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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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一年,他在日積月累的想?念與揣測中正視內心所思所盼,未料重逢后刺激到此地步。 她從他嘴里叼走了布團,又在不經意間“親”了他好多回,容許他挨挨蹭蹭,更撲向他、愿意被他抱上一路……想來已不那么討厭他吧? 蕭一鳴伏在床邊,偷眼窺覬她沉靜睡容,賊兮兮用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又偷偷玩弄她的?指尖。 同?為習武之人,女子的?柔軟細膩予他陌生的?愉悅。 伴隨貨船輕晃,他闔眼打了個盹兒,故而沒?能捕捉她唇畔微不可察的?弧度。 天色初亮時,手下來報,有一艘船漸移漸近,船頭立著一青衣女子,反復打量他們所在,另有兩只猴子搔首弄耳,甚為奇特。 蕭一鳴聽聞“青衣”已覺有異。 他曾問起傅千凝為何成?天穿紅衣,被告知東海七十二島源自五族的?木族,尚青色和?綠色,她穿了十幾年青衫,到了大宣京城便想多穿喜歡的?顏色。他因此記住了七十二島人多穿青衣的?習俗。 再聽“兩只猴子”,他立馬猜出,來者是她的?同?伴。 還好,與她同?行者并不是年輕男子。 蕭一鳴行出船艙加以確認,只見一船破晨霧行近,那秀氣女郎身邊的?猴子齊齊盯著他,停頓須臾,即刻興奮地吱吱亂叫。 女郎遲疑未語,蕭一鳴搶先發?話:“姑娘是……阿凝的?朋友?” 他一貫喚傅千凝“傅四?姑娘”或“傅四?”,此時驟然鬼使神差改稱“阿凝”,心下柔情頓生,連剛毅面容也柔和?了三分。 女郎一怔:“正是,請問她在何處?尊駕是……?” “在下蕭一鳴,她昨夜為助在下,受了點傷,目下正在船上等候大夫?!?/br> 船只挪近,猴子迫不及待跳至他身前,抱住他的?腿蹭來蹭去,甚為熱絡。 “你倆長?大了好多!”他半蹲揉揉猴兒腦袋,復對女郎道,“姑娘該怎生稱呼?” “我姓文,是四?島主的?親隨,請蕭公?子容我登船探視?!?/br> 見她滿臉焦灼不似作偽,蕭一鳴省下繁碎客套,邀她入內。 女郎返身回艙,提了一只木匣,才?躍上貨船。 猴子緊隨在后,一見平躺在床、昏睡未醒的?傅千凝,急得瘋狂抓頭,偷掐她手腳。 “別碰她!有傷!”蕭一鳴慌忙阻攔。 猴子們似懂非懂,蜷縮著等待那文姓女郎的?指令,圓溜溜眼睛頻繁偷瞄紋絲不動的?主人。 女郎邊為傅千凝號脈,邊問明情況,忽地輕“咦”一聲。 “怎樣了?”蕭一鳴關切詢問。 “我粗通醫術,只恨學藝不精,按理?說?……”她躊躇不定,開啟木匣,翻出一瓶丹藥,“此清血丹無解毒功效,但可延緩毒性,不妨一試?!?/br> 傅千凝被喂下棗紅色藥丸,半盞茶時分后,悠然睜目。 蕭一鳴大喜過望,顫聲問:“好些了嗎?嗝……我已派人尋求大夫,可惜此地偏僻……嗝,你若撐得住,咱們騎馬或乘馬車,抄近道翻山,估計明早即可抵京……嗝?!?/br> “我……”傅千凝猶豫片晌,“我有事和?文琴商量?!?/br> 蕭一鳴錯愕,倒退半步:“我去命人給你弄吃的?,嗝?!?/br> 他對猴子招了招手,將兩個小家伙一并領出艙。 目送一人二猴離開,文琴轉頭端量傅千凝,似笑?非笑?:“既瞧不上誰,也沒?誰瞧得上您?” “你別往外說??!备登吐暰?。 “我能說?什么?說?您常年與藥物、毒物、香料打交道,尋常的?毒難不倒您?說?您早就醒了?”文琴憋笑?,見她惱怒,忙改口,“請四?島主示下?!?/br> 傅千凝垂眸思忖,勾勾指頭招她湊近,輕聲交待幾句。 文琴眸子陡亮,微抿粉唇掀起難以收斂的?淺笑?。 第八十六章 番外三(下) #86 【七】 是日,蕭一鳴率領三名下屬,護送傅千凝一路往西北方向疾行。 沿途山林延綿不絕,間或清溪潺潺,鳥鳴景更幽。 臨近傍晚,人困馬乏,眼見前不挨村,后不著店,只得暫在山間溪邊歇馬。 蕭一鳴翻身下馬,走向馬車后,悄聲發問:“傅四姑娘她……醒了嗎?” “嗯?!?/br> 蕭一鳴聽出是傅千凝本人,忙理了理鬢角亂發,又問:“還好嗎?” 余下的“嗝”,及時捂住。 車門被女下屬打開,傅千凝正慵懶躺靠軟墊上。 