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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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亞路嘉還是堅持著把話說完了,哥哥可以讓拿尼加幫忙把憐央完完好好地送回家嗎?他的語調中帶著nongnong的倦意,嘟噥著說道,憐央的脖頸上被箭刺穿了,好可憐的,哥哥要記得把憐央治好了再送回去哦 那一陣的困意來勢洶洶,亞路嘉幾乎就要陷入黑甜的夢鄉了,但他掐了自己一把,努力地保持了清醒,催促著,哥哥要現在、立刻就行動起來。 他堅持道,憐央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要快一點、再快一點,我要在他離開我之前,實現掉他的心愿才行。 就像是憐央距離亞路嘉越來越近時,亞路嘉清晰的感知到了一般,在憐央逐漸遠離他時,亞路嘉同樣敏銳地察覺到了。 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就在幾個小時前亞路嘉還在欣喜著憐央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但就好像維持著一定加速度的物體運行時的速度是不斷疊加著的,從囚禁著憐央的那小小四方塊的異空間朝亞路嘉所在的世界靠攏所需要的時間,與它們交錯之后逐漸遠離所需要的時間同樣是不對等的。 從零至有,那輕輕的推動力讓四方的牢籠擁有了微小又穩固的加速度,最初是慢的,因此就連從遙遠的鏡中世界抵達與現實交疊的意識空間都需要漫長的六周時間。 但在與亞路嘉所在的世界擦肩而過之后,獄門疆里破碎的異空間就得到另外的一種碰撞著的推動力,只加速了兩者的分別與遠離。 亞路嘉的心中隱隱騰升起了一種不安的預感。 在實現了憐央的愿望、在他們相互地拯救之后之后,這一次像是奇跡、又像是偶然般的相遇就會像使命達成般落下尾聲,而他和憐央或許再也不會相見了。 亞路嘉一向是個貪心的壞孩子,他不想分離、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但回想起津島憐央那樣帶著向往的憧憬語氣,回想起他對自己那邊的哥哥的思念,亞路嘉便又內疚了起來。 不可以這樣自私。 他想著。 憐央已經幫他達成了心愿了,現在就輪到他來實現憐央的愿望了。 在倒數的秒針與時針重合之前就要完成,不能在這種時候睡過去。 于是在奇犽疑惑地問著憐央是誰?的時候,亞路嘉只是避而不答地催促著,撒著嬌要求奇犽按照自己所說的話去[命令]拿尼加。 把津島憐央完完好好地送回到他的雙生哥哥津島修治面前吧。 [讓我唯一的朋友得到幸福吧。] 。 噗、通 緩緩涌流著的水波被猝不及防地推到了兩邊,漂浮著的藻荇和游魚被卷入了驟起的小小渦旋之中,暈頭轉向地驚惶逃竄著,透明的氣泡咕嚕咕嚕地向上升著,奔向自由的空氣之中。 鳶色的微卷發絲被沉甸甸地打濕了,染上了如同海藻般無光的漆黑色。 太宰治微微闔著眼睛,隔著透明的水流,一抹淺淺的鳶色從那半睜半睞的眼瞳中流瀉了出來,他的嘴角是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的,面上的神情有一種奇妙的安詳。 漆黑色的昂貴大衣在水中下墜,拖拽著少年人清瘦的肩膀。 裹得嚴嚴實實的西服外,裸露出的皮膚上都無一例外地緊緊纏繞著雪白色的紗布,浸了水之后已經松散開來,從那些微的罅隙中可以微微瞥見一點丑陋的淡粉瘢痕。 他的懷中視若珍寶般緊緊懷抱著的是一個布滿細長縫痕的怪異正方體,正如活物般微微鼓動著。 肺中的氧氣在一點一點的從口鼻處流逝。 他的眼前是奔流的清澈河水,和一個又一個晃晃悠悠地向上飄著的透明氣泡,是像童話般、像夢境般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場景。 或許是因為這樣不思議的綺麗場景,或許是因為窒息瀕死時出現的仁慈幻覺。 太宰治看見了他的天國。 穿著紅白巫女服的神子迎著在水波中扭曲的層疊光影下墜,潔白的面龐上雙目微闔,水從兩腮滑過,帶走了一連串細小的氣泡。 鴉黑色的長發如綢緞般飄蕩著,猩紅色的陳舊血跡被水沖洗,從他的身上一絲一縷地剝落、抽離,連那個如同噩夢般的巨大創口都已然消失不見了。 他在朝他降落。 直到那切切實實的人體重量砸在了太宰治的胸膛上,觸手可及的是溫熱的、柔滑的肌膚,從獄門疆里掙脫出來的津島憐央因為缺氧而蹙起眉,手腳胡亂地擺動掙扎了起來。 太宰治才愕然地回過神來。 他被迫中止了自己的入水計劃,伸出雙手死死地抱住了那一團棉花般的柔軟,靈活地游上了水面,探出頭來呼吸上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而后先把津島憐央推上了河岸,再自己爬了上去。 