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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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太宰治乘坐著下一班電梯重新回到首領辦公室的時候,夢野久作已經因為昏迷而無意識地解除了異能力了。 而津島憐央穿著一身短袖短褲的休閑套裝,蹲在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緊閉著雙眼的夢野久作身邊,充滿疑惑地戳著他柔嫩的臉蛋,小聲叫喚著,久作、久作。 正巧看見太宰治上來,津島憐央便轉頭看向他,眉頭小小地皺起,充滿擔憂地像太宰治求助道,哥哥,久作怎么忽然昏倒了。 津島憐央無法對夢野久作感受到的恐懼產生共鳴,也就無法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昏厥。 唔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呢。太宰治明明已經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卻裝模作樣地同樣蹲下身來,左右探查了一下,微笑著說,是不是因為身體太虛弱,所以才會突然昏厥呢? 是這樣嗎?津島憐央說道,那可不行,要快點送到醫院里才行。 醫院倒是不用哦。太宰治說道,樓下就有醫務室了,我讓醫生上來看看吧? 嗯!津島憐央一聽到醫生很快就會上來,便舒展開了眉頭,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微笑來只要有醫生來了的話,久作肯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吧。 沒錯哦,絕對、絕對會好起來的,因為Q還要跟憐央一起玩耍呢,是不是? 太宰治伸出手來,揪了揪津島憐央兩頰寶藏一樣的柔軟臉頰rou,感受著指尖傳來柔軟彈滑的手感,相當滿意地露出了笑容來。 憐央最近也長胖了一點嘛。他毫不客氣地把功勞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自夸道,果然還是哥哥養得好對不對? 而津島憐央擔心夢野久作的腦袋躺在地上會太硬,跪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腦袋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聽著太宰治的話,津島憐央也只是輕輕梳理著夢野久作有些凌亂了的黑白頭發,習慣了似的瞥了哥哥一眼,嘟嘟噥噥地說道,明明哥哥自己也不會做飯,天天去蹭織田作家的伙食。 太宰治覺得自己身為哥哥的尊嚴受到挑釁了,振振有詞地反駁道,哥哥怎么可能不會做飯呢?哥哥做的料理可好吃了!連織田作都會被震撼到失語,不信地話你可以問問看! 他像極了那些說自己不運動只是因為沒時間的減肥人士,狡辯道,我不做飯只是因為工作太忙了而已。他振振有詞地說道,只不過是區區料理而已,憐央你給我等著,等過幾天,哥哥就給你做一桌全蟹盛宴! 津島憐央被他給說得暈頭轉向的,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眼瞳里流露出了些許期待的光芒,哥哥一定要做哦,不可以說謊。 他還伸出了小拇指生澀地去跟太宰治拉鉤,這還是他從幸介他們那里學的,相當認真地說道,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看得出來,他很認真。 當然啦。太宰治笑著說,我是絕對不會對憐央說謊的。 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里,港口黑手黨里供職的私人醫生提著醫療箱急匆匆地坐著電梯到了頂層。 門口的護衛被沿用了下來,此時跟太宰治通報了一聲,就將醫生放進了首領辦公室里。 淺井醫生。難得太宰治還記得醫生的姓氏,他在淺井醫生拿出檢查用的醫療工具前,喚了他一聲,若有似無地暗示道,Q君之前一直被關在禁閉室里,不怎么運動,又常常鬧脾氣不肯吃飯,是不是身體上出了什么問題呢? 淺井醫生只跟太宰治稍稍對上了眼神,眨眼就明悟了這位年輕首領的意思,嗯,是有這個可能的,不過具體的還需要我通過檢查來確定一下。 能在港口黑手黨里生存下去的都是人精,淺井醫生心里有了底,快速地給夢野久作進行了初步的檢查,給出了結論。 沒什么問題,只是因為身體比較虛弱,情緒稍稍波動大了一點就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暫時昏厥過去了。 早早地就跟太宰治串通好了的醫生收好了檢查用的器械,面不改色地這樣說道。 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等會應該就可以醒過來了,接下來要注意給他補充一下身體營養,平時注意休息、適當運動,好好休養幾個星期就可以把身體調理過來了,不需要用藥。 津島憐央倒是一條條認真記了下來,他對自己的新朋友還是挺上心的,甚至把他之前在電梯里撕碎了的破爛玩偶都撿了回來,盤算著什么時候可以給夢野久作縫補一下。 在淺井醫生準備離開的時候,津島憐央站起身來,相當禮貌地跟他告了別,綿軟的聲音相當討人喜歡,謝謝你,醫生!辛苦你了,醫生! 啊,沒關系的。 