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25節
言卿頭皮發麻,維持著笑意,桃花眼里滿是警告,皮笑rou不笑道:“是啊,渡微仙尊名動天下,我心生愛慕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遍]嘴閉嘴閉嘴! 謝識衣見他警告眼神,指間的桃花隨風拂落,勾起唇又笑了下。 這一笑,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天樞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這真的是他那位師侄?! 細碎的桃花瓣,擦過白瀟瀟的臉,他還在發呆呢,就感受到了細細密密的痛?;ò晟洗阒睦湟馍钊牍撬?,破開他的皮rou,鮮血崩濺。 “??!”他驚恐地大叫一聲,更深跪下去,不敢抬頭。 謝識衣突然道:“手給我?!?/br> 言卿心情糟糕,沒好氣:“干什么?” 謝識衣安靜重復:“手?!?/br> 言卿默了會兒,伸出一只手去。 他腕上紅線錯亂糾纏,掌心潔白如玉。 謝識衣想去碰他,但是指尖在空中又頓了下。垂下眸,自雪袖中飛出一顆血玉珠,直接落到了言卿的手里。 言卿看到那珠子的瞬間,疑惑地眨了下眼。他上輩子也是化神修為,身為十方城少城主對天材地寶屢見不鮮,什么神器仙器沒見識過。這顆珠子,言卿一眼就知道不是凡物。 “這是什么?” 謝識衣道:“仙盟信物,見它如見我?!?/br> 言卿:“……” 他突然覺得那血玉珠散發的不是寒氣,是熱氣——燙得他差點手抖丟掉! 仙盟信物?!謝識衣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前面言卿才被天樞老頭科普了一堆仙盟的事,還對這修真界的權力巔峰發表過感嘆,沒想到一轉眼,盟主信物就到了他手里。他這是一個練氣三層的弟子,一下子凌駕九宗三家之上了,主掌生殺? 言卿不要。 他說:“你給我這個干什么?!” 謝識衣淡淡道:“你若想向我提出什么要求,不必通過忘情宗?!?/br> 言卿:“……” 眾人:“……” 謝識衣平靜解釋:“我常年不在宗門內,而且,忘情宗并沒有人能直接接觸到我?!?/br> 言卿扯了下嘴角,還是將那血紅色的玉珠收了起來。 在腕上隨便找了根紅線,穿過它,綁在了手上。 天樞和衡白面面相覷,兩人都從對方眼神里看到了驚悚。天樞覺得自己果然年紀大了,人都站不穩,差點又要暈過去了。 ——回春派的人不知道仙盟在南澤州的地位,但是沒有人比他們清楚那顆血玉珠代表了什么! 言卿受不了這些人的視線,揚手道:“折騰了一晚上,我先回去睡了?!?/br> 謝識衣這才想到什么,抬眸:“睡覺?” 言卿:“對啊?!?/br> 謝識衣漫不經心問:“你還沒筑基么?” 言卿倍感恥辱:“對?!?/br> 不愧是青云榜首,可能幾百年沒接觸過他這種修為的人了吧,這都要多嘴一句! 謝識衣:“嗯?!?/br> 白瀟瀟臉上手上全是血,這一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身軀在地上顫抖成篩子。 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咔”地一聲碎裂。那些委屈、不滿、憤怒,就像跟一巴掌一樣重新甩回臉上,扇得他大腦震震響。 他眼淚凝固,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在當事人眼中就跟笑話一樣。 令牌。令牌。 ——忘情宗并沒有人能直接接觸到我。 白瀟瀟如被五雷轟頂,手指一點一點蜷縮,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是塵埃。 言卿打算開溜,他和謝識衣現在這“相敬如賓”客客氣氣的場景也真夠驚悚的。也許謝識衣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么跟他相處吧。 言卿抱著不得志剛想跑呢,誰料一轉身,就撞上了因為洞虛秘境崩塌匆匆趕過來的承影一群人。 承影臉色鐵青,隱忍怒意,厲聲:“謝應,你竟然已經從紫霄的秘境出來。查清楚結果沒?查清楚了就給我把這陣打開,放我們回去?!?/br> 他身后跟著殷無妄、還有一些流光宗的弟子。 謝識衣在月色下抬頭,望向他,雪衣墨發、清姿無雙。他神色平靜,輕描淡寫道:“承影長老,離開之前,回答我一個問題?!?/br> 承影現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后背生寒:“你要問什么?” 