幼小的孩子連肺部功能都還沒有發育完善,果不其然地被嗆到了,吞下了幾口腥臭的河水,正咳地昏天暗地,被浸濕了單薄衣衫冰冷又沉重地貼在了身上,津島憐央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之后,便立刻打了個冷顫。 太宰治見狀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到津島憐央的身上,雖然同樣是濕淋淋的衣服,但那件大衣高級的布料好歹可以擋一擋風,他半蹲下來,一只手想要攬住津島憐央還在發著抖的身體,又遲疑地空懸著在他窄窄的肩膀上許久,最終才下定決心般地落下。 他抿了抿唇,近乎拘謹般問道,沒事吧? 沒事的。 津島憐央抬起濕漉漉的漂亮臉龐,朝他燦爛地笑了,哥哥。 不需要解釋、不需要更多的言語,當太宰治看到了那個只存在于久遠記憶中的、如同陽光般珍貴的笑容時,他的靈魂便確信了。 眼前的津島憐央不是幻象,不是異能力,也不是什么咒術師制作出來的咒骸,孩童的存在沒有半分陰謀,就是他那唯一的、僅有的、從未出生時就在母胎里緊緊相擁著的雙生弟弟。 第56章 第 56 章 在下意識地回應了哥哥的問話之后, 津島憐央揉了揉進了水的眼睛,又使勁眨了眨沉重的眼睫,才終于使得模糊的視野如同蒙上了水霧的玻璃一般被擦拭透亮, 逐漸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在耳鼻口眼都蒙了水、感知如同隔著遙遠距離般被削弱了的情況下, 津島憐央僅憑直覺便認定了那擁抱著他、將他送上河岸的人就是哥哥。 但當原本搖晃著的光影穩固了下來, 眼前人的樣貌清楚地展露在了津島憐央面前時,他反倒遲疑地不太敢確認了。 修治、哥哥?他這樣試探著問道。 不是記憶中才只有九歲跟他一般高的哥哥。 眼前的少年身體清瘦卻高挑,鳶色的微卷發絲濕噠噠地黏在兩頰上,還在不斷地滴著水,面容已經褪去了孩童的稚嫩, 輪廓線條沒有了圓鈍的柔軟弧度,只有略顯銳利的秀氣模樣, 眉梢眼角都透露著憂郁又惹人憐愛的靡靡氣質, 像脆弱又透澈、需要用心呵護的美麗琉璃般, 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 就意識到了他就是那種會受女人追捧與簇擁、普通地走在路上都會吸引異性視線的美少年類型。 他的身上莫名地纏繞著許多雪白的繃帶, 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 反倒像是在隱藏些什么。 太宰治輕柔地開了口, 聲音中帶著竭力忍耐著的、幾不可察的微微顫抖,是哥哥哦憐央。 哥哥? 是。 哥哥。 在這里哦。 哥哥! 再三地確認過哥哥的存在之后, 津島憐央露出了如同月牙般眉眼彎彎的笑容來,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了雙手, 眷戀地環抱住了太宰治的脖頸,一下又一下地用自己柔軟的臉頰rou蹭著太宰治的頸側, 像淋了場大雨、渾身都濕噠噠的狼狽貓咪般撒著嬌。 哥哥, 我好想你, 他說著, 你變成大人了! 津島憐央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了太宰治的懷抱之中,孩童體溫偏高的肌膚隔著濕淋淋的衣服傳到了太宰治的身上,胸膛與胸膛相貼,心跳與心跳共鳴,那暖融融的一小團鮮活的生命就真切地窩在他的懷中,至今都仍然讓太宰治覺得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 他還什么都還沒有做,什么都不敢去做,好運就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降臨到了他的頭上,反倒讓人膽怯地不敢去觸碰、不敢去戳破,害怕這會是絢麗的肥皂泡泡,晃蕩著繽紛的色彩,悠悠地在空中飄蕩,卻脆弱的連干燥的空氣都可以殺死它。 如果這真是一場夢,就讓他被夢境的制造商蒙上雙眼、捂上耳朵,就沉浸在著虛假之中,一直一直地沉睡下去吧。 憐央、憐央,太宰治緊緊地收攏了雙臂,溫柔地說道,我帶你去換一身干凈的衣服吧。 太宰治用那一件已經被河水泡廢了的大衣將津島憐央整個人裹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好啊。津島憐央輕快地答應了,他環抱著太宰治的脖頸,腦袋擱在了哥哥瘦削的、有些硌人的肩膀上,眼睛安心地闔上了,信任地將自己全部交給了哥哥,丟了鞋子、只穿著白足袋的透白小腿伸出了漆黑的大衣,懸在在半空之中,隨著太宰治起身的動作輕輕晃蕩著。 天邊的太陽正緩緩墜落,黃昏的光輝斜斜地在河水里流淌,太宰治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些愉悅地發現這一次入水的時間還不長,錢包和手機都還沒來得及被河水沖走,里面的紙幣雖然濕透了,不過好在銀行卡看上去還算是完好。 錢包沒被沖走真是太好了,太宰治拿著自己還在滴著水的錢包,滿意地說道,憐央,我們可以坐出租車回去了哦~ 津島憐央很給面子地歡呼了起來,好棒!他滿懷期待地說著,我還沒有坐過出租車呢。 