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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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為首者青衫素簡,豐神俊逸,正是宋思銳。 而他身后亦步亦趨的,則為謝霍兩家的年輕人。 “沒想到在此碰見表兄,看樣子,氣色好了不少?!敝x幼清微笑打招呼。 她的認知中,那日林昀熹留在芳桐苑至夜深,而今又相約皇家定情勝地,定然和好如初。 宋思勉掃向宋思銳袍服,淺青蓮紋、綴以雪色滾邊,無論材質與搭配,與林昀熹所穿如出一轍,像是約好似的! 他俊容一下冷暗幾分:“三弟跟表妹們相處融洽,為兄甚感欣慰?!?/br> “全因兄長托病不出,父王便將陪客人的重任交付于我,奈何思銳不善言辭,招待不周。如今兄長無礙,又湊巧偶遇,是否該盡地主之誼?” 宋思銳不等他答話,逕直向林昀熹勾了勾指頭:“若無他事,隨我轉轉,去看一棵好玩的樹?!?/br> 宋思勉大怒:“三弟莫要欺人太甚!” 謝幼清同樣臉色發僵,再留意林昀熹那身雅潔裙裳,惶惑更盛。 宋思銳笑道:“原來兄長帶昀熹至此,也有類似心思,那倒是做弟弟的不識趣了!” 兄弟二人對視片晌,一人強忍怒氣,一人淡然處之。 林昀熹一頭霧水,全然想不通“看一棵好玩的樹”怎就讓他們變得緊張兮兮? 而宋思銳醫者仁愛厚道,又非沖動鬧事之人,為何每回總惹自家兄長大動肝火? 她正想出言相勸,不料牡丹園外馬蹄聲急趕而至。 來者剛健魁梧,卻是當初險些撞破她和三公子躲在草叢的青年。 雙方禮見一番,宋思銳沒作猶豫,留下一句“失陪”,領那人步入花林,低聲交談。 謝幼清顯然不樂意撇下他,干脆拉meimei們和霍家兩個小少年坐進亭子。 多了一群人圍觀,林昀熹不便與巧媛繼續討論按摩技巧,各自以飲茶吃點心來掩飾沉默的尷尬。 大抵因這靜謐太異乎尋常,她無心細嘗梨花水晶糕的鮮甜,不經意間隱隱約約捕捉到幾個關鍵字詞。 如棠族、林夫人。 乍然聽那位“蕭大人”談及自己母親,她不自覺捏了一把汗。 三公子……派人打聽她的家人? 據她所知,他們一家三口素來和睦美滿,而她恰恰因太過得寵,才活成不受待見的驕縱千金。 因此她死活想不通,緣何在林家落難時,母親竟拋下他們父女不管不顧。 她知不該竊聽宋思銳密談,但事關父母,她決意舍棄道義,豎起耳朵傾聽。 然而,那人立馬聊到一種名為“暢心”的毒,還竊笑說,“無上皇曾誤把貓當成太皇太后”…… 林昀熹完全摸不著頭腦,這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究竟有何關聯,只想著改日對宋思銳旁敲側擊,套出家人近況。 沒多久,林中二人商議完畢,悠哉悠哉返回。 蕭大人正要辭別,忽而猛拍腦門:“哎呀!我這什么豬腦子!差點忘個干凈!”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遞向宋思銳,“傅四姑娘的飛鴿傳書?!?/br> 宋思銳悄然覷了林昀熹一眼,展信而閱,眉宇間掠過怒色,笑罵:“那丫頭!皮又癢了!” 早在初相遇那晚,林昀熹已聽他談及“傅四姑娘”。 此際聽他嬉笑帶惱的語氣,她心下暗忖:那姑娘……是他最親近的人呢! ··· 趁暮色尚淺,眾人沿牡丹未開的牡丹園繞行。 宋思銳有意無意挨近林昀熹,明知故問:“送湯藥送到這兒?” “昨夜讀了三冊《推拿妙訣》,恰巧世子來尋,我想著請他一試?!?/br> 宋思銳未料她輕易原諒兄長,又誤以為她親手按摩,語氣盡是酸醋味兒:“我也難受,替我捏捏唄!” “三公子乃習武之人,身體強壯;其次,您醫術高明,何須我班門弄斧?除非……您腿腳不便……” “呵!會還嘴了呀!” 宋思銳笑眸微彎,暗為她態度的微妙變化而沾沾自喜。 