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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岑世交代了什么,管家調來了家丁,加速收拾尸體的同時,又派人朝著丞相府去了。 而另一邊,距離京城幾十里外的京畿守備軍的軍營前,幾十具尸體,橫七豎八,扔在了那兒,血跡尚未干透,扔在汩汩流出,仿佛此間曾經歷了一場惡斗。 今年才被換防回京城,即將要值守三年的岑鐵輪將軍,在一隊人馬的護衛直接,直沖了出來。 來到這些死尸附近,哪怕他不湊近到跟前看,也知他們正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一只百人小隊。 個個皆是精銳啊。 個個都是他從軍中挑選而出,身經百戰,有勇有謀。 這樣一只所向披靡的小隊,最終竟然以這樣難以理解的方式,折損于此。 岑鐵倫又驚又氣,有惱又怒,一時之間,千百種情緒,直沖腦門,他的身形晃了晃,被手下的參將給扶住了。 “將軍,當務之急,需是要緊急處置,這么多具尸體,扔在了此間,怕是引人矚目……” 岑鐵倫心底一陣,甩開參將攙扶的手臂,站直了身體。 冷目一掃,他怒道:“派出百人,回來四十二具尸體,還有五十八個人呢?在哪里!” 沒人能回答他的話。 岑鐵倫忽的低吼一聲不好,將信得過的手下喚來幾個,分別密語叮囑,派了出去。 緊跟著他派人將門前的尸體全收拾妥當,回營更換了官衣,帶了幾名隨從,騎著快馬,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初冬里的一輪驕陽,緩緩爬到了天空的高處。 陽光刺眼,莫名悶燥。 很快又下起了小雪,雪花飄飛落地即化,轉眼間,小雪竟然轉為小雨,初時淅淅瀝瀝,下著下著還嫌不夠勁兒,嘩啦啦的一陣急雨過后,天空轉晴。 “這天兒是怎么回事啊,一陣雪一陣雨的,透著不正常呢?!睖\梨抱怨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隔著才快走了幾步,端著熱水往主子屋里走。 猝不及防之間,就見一人,墨色錦衣,撐著青色小傘,快步而來。 那些雨滴,仿佛還沒有落在他身上,便散到一旁去了。 淺梨看的直發愣,呼吸都停了,這么冷的天兒,她的臉上竟然不停的在發燒發燙,若不是手上還端著銅盆,她真的會忍不住摸一摸自己,生怕妝容不合適,更怕衣服穿的太素氣了些,也不知他喜歡不喜歡。 那道高大的身影,很快到了跟前。 他收了傘,隨意放在廊檐之下。 身后背著的重劍,還有水滴順著劍鞘向下流水,有些落在了他的衣袍上,但他并不在意,從淺梨身邊走過時,他沒看她,更不能開口說什么。 淺梨卻自顧自的替他找到了所有的借口。 段侍衛從來都是冷冷的,但男人往往外冷內熱,話少也不算什么。 至于不跟她說話,那也沒關系,這說明他恪守禮節,很是懂的尊重。 一切都淡淡的,不會給她帶來別的困擾。 但…… 其實她一點都不困擾呀,反而是很希望眉眼交匯之間,能有些欲言又止的柔情。 淺梨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段侍衛,您……您來啦?” 段小白瞥了她一眼,開口問:“你主子呢?” 淺梨心里邊歡喜,腦海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段侍衛跟他說了四個字呢,真好,他跟別人可沒那么多話。 “大姑娘晨起吃了早飯,服藥后又睡下了,這會兒應該還沒起,不過睡了好一會了,也快起了吧。所以,奴婢才去備了熱水,想著等姑娘起身了,讓她洗漱?!?/br> 段小白的臉上帶著面具,但那股不悅的情緒,伴隨著那個不滿的眼神,直瞪向她。。 淺梨心中一驚,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神情惴惴的。 “段侍衛,您……” “喚她王妃?!倍涡“椎恼Z氣極其不耐。 “什么?可是我們大姑娘說了,她跟王爺的親事,做不得數,王爺還暈著呢,大概連自己成親了都不知道,所以,將來的事很難說,也不要我們改口,她說她聽不慣?!?/br> 淺梨喃喃,說個不停,心里邊委屈極了。 段小白的眼神冷寂,宛若能將人的性命給奪去了。 淺梨屏住了呼吸,先前的綺思散去了不少,竟不由的恐懼了起來。 ------------ 第93章 不適宜的情絲 顧惜年早已醒了,聽見了段小白在門外說話,便命珠玉出來,請他進去。 珠玉見了淺梨,瞥了一眼她手上端著的銅盆里早已轉涼的水,吩咐:“這水不能用了,你再去換一盆,要燙熱些的?!?/br> 淺梨想回嘴,這銅盆里的水明明還是溫熱的呢,拿進去主子剛好能用。 即使是再換燙水,送過來不還是得加涼水,調整適宜嗎? 她覺得又被珠玉欺負了,下意識的就獲得段小白的憐惜。 她把所有委屈全寫在臉上,垂眸神傷,神情懨懨。 這一番抑郁寡歡的神情,再是鐵石心腸也要動容了。 可她根本忘了,段小白這人本就了一副冷心冷肝,從內而外都透著寒氣。 指望他會憐香惜玉,還不如指望趕緊入夏,等著天氣轉暖,也比等他神情緩和來的快些。 等淺梨淚眼嚶嚶的抬起時,面前早已不見了段小白,珠玉也跟著回房去了,連房門都被關閉起來,擺明了是沒打算讓她跟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