這句倒確確實實的是真話,津島憐央的人生里,總是被拘禁的時間長,自由的時間短,即使偶爾有用到交通工具的時候也多是專門的司機和專門的車輛。 出租車跟普通的車有什么不一樣的嗎?好奇心重的孩子這樣問道。 太宰治思慮了一下,說道,也沒什么不同的,但是出租車都是統一的模樣,車頂會架著顯示牌,告訴客人現在是空閑還是滿客,可不可以搭載,然后車上會有計時器和計價表,開了多少的里程就要付多少錢,是司機用來計算自己可以收取多少費用的工具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他的心里有一種別扭的感覺,聊這樣日常又普通的東西對他來講有些不太適應,有點奇怪又有點不可思議。 想坐一次試試看!還是對任何事情都抱有熱情的年齡的津島憐央睜大了眼睛,活潑地這樣說著。 好啊。太宰治答應了津島憐央這樣簡單的小要求,我現在就去攔一輛。 太宰治沿著河堤邊的臺階,一步一步向上走回了河岸邊特地長長的林蔭道上,雖然這地方偏僻又荒涼,但好歹也是下班的高峰期,道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也并不算少,他等了一會,正打算攔下一輛恰巧開過的出租車。 太宰先生! 伴隨著一聲飽含艱辛與苦楚、喜極而泣的叫喊聲,沿著河堤延長出去的道路上一群穿著黑色西服的人從貼著防窺膜的黑色轎車上涌了出來,無數只腳踩踏到瀝青色的地面上,皮鞋的鞋跟與堅硬的地面相切,雜亂又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朝著太宰治的方向奔來。 被這架勢嚇到的出租車司機本來已經踩上了剎車的腳一歪,一腳油門到了底,呲溜一聲就在太宰治面前飛了出去,眨眼就不見蹤影了。 太宰治伸出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之中,臉上的神情漸漸地如結了冰霜般寡淡了下來,是一片面無表情。 西南面的倉庫出了問題,首領吩咐下來,讓我們立刻找到您,今天之內解決這件事情。而為首的領頭人看不懂眼色,還在一無所覺地喋喋不休著,情況有些棘手,有幾個武裝組織聯合了起來想要從我們這里搶走這一批貨 我已經下班了哦~太宰治背對著他們,拖長了尾音,顯出不情不愿的模樣來,反倒是一直把腦袋埋在太宰治脖頸的津島憐央動了動,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黑珍珠般清潤又漂亮的眼瞳有些好奇地看向了他們。 太宰治很快反應了過來,把那件對他來說都算是寬大了的大衣往上拽了拽,劈頭蓋臉地罩住了津島憐央,他又輕柔地把津島憐央的腦袋往下按,把他的面容藏在了陰影之中。 領頭人這才注意到被太宰治抱在手中的那個孩子,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太宰先生,這個孩子是? 入水的時候隨便撿到的。 這時候他的語氣便有些冷厲了起來,不耐煩地轉過身來,一只手還按著津島憐央的后腦勺,讓他不要抬起頭來。 那雙鳶色的眼瞳里閃爍著泠泠的光芒,嘴角抿平了,是有些冷酷的神情,我說了我已經下班了,這件事情讓森先生自己想辦法解決。 太宰先生有些不高興了。 這時候領頭人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這件事情。 太宰治朝他們走過去,輕飄飄地說道,借用一下你們的車。 那一瞬間,在他們的腦海中所浮現的是,在進入了港口黑手黨的這兩年,太宰治所立下的威懾了整個橫濱地下世界的血腥功績。 是、是的。 領頭人一下子瑟縮緊張了起來,從兜中找出鑰匙交到了太宰治攤開的手中之后,便唯唯諾諾地退開了。 沒人敢擋在他的面前,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太宰治抱著那個孩子上了車,鑰匙一擰,便瀟灑地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地的車尾氣,和他不知所措、面面相覷的黑手黨屬下們。 現在我們怎么辦?有人遲疑地問道。 先跟首領報告一下吧。 沒人敢抱怨一聲太宰治的不好,只能默默地接受了他的任性,緊急地重新安排任務。 。 首領辦公室里,通透又寬闊的落地窗被落下的幕布嚴嚴實實地遮蓋住了,燦爛的陽光和狙擊|槍的紅點一同被攔在了窗外,昏暗的室內只點亮了幾盞造型復古的銅質燈具,古舊泛黃的暖色光亮微微搖曳著。 叮鈴鈴叮鈴鈴 林太郎,電話! 跪坐在辦公桌上專心致志地畫著畫的愛麗絲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便又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畫作之上了。 為了異能營業許可證的事情已經連續三天都沒合過眼的森鷗外正躺在猩紅色的床鋪上稍作休息,此時也只能無奈地睜開眼睛,疲憊又哀怨地長長嘆息了一口氣,掀開被子走到了造型復古的電話機前,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