只是過來幫太宰治演了一場戲的淺井醫生背上醫療箱,看著津島憐央那副認真道謝的可愛模樣,也忍俊不禁地回了一禮,夸道,真是可愛的孩子啊。 但這話剛一說出口,淺井醫生就感到了脊背猛地竄上了一股涼意,整個后腦勺都有些嗡嗡發麻,他僵硬地抬頭一看,原來是太宰治在不善地瞪著他。 第98章 第 98 章 橫濱港。 作為亞洲最大、最繁忙的港口之一, 橫濱的海岸線邊設置了大大小小的碼頭,集裝箱如同積木般整整齊齊地堆放著,數百米長的龐然大物??吭诎哆? 如同螞蟻般密密麻麻的碼頭工作人員正在那艘巨大貨輪的甲板上上上下下攀爬著、系著繩索和吊鉤, 再由cao縱著起重機的工作人員配合著, 將一個個集裝箱從貨輪上卸下來。 人在機械的對比之下顯得極為渺小, 五彩斑斕、大小一致的集裝箱高高堆起, 則制造出了一個讓人暈頭轉向的迷宮, 在辛勤工作的蟻群中間, 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里面有一個面容普通、戴著鴨舌帽、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在左右環顧, 謹慎地注意了一下周圍之后,悄無聲息地從蟻群中出走了。 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看得出來,那男人鴨舌帽的遮掩下, 額頭上些微露出來的一道縫合線。 羂索是迫不得已,才會極不情愿地使用這具毫無術式和咒力的普通人的身體的。 先前因為太宰治在暗網上頒布的懸賞而來追殺他的不入流的詛咒師們,羂索絲毫沒有看在眼里, 偶爾戲弄一下他們, 再換一具身體他們就如同暈頭轉向的蒼蠅一般找不著北了。 真正讓他感受到寒毛聳立的危機感的是,他為了準備第二次掠奪[神子]計劃而潛入橫濱鶴見區時遇見的那個男人五條悟。 這次的相遇顯然不在羂索的計劃之內, 猝不及防的碰面讓他驚慌異常,甚至連使用備用身體嘗試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果斷地就拋下了那具資質平庸的身體逃離了鶴見區。 羂索知道六眼的恐怖,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的術式已經暴露這件事情。 值得慶幸的是, 因為他術式的特殊性, 每次更換身體之后, 連同咒力的性質和形態都會跟隨著當前使用的身體而跟著變換, 即便是五條悟也無法通過咒力的殘穢來對他進行追蹤。 對于他而言,需要掩蓋的東西,也就只有額頭上這一條縫合線是絕對無法去除的顯眼特征了,只要好好遮掩住,是沒有人可以通過外貌的特征來找到他的。 但在過去的千年里,屢屢因為六眼的存在而失敗的羂索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了,他不敢大意,出于謹慎起見,他更換了一具非術師的垃圾身體。 沒有咒力,沒有術式,即便身體會因為大腦的更換而產生異變,那也是基于身體本身的潛質的。 對于并不將非術師放在眼中的咒術師而言,沒有咒力、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普通人就像是透明的水滴一般,即便在他們的面前走過,都得不到他們分毫的注意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于羂索而言,過去的幾個星期里一直沒有間斷、如同蒼蠅一般煩人又沒有殺傷力的追殺也終于告了一段落。 他第二次地接近了[神子]的所在地。 雖然嘴上用著敬語,將津島憐央按照咒術界的舊例奉為神子,但羂索的心里卻沒有絲毫的敬意。 羂索是悔恨地錯過了神子誕生的那短短幾年的。 那段時間里他都在緊密地關注著自己不惜占據了女人的身體也要誕下的容器被取名為虎杖悠仁的那個孩子,同時嘗試著接觸稀少的保留著理智的特級咒靈,評估著能否將特級咒靈發展成為自己的同盟。 為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所準備的容器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誕下的,羂索耗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努力去尋找去挑選,才找到了這樣一對體質特殊的夫婦,用了點小手段讓妻子香織出了些意外,又找上了悲痛欲絕的丈夫虎杖仁,以妻子的復活為誘餌,篤定了那樣身處漆黑絕望的人絕不會拒絕近在眼前的光亮,最終讓虎杖仁答應了將妻子的身體交給他,成功地創造出了這樣絕無僅有的優秀容器。 這是他計劃中的重要一環,也是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成功復活的關鍵,羂索自然無法輕易放手,他在虎杖悠仁尚還稚嫩脆弱、極易夭折的幼年時期看得很緊、照料周全,幾乎沒有再分出注意力去在意咒術界的事情了,只有在預定時間準時發生的星漿體事件,他是全程參與并且在背后推了一手的,在確保著天元這一次的轉生失敗以后,羂索就更加篤定他等待了千年的難得機遇終于到來了。 星漿體的死亡、天元的轉生失敗、兩面宿儺的容器、咒靈cao術擁有者的存在這是千年來從未有過的順利局面,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情已經很明晰了。 要遏制住六眼的行動,卻又不能讓他立刻死亡,否則的話,新的六眼就會立刻誕生,再碰上這種六眼和星漿體同時存在的情況就相當難得了,也就是說,他要采取的手段是封印術。