她姿儀懶散,俏臉于暮色中染了淡淡緋色,一身海棠紅紗綢明艷如繁花灼爍。 蕭一鳴想細看又沒膽量,再度詢問:“餓不?這兒有干糧……嗝,你若不棄,先墊墊肚子……嗝?” 眼看她慢吞吞滑下地,他急忙阻攔:“小心……腿!去哪兒?嗝……我陪你??!” “別跟著我!”她不耐煩擺了擺袖,“我、我想吃魚!你多捉一些!反正……不許跟在我后面!” 蕭一鳴搞不清因何得罪了她。 擔心運河船只繁多、靠岸時擁擠不堪、耽誤她治療,執意改行陸路,惹她不高興了? 所幸,她氣色比在船上時好得多。 天色漸暗,當蕭一鳴等人搭起柴火、將剖好的幾尾魚兒架在火上燒烤時,傅千凝領著女護衛悠哉悠哉踱步歸來,手上拿了幾束草葉,以溪水洗凈后,遞給他一把半綠半紫的葉片。 “老蕭,紫蘇葉可去腥?!?/br> 蕭一鳴應了。 傅千凝從溪中摸了幾塊圓石,將其余葉子搗成泥,加入隨身攜帶的一瓶粉末,忽而伸手去撩起他右邊的褲腿。 蕭一鳴傻眼:“干、干嘛?” “清毒的,”她纖指在他小腿糊了兩團草泥,“這比我那藥更管用,先給你敷上?!?/br> 抹完,還順手在他腿上蹭掉多余藥汁。 觸感清涼,他渾身上下卻似被點著。 傅千凝渾然未覺此舉的親昵,瞥見護衛們揚起不可抑制的笑,才訕訕收手。 她向來率性而為,近半年從習醫轉向用毒,以身試毒,體內有所積攢,中毒后吃過祛毒丸,又有蕭一鳴相助,已無大礙。 察覺蕭一鳴的異乎尋常的關懷,她讓文琴撒了個謊,鬧得他緊張兮兮,匆忙將船運任務交予副手,帶她改抄近道趕回京。 她起初想與他騎馬同行,敘舊之余好好探探口風,偏生這人勞師動眾弄了輛馬車,還拉三個下屬一道。 停馬后,她欲尋個隱秘之處解手,結果這人傻愣愣追著她……沒救了。 有屬下在場,蕭一鳴極力避免與傅千凝閑談,以防不停打嗝的窘態惹人發笑;傅千凝舟車勞頓,心緒縈繞,流露鮮見的沉靜。 烤魚香氣四溢,分食后,護衛們識趣以巡視情況為由散開,留下他們兩個“腿腳不便”之人。 沉默仿似無限延長,跳躍火光映紅了傅千凝啃魚的側顏。 她垂眸時難得乖巧,唇上口脂混了一層魚油,亮澤柔潤,讓蕭一鳴于恍惚間閃過某個念頭。 他知道她的唇有多軟,卻從未如此際那般,大膽想像揣測是何滋味。 傅千凝漫不經心吃完一整條魚,扭頭瞪視他:“怎么半天不吃?” 他至今仍為她態度的復雜變化而惶惑:“你……生我的氣?嗝?!?/br> 她早被他的愚鈍氣得不輕,聽他那一聲“嗝”,暗覺好笑。 明明是最簡單不過的問話,自始至終尋不到啟齒之機。 從對她關切有加的態度來看,他大抵還是那個“一把年紀沒人要”的光棍? 抬頭望向深濃如墨染的夜空,她靜默片晌,幽然道:“長陵島夜間觀海,星輝萬千,遼闊璀璨,你真該去看看?!?/br> 這大抵是她有史以來最隱晦含蓄的邀約了。 蕭一鳴放下吃了幾口的魚,一臉尷尬:“我……暈船暈得厲害,嗝……十二年前隨無上皇出海時,是被人抬回岸上的,嗝……” 否則,他早在十六歲時便會遇見她。 傅千凝先是杏眸圓睜,繼而全身發抖,最后失控地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笑聲回蕩山間,笑到后來已上氣不接下氣。 蕭一鳴雙掌搓揉臉額,難堪至極——堂堂密衛副指揮使,居然是個畏懼坐船出海的青年,傳出去定要把人笑死。 好丟人。 傅千凝笑了好一陣,見他臉帶沮喪,隱覺自己又變回專戳他痛處的壞蛋,遂逐漸止住狂笑。 “難怪我哥說,打暈你,綁上船?!?/br> 蕭一鳴眉宇間騰涌慍怒:“蕭某雖奉無上皇之命……嗝……保護三公子,但不是供你們兄妹……嗝……隨意戲弄糟踐的……” “開個玩笑嘛!” 傅千凝料想他好面子,下意識去握他的手以示安慰與致歉,剛碰到那微微發顫的大手,心念一動,改而拍他的肩。 “你若有心探望那兩口子,我給你備點藥,船上睡兩三天便到了?!?/br> 蕭一鳴薄唇翕動,最終擠出一句:“時候不早,嗝,動身吧?!?/br> 傅千凝悶聲道:“我這人就這樣!在熟人跟前從無避諱,你要是不解氣,和我打上一架便是!正好咱倆各傷了一條腿,很公平!” 他苦笑,搖了搖頭,起身拍打衣袍上的塵土。 傅千凝大感無趣,負氣站起,搶在他之前步向馬車。 奈何坐久了,余毒未除的左腿血氣不暢,立足不穩,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