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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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她這不速之客,宋思銳留也不是,攆也不是,當真傷腦筋。 傅千凝吧唧吧唧吃了幾口,忽而對林昀熹道:“那天逗你玩的,是我啦!你若不解氣,我讓你親回來!” 林昀熹兩靨微燒:“不、不必了?!?/br> “那……你親我哥泄憤也成!”她哈哈大笑,“他肯定不介意!” 林昀熹緋顏更艷,垂目望向鋪地的赤色繡金毯子,只覺蔓藤相纏的刺繡分外綺麗。 宋思銳唇邊噙笑:“少貧嘴!吃完趕緊滾!” 傅千凝哼道:“我就知道!你打小嫌我礙眼礙手又礙腳!給你抄了一大疊書,手酸眼花腦仁疼!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堂堂王府公子,竟這般虐待自家表妹,連飯都不管了?” 宋思銳正要回懟,忽聽不遠處有人快步而來,正是蕭一鳴。 “三公子,您要的東城攢繡齋衣物已送達,”他佇立在樓下,語帶無奈,“屬下昨夜錯估了數量,外加掌柜的未檢查完畢,導致耽誤時辰!” 他身后七八余丈外,有三十余人挑著一擔擔、一杠杠、一箱箱的事物,沿道旁石燈步近。 宋思銳擺了擺手:“一律送去聽荷苑?!?/br> “三公子……這是?”林昀熹驚問。 “前些天為你定制的四季衣裳鞋巾?!彼鸬煤啙?。 “我、我哪里用得著這么多……” 宋思銳笑了:“反正我沒送過你什么?!?/br> 傅千凝放下筷子,邊吞咽邊嚷嚷:“我也要!你也沒送過我什么!” “正好,你愛紅裙……去昀熹那兒,把她原來那些繁復的衣裙全拿上!”宋思銳不緊不慢押了口酒。 “那我不客氣了!你倆慢慢聊!” 傅千凝占了點便宜,喜滋滋下樓,拉著蕭一鳴直奔聽荷苑。 林昀熹料想他不喜自己穿宋思勉所贈,但轉贈予他表妹,于雙方皆不敬??! 宋思銳看透了她的顧慮,莞爾道:“我早告訴過你,兄長那邊已無阻撓;這丫頭嘛……素來大大咧咧的,不會計較此類細枝末節?!?/br> 林昀熹將信將疑。 經傅、蕭二人一攪和,宋思銳無心再討論崔家所見所聞。 酒足飯飽,佳人在側,偏生閣子通暢,任何親昵舉動均會落人耳目。 他隱忍片晌,離座整頓衣袍,領林昀熹走下樓梯。 眼看他手中緊攥著那疊《六經要略》,林昀熹免不了多看兩眼。 宋思銳最能洞悉她的心思,軟言解釋:“這是那丫頭從島上帶來的秘籍,我讓她給府醫院留一份,順帶懲罰她胡作非為戲弄你一事?!?/br> 他走在前,因臺階落差,眉眼與她大致持平。 林昀熹卻記起傅四姑娘方才那句“親我哥泄憤”,不由得面紅耳赤。 樓梯曲折狹窄,柱上壁燈火光閃閃爍爍,映得彼此眸光柔如水,連氣息都增添別樣甜香。 宋思銳視線落在她羞紅的飽滿耳垂上,無珠無飾,倍加誘人,輕而易舉勾惹他心魂。 長指輕輕掂了掂她的耳珠子,引發她不自在一縮。 他繾綣笑容漫上危險氣息。 “昀熹,你昨晚不讓動,要求我閉上眼睛,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林昀熹躁動的心愈發狂亂,目光閃躲,粉唇抿了又翕張,支支吾吾許久,編不出半句謊話。 宋思銳尤愛她羞答答的模樣。 當初的她偶爾會害羞,但往往很快被豪情灑脫取代;如今的嬌態實在難得,他需小心翼翼珍惜。 “你說過,在名份抵定前,我得守禮,可你是否……該用行動予我一個保證?” “什、什么行動?什么保證的?” 林昀熹察覺他兩眼盯著她的唇,已然猜到他索求何事,殘存矜持教她迎拒兩難。 宋思銳眸子瞇成兩道細縫,宛若狡猾狐貍:“聰慧如你,豈會猜不出?” 說罷,他身體略微前傾,閉目等待她進一步動作。 林昀熹鼻腔溢出疑似嗚咽之音,雙手抓捏衣裙,掌心已隱隱滲出薄汗。 面前這個人、這張臉,反覆入夢,無疑令她心動神凝。 如若他真心愛護她、疼惜她,她給他一顆甜甜的定心丸,好像也屬應分。 再說,親都親過了,多親一回,又算得了什么? 豁出去了! 于是,她趁樓梯上下無旁人,戰戰兢兢合上雙眼,勇敢地以唇貼向他。 還沒感受那份的溫軟觸感,痛覺先至。 ——雙雙鼻子出乎意料率先碰上了。 “唔……” 二人各自捂住半張臉哼哼呼痛。 樓下侍婢聞聲,探頭張望:“二位無礙吧?” 林昀熹整個人快被煮熟,急匆匆從宋思銳身側擠過,半飄半跳著下了樓。 