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只要所有的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順利推進的話,那么他千年來的夙愿,咒力全盛的平安時代就可以在這座鋼鐵森林里重新復蘇!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羂索就會感到心中振奮、陷身一種頭暈目眩的飄然之中。 羂索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已經策劃籌謀了千年之久的計劃里的,他堅信著每一個艱澀齒輪的運轉,都是這個時代的命運在嘎吱作響,預示未來的咒靈涌現、咒術師泛濫的美麗新世界的誕生。 他的頭腦被禁錮于那陳舊腐朽的計劃之中,以至于忽視了新的機遇的誕生。 津島憐央出現的消息確實被咒術界的高層第一時間掐斷了傳播出去的途徑,無論是見證者或是祭品都會被滅口殘殺,而外界沒有辦法控制地隨機地點的犧牲者,則會被壓下新聞報道,用虛假的科普來cao控著言論。 這些做法在清楚地知道津島憐央存在的太宰治眼中就像是透明的遮羞布一樣,可笑又丑陋,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認,在當今的社會之中,只要從源頭上掐斷了消息傳播的途徑,無論親眼所見者受到了怎樣難以磨滅的驚嚇與可怖,只要時間一長,便又成為了這光怪陸離的社會之中虛假都市傳說的一員了。 但即便如此,在咒術界經營多年的羂索也是有著眼線潛藏在咒術界的高層之中的。 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位高權重,也并不缺少錢財,但卻依舊能被羂索煽動說服,同意跟他合作,為他傳遞信息,其中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羂索所創造出來的那個新世界更有利于咒術師的生存。 咒靈泛濫,就需要咒術師來祛除咒靈,這是一份無法被取代的工作,在這個社會的分工之中,任何一個工種擁有了不可取代的特性時,就有了特殊性,有了需求性,它就會自然而然地變得特殊起來。 特殊,就意味著特權。 在日本這個國度,負面情緒濃郁的社會之中,因為天元結界的籠罩,無法遵循高濃度向低濃度擴散的自然過程的咒力聚集在一起,無法排解,無法消散,濃度遠遠超過了其他國家。 因此日本國境內的咒靈無論從分布密度還是從危險等級來講,也都同樣遠遠高于其他國家。 這意味著咒術師所面臨的的處境更危險的同時,也意味著日本的咒術師的實力也會比其他國家更加強大。 如果說咒術界的高層們是為了自身的地位、自身的利益而擁躉著天元所制造出來的結界的話,那么政界的高層之所以會同意這樣對于國民而言有害而無利的策略,并且這么多年以來,一直對于這個籠罩在日本國土上的結界視而不見,他們所謀求的東西很簡單,同樣是利益。 國家的利益。 在異能大戰之中落敗了的這個國家,如果無法在其他方面想方設法地補足自身戰力的缺失的話,連現在這樣被外國軍閥完全占據了重要運輸港口橫濱的局面都可以稱得上是局勢大好了,更有可能的結果是,他們會被豺狼虎豹瓜分撕咬、吞噬殆盡。 從這個層面來講,以強大的咒術師來維持著國家之間的戰力平衡,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聰明的決策。 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講,他們其實就是在吸食國民的骨髓,站立著白慘慘的尸骨之上,沾染著鮮紅的血液,用國民悄無聲息的死亡和失蹤來維持自身的地位。 而羂索所提出來的策略,其實就相當于要通過天元所設置的結界對全日本的人類施加詛咒,讓他們無差別地擁有成為咒術師的資質,再通過咒靈cao術來控制天元與全世界同化,用結界內濃郁的詛咒與負面情緒來污染全人類,從而實現他理想中的[咒力全盛時代]。 這個計劃是可行的。 但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即便羂索可以借助著自己的術式,達成跟天元差不多的永生效果,但為了等待這樣一個所有條件都在同一時期內湊齊了的巧合,他已經忍耐了數不清的時光了。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在計劃成功的可能性近在眼前的時候仿佛是在嘲諷他一般,這個時代又慢悠悠地誕生了這樣一個奇跡。 宛如萬能的許愿機一般、可以實現任何愿望的存在。 這樣的咒靈、這樣的神明、這樣的奇跡 為什么不早些到來呢? 在第一次聽聞津島憐央的存在時,羂索的心中是甚至萌生出了這樣難以自抑的怨恨的。 但在得知了這樣的存在卻又與他失之交臂,就在他奔忙于處理兩面宿儺的復活的前置條件和聯絡特級咒靈時,被天元暴殄天物地殺害了的時候,他心中的情緒就又變成了幾乎無法呼吸的心痛了。 為什么明明到來了,又偏偏還要讓他錯過呢?! 無論如何,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羂索能夠以那樣超乎常人的忍耐力等待這樣一個微乎其微的機會,也就說明了他心志的堅定。 詛咒師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只當做未曾聽聞過這樣的消息一般繼續按照自己先前制定的計劃一步一步堅定地執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