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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攪的五臟六腑糾纏也是痛。 產婦努力生下孩子是痛。 摔斷了骨頭也是痛。 但這所有的痛苦,都與人傀所承受的萬針扎腦的痛楚不一樣,后者要比之前所說的那些痛更強烈無數倍,且它不會有停歇的時候,會時時刻刻的存在,哪怕是睡著,哪怕是暈倒,它都會更直觀的刺激著人傀,直到人傀徹底崩潰,自絕而亡。 是的,只有死亡才能結束這樣子的痛苦。 只有離開世界,才能斬斷曾為人傀的苦難。 瓊霄已是對玉壺冰產生的深深的同情。 若注定是要死,慘烈如斯,真是沒辦法可想。 “主子,您直到是誰下的手嗎?人傀之術,如此惡毒,屬下覺得,不應留下那個施術之人?!?/br> 顧惜年搖了搖頭;“上臺之前,他還是好好的?!?/br> “什么?怎么會?!?/br> 這人傀之術,精通者運用起來,自然是簡單。 可若是想要施展,仍需要一定的時間,與嚴格的步驟。 顧惜年若始終站在玉壺冰的一旁,她不可能沒見到施術之人。 “上擂臺之前,楚玉環曾去過白帳篷?!?/br> 瓊霄仍舊不解:“玉壺冰是單人組比賽所剩下的最后一位楚國選手,楚玉環是楚國的公主,她坑自己國家的勇士有什么意義?” 顧惜年搖頭,目光盯著玉壺冰無頭蒼蠅似的亂闖的樣子,心里已經知道,他算是廢了。 “接下來,就只有我和段小白了?!鳖櫹甑哪樕珣摲浅P老?。 可不知為什么,一股更濃重的危機感來襲。 她反而覺得這其中必定隱藏著什么,決計不會如表面那般簡單。 “段統領不會來參加比賽,主子必是單人組的第一名,恭喜主子,得償所愿?!?/br> “真有那么簡單嗎?”顧惜年輕語。 恰好玉壺冰跌跌撞撞,到了她身邊。 顧惜年身體半蹲,深處腿,直接把人給絆倒。 看著玉壺冰摔了下去,顧惜年吩咐:“瓊霄,讓他清醒?!?/br> 這邪氣凜然的術法,要解開,其實再簡單不過。 他的脖頸處有一根控制的主針,發間有數根像是白頭發似的銀色細針,只要將其全部拔出,人也就清醒了。 瓊霄的手法極快,迅速拔出,也不停留,快步就走。 玉壺冰只感覺到一股極度激烈的劇痛來襲,那趕緊好像有個人呆在他的腦子里,左右兩手,各拿一柄鋼刀,拿他的腦子做餃子餡,拼命的剁剁剁…… ------------ 第181章 集怨于一身 “疼啊?!?/br> 他忽的揪住了頭發,使勁的往下薅,頭發掉下來的痛,似是可以稍微緩解腦子里邊的痛。 但其實,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頭皮痛的同時,腦內更痛。 他就那么死死的抓著,抓……扯……拽…… 本就亂糟糟的頭發,一綹一綹的往下掉。 有圍觀者看著,在擂臺上時還是個打架虎虎生威的漢子,突然間就變成了慘兮兮的樣子,不顧著身份體面,在地上抓著頭發直打滾,頓時心中生出了許多不忍。 “比賽就比賽,把人整成了這副模樣算怎么回事?” “賽場上不憑真本事來對戰,動不動就使些上不得臺面的陰私手法,這算是嚴重的違規了吧?” “東盛國的勇士,你勝之不武?!?/br> “面具姑娘,你不覺得羞愧嗎?” …… 一時間,所有責難竟全集中到了顧惜年的這里,仿佛有一人在說,其他人便理所當然的認為必是如此。 顧惜年站在擂臺之上,明明勝了,迎來的卻是四面八方而來的責難。 看臺之上,楚玉環淚眼盈盈,拜倒在東盛國的皇帝腳下。 “雖說簽了生死狀,擂臺之上各安天命,可這種比賽不應該是真刀真槍,全憑武功高低的嗎?使上了手段,比賽已是贏了,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楚國的勇士?還請東盛國皇帝下旨,令那位面具姑娘交出解藥,饒恕玉壺冰吧?!?/br> 一國公主放下顏面,軟語相求。 她還求助一般,朝著七皇子望了過去。那眉宇之間的柔弱傷心,同為女子見了都要生出憐惜之心,更別提七皇子盛景淵本就與楚玉環存著幾分曖昧,同進同出,對于一些事是心照不宣。 七皇子還在想著,要不要跟著說些什么,反正他也是沒打算饒恕護龍衛來參賽的兩個戴面具的家伙。 他望向了不知什么時候已返回皇帝身邊坐下來的皇后娘娘,母子連心,哪怕有些話不明說,皇后也可以理解幾分。 他才走上前,皇后卻是一記凌厲的眼神,制止住了他。 緊接著,她才噙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狀若不經意的說:“楚國公主所求倒也有幾分道理,臣妾也覺得,既然是比賽,該當是堂堂正正。擂臺之上定生死,這是比賽規則,可下了擂臺,就不該抱著置人于死地的心思,否則,那便是殺人報復?;噬?,您覺得呢?” “皇后所言,有理?!被噬夏抗馊缇?,落在擂臺中央的昂首而立的女子身上,“景德,你去傳旨……” 顧惜年的神情里,此時也多了一抹奇異之色,若是湊近些,便會發現她的雙瞳中央,有熊熊的火焰在狂肆燃燒。 景德公公一路小跑,來到了擂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