宋思銳輕捏撞紅了鼻尖,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啼笑皆非。 舊債未償,新債又添。 ··· 如之前所料,接下來的時日,宋思銳越發忙碌。 他頻繁離京到各處巡查,甚至大半月不歸,府中大小事務靠仆從往來傳達。 據他所知,林昀熹在相處中重新接納了傅千凝,雖無在長陵島時的親密無間,倒也每日結伴看書、探討藥學常理。 除此之外,傅千凝常去世子院探望宋思勉,并向表兄匯報情況。 晉王對這位留有亡妻幾分影子的晚輩尤為包容,絲毫沒計較她的江湖氣,不止一次勸她在王府多呆些日子。 待到六月下旬,酷暑漸褪。 墨黑天幕之下,夜風帶起微弱涼意。 宋思銳不動聲色返回晉王府,第一時間并非向父親問安,亦非溜進聽荷苑探望意中人。 他現身于世子院,與宋思勉聊了近半個時辰,了解其身體狀況,又派人將笙茹叫到院中。 笙茹在王府的內務調配中標明為庫房看守侍婢,實則白日跟隨林昀熹,夜間留宿庫房處所。 宋思銳不在時,她在聽荷苑逗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守住主子的時刻越來越多。 這一夜乍然被喚去世子院,她誠惶誠恐,垂首步入偏廳。 悄然抬眸,正正撞入宋思勉冷如冰的眼眸,不由自主渾身一哆嗦;再瞥見宋思銳淡若清風的神色,她無端蔫了,再無昔日靖國公府千金大丫鬟的氣焰。 “笙茹見過世子爺和三公子?!彼I硇卸Y,雙膝戰栗。 宋思勉直視她,眼光仿佛要洞穿而過;倒是宋思銳掀了掀唇角,悠然發話。 “笙茹,近日我奔波在外,昀熹一切可安好?” 笙茹暗松了半口氣:“回三公子,姑娘諸事順當,并無不妥?!?/br> 宋思勉語調無波無瀾:“我若沒記錯,你服侍阿微,有十個年頭了吧?” 笙茹琢磨不透這時辰把她喊來所為何事,唯有點頭稱是。 “……就是說,除去休假,大多數時候,你和她寸步不離?” “回世子,除了姑娘要求回避,及進王府之后……”她疑心林昀熹近日得罪貴人,受兩位公子冷落。 想要撇清干系已無可能,只得如實稟報。 宋思銳淡笑道:“你無須恐慌,我此行出門,無意中聽聞關于林伯父案子的某些細節。靖國公府人員流散,昀熹迷糊不記事,我問兄長無果,才想起召你詳詢?!?/br> 笙茹聞此言,無分毫松懈,反而眉心微擰。 宋思銳與兄長交換了近乎于了然的眼色。 靖國公林紹被罷爵抄家流放,源于數罪并罰。 皇陵塌陷案責無旁貸,以大不敬之罪論處;貪污案在人證物證俱全下,林紹堅決否認,大喊冤枉,卻對某樁微不足道的受賄案件直認不諱。 此事引起宋思銳的注意。 幾經周折查得卷宗,上書工部員外郎杜某曾有求于林紹,贈予前朝大師精制的一對天青色梅瓶;林紹婉拒后將禮物退回,但對方因收到的是贗品,斷定其明面上拒絕,以維持兩袖清風狀,實乃收受了獻禮,將暗中予以幫助。 未料,選賢任能、拔犀擢象之時,杜大人未曾獲林紹舉薦。 失了寶物,未能達成目的,遂懷恨在心。 等到林紹的幾樁案件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他亦參了一本,直言去年曾動歪念,而林紹偷梁換柱,調包了他的家傳珍物云云。 在認罪供狀中,林紹畫了押。 疑點在于,林家祖上曾為相,數代累受皇恩,而林紹家業龐大,本人飽讀詩書,絕非貪圖小利之人,竟會無緣無故偷換部下的花瓶? 當此疑問從宋思銳嘴里緩緩吐露,笙茹周身細顫,面色如蒙了灰。 宋思勉皺眉,冷聲質問:“你老實招來!這事……跟阿微有關?” “小的……不知!” “你若不知,何以緊張至斯?”宋思銳一如既往淡定自若,“我只是好奇……就算她干預過,目下事過境遷,沒什么可追究的,你只需坦白便是?!?/br> 笙茹暗自喘氣,眸子水霧繚繞:“姑娘她……不是故意的!當時公爺到王府赴宴,夫人在西山禮佛未歸,姑娘她……她不過想看看匣中內藏何物,結果…… “結果因愛惜指甲,不小心摔了一只。她只當是尋常器物,便命小的去庫房挑一對大小形狀相仿的……給替換了,沒想到……那位大人贈禮實乃有事相求,公爺拒絕,還將梅瓶退還……” 宋思銳打斷她:“林伯父一直不知情?” 笙茹垂淚:“是!直至后來杜大人一口咬定,公爺回府盤問,姑娘才知闖了大禍。世子爺,三公子,公爺和夫人已重罰過我家姑娘……二位爺可否高抬貴手,別再為此苛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