耗費著所剩不多的耐心,又喊了一次。 侄子小心又謹慎地抬起頭,見他不是真開玩笑,斟酌了片刻后,慢慢起身,踏上那代表著天與地的階梯,跪在賀遠鈞三步之遙的位置,不敢再靠近。 賀遠鈞將國印從袖中取出,放在王殿上起身,他腳步輕快,路過侄子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嘆息一般道:我走了。 是我,不是朕。 成乾猛然抬頭,卻不敢去看那代表至上權利的國印與王位,他心臟跳得極快,望著賀遠鈞的背影急急問道:皇叔,您要去何處? 賀遠鈞沒有回頭,他走的很快,像是有些急切,我要去把那一只跑掉的小狐貍捉回來! 待他話音落,人已經沒了蹤影。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 狐貍?鈞帝獨寵貴妃,又喜歡秀,連他們這些前殿的大臣都知道狐貍是誰。曾經的貴妃,也是不見蹤影的罪臣庶子祁澤。 大殿眾人此刻不約而同在內心感嘆:情愛,使人面目全非/瘋狂/癡妄陛下也是個可憐人??!唉! 陛下到底可不可憐這會兒祁澤不知道,他覺得尚學長倒是有點可憐。 你你你尚景安臉色難看至極,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祁澤了,開了車門鎖,去開車門,可那門像是是從外面被焊死了一般,根本打不開,車窗也是一樣。 后排的人靜靜地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沒急著說話,等欣賞夠了他這副屁滾尿流的模樣,才慢悠悠道:學長,怎么樣,有沒有想我呀~人家可是好想你的喲~ 他邊說著,邊瞟了一眼尚景安襯衣口袋里那一抹黃色,隱約明白了尚景安為什么突然能看見他。 聽見這人用著生前朝他撒嬌的語氣跟他說話,尚景安被嚇得更厲害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整個背都貼在車門上,額前短發也被汗打濕,一臉驚恐地看著車里那個不可能再存在于世的人,他的眼睛瞪得太大,祁澤有些擔心他會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