他猜出父親發起西郊之行,一為他和謝幼清多加接觸,二給霍書臨提供機會。 誰知抵達別院當日,“墜湖意外”打亂計劃,也敲破大伙兒的玩賞之心。 “不日即可要返歸,別忘了搬進王府?!彼嗡间J小聲提醒。 林昀熹經過反覆思量,亦知依靠他才是恢復記憶的最佳辦法,遂溫聲道:“三公子,昀熹求您一事?!?/br> “你我之間,用得著說‘求’?盡管說就是?!?/br> “我……想把笙茹調至身邊?!?/br> 宋思銳步伐微頓,眉梢掠過極短暫的戒備:“成,但需由我安排?!?/br> 林昀熹本想詢問母親下落,怕被覺察偷聽,不敢多問。 回別院的路上,宋思勉端坐木輪椅,忍住沒回望。 可他能想像二人容顏俊美無儔,同色同色的衣袂在春風中輕輕摩挲……一雙儷影,畫面錐心。 只因他目視前方斜陽,無人留意他蒼白唇畔勾起的冷冷淺笑。 作者有話要說: 傅四其實已經出現在熹熹的夢里,只是她對不上號。 · 特別鳴謝:頭頭和阿梨的地雷=(^.^)= 第二十一章 #21 回城后,林昀熹在晉王默許下遷離西苑。 在宋思銳挑選的聆雁閣和聽荷居中,她選擇了更為雅致的后者。 然則新居椅子還沒坐熱,宋思銳迫不及待拉上裴大夫同來問診,還捧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仿佛她已病入膏肓,救治刻不容緩。 林昀熹喝了藥,甜甜的不覺苦,眼看宋思銳攤開針囊時目露興奮,心底翻涌悔意。 “三公子……我總覺得,您很想拿針狠狠扎我一頓……不,是扎好多頓!” 宋思銳憋笑:“咱們不是商量好了?由裴大夫施針?!?/br> “您回避一下,好嗎?”她哭喪著臉哀求,又怯怯強調,“別、別偷看哦!” “沒見過如此多要求的病患!”宋思銳磨牙,“不看就不看!” 說罷,踱步出屋,掩上房門。 林昀熹暗喜他的配合,在裴大夫示意下換了薄紗寢衣,平躺于窗邊臥榻。 依稀聽聞院外熙熙攘攘,像有大批仆役挑扛事物走來。 正欲起身問個究竟,被裴大夫攔下,“一切由三公子處理?!?/br> 林昀熹亦覺穿脫衣服麻煩,按耐焦灼躺好。 不知何故,前所未有的沉重睡意來襲,她竟昏昏沉沉入了夢。 ··· 如她猜測,門外確實來了一撥人。 他們奉命送來世子親自挑選的用品衣飾,還有一把古木十三弦箏。 宋思銳將人攔在門口,細細看過箱箱擔擔,內裝事物無一不精,思忖兄長一改不理不睬的姿態,怕是采取新策略? 所幸,為更好助林昀熹治療,他早已暗中部署,將聽荷苑的仆役全數換成他的人。 命人將諸物放入小偏廳后撤離,他搓了搓手,推門走進林昀熹的臥房。 “三公子,林姑娘身上……真如您所說,有數十枚絨毛藥針!這、這怎么回事!” 一見他入內,裴大夫壓低嗓門,惶恐相詢。 宋思銳含糊其辭:“興許她往日得罪了人,有人趁她生病時痛下毒手……” 事實上,林昀熹體內所藏絨毛般的細針,均為藥制。 封住xue道,造成體虛氣弱之象,卻非讓她失去記憶的根源。 他原想等表妹傅千凝抵京,才聯手為林昀熹拔針。 可那丫頭跑回江南傅家,還給他捎來一句狗屁不通的話——當表哥的人沒資格以姐夫身份下命令。 幾乎把他氣死。 無計可施,他選擇林昀熹所信任的中年女醫,私下告知,“林姑娘”另有奇疾,請她秘密協助。 偏生林昀熹有言在先,不讓他“偷看”。 商量過后,他以紗布蒙住雙眼,請裴大夫寸寸觸摸林昀熹血氣淤積的部位,先挑破衣裳,下針扎xue,再指引他用內力逼出毒性。 他如盲人般以指尖觸碰細膩柔滑的肌膚,縱然明知是治病救人,仍無法抑制熱血沸騰之感。 折磨,真折磨人! 可以想像,裴大夫旁觀他面紅耳赤的模樣,必定禁不住莞爾。 摁下羞惱,他竭力平心靜氣,按部就班“拔針”。 一針,兩針……隨著尋到更多藏針位置,憤怒與自責徹底取代靡麗之情。 當初察覺她離島跟蹤,他為何死要面子,沒折返去尋她? 天知道這姑娘在失蹤那些天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