謝識衣道:“你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讓殷無妄來答?!彼穆曇舳己艿?,卻跟料峭寒風般,堵住所有的人退路。 殷無妄聽到這話,在承影背后瞬間臉色煞白,呼吸急促。 他和謝應同輩,可彼此之間天差地別。 謝應的身份、修為、權力,讓他們注定不可能有過多交涉。他甚至,有些恐懼和謝應打交道。 承影往前一步,把殷無妄護在身后,臉色扭曲:“憑什么要我們少宗主來回答!謝應,你別欺人太甚——唔!” 承影突然瞳孔緊縮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直接跪了下來。他捂住胸口,難以置信地抬頭去看謝應??勺炖锶康脑?,都在對上謝應那雙深黑的眼眸時止住。 謝識衣眼眸深處似乎有幽紫寒光,說道:“我說話不喜歡重復兩遍?!?/br> 承影牙齒咬得咯咯響,眥目欲裂,眼里全是血紅之色。 他原以為來回春派,撞上忘情宗的天樞和衡白就已經是倒大霉,沒想到真正的噩夢全在后面。 籠罩整個上重天的噩夢! “長老,我來吧?!?/br> 殷無妄握緊拳頭,從后面站了出來,啞聲說。他身上本來就還有很多傷,臉色發白唇也干裂,眉心的紅菱是殷家人的標志,成為臉上唯一一抹血色。 殷無妄深呼口氣:“我……我是為機緣來的?!?/br> 謝識衣沒說話。 殷無妄知道,他不可能騙得過謝應。也是在這時,殷無妄才后知后覺懂得了,為什么他娘除了地點在回春派之外什么都不肯告訴他,連人也不叫他帶過來?;蛟S就是害怕現在的這一幕吧。 上重天錯綜復雜的權勢中心,這群人的博弈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而他根本上不了棋盤。 他澀聲道:“我娘告訴我這里會有一個秘境,我從南澤州過來,就是為了尋它的。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娘什么都沒告訴我?!?/br> 承影性格乖張,護短至極,他看殷無妄的背影只覺得嘔血,充滿戾氣的眼珠子一轉,大掌一伸,把旁邊瑟瑟發抖的一個流光宗弟子直接扔了出去。 “你去說!”承影厲聲,咬牙切齒道:“你去說!你去跟仙盟盟主好好說清楚,我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弟子被承影直接摔過來,跪倒在謝應面前,肺腑還在涌血、已經驚若寒蟬地跪下來,淚如雨下:“仙尊,仙尊饒命,仙尊饒命?!?/br> 謝識衣垂眸看他,神情自若,輕聲:“嗯,你來繼續?!?/br> 沒有一絲同情,也沒有一絲猶豫。 承影的狠在表面,而謝識衣的狠在骨子里。 流光宗弟子快要嚇破膽,哭著說:“仙尊,我們是專程過來接少宗主的,少宗主在此地被回春派所害,我們跟著承影長老過來接他回家,事情就是這樣?!?/br> 流光宗弟子重重磕頭:“仙尊!我沒有半點隱瞞!若有一絲隱瞞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仙尊饒命!仙尊饒命??!” 全場寂靜。所有的人又一次被感同身受的恐懼扼住了咽喉、不敢呼吸。 其實平心而論,今天的謝應比那日在桃花谷中、氣勢要柔和了些。若春風細雨般,可即便如此,也依舊令人膽寒。 承影眼眸赤紅:“謝應!現在你可以放過我們了吧!” 謝識衣低聲笑了下,尾音nongnong的嘲諷:“不可以,我不滿意?!?/br> 一語驚起千層浪。 承影終于崩潰:“謝應!你到底要怎樣!”他猶如困獸:“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們!” 謝識衣沒理他,指尖的桃花匯著寒光冷意,成一條細線,勁直呼嘯穿行,灌入了殷無妄眉心的那道紅菱里。 那是流光宗殷家主脈的命魂線—— 桃花入命門! 這一刻怕是流光宗的宗祠禁地內,都刮過一陣卷著桃花的煞風! 承影說不出話來了,手指都在發抖。 他知道謝應是個瘋子。 他知道謝應冷酷無情,手段冰冷,卻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這位年輕的霄玉殿主。 不滿意的答案。他真的也不會問第二次,直接越過所有人,劍刃指向流光宗。 謝識衣轉身離去,烏發白衣似乎都在月色里散發清輝、干凈無瑕,留下的命令冷淡,不允許任何異議:“三日之內,叫殷列到霄玉殿見我,說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br> 殷列?,F任流光宗宗主的名字。 殷無妄捂著自己的額頭,崩潰地坐下來,難以置信:“長老,什么東西,剛剛那是什么東西?!彼袷悄缭诖蠛V?,絕望無助,倉惶地抓住承影的手:“長老,剛剛那是什么!謝應往我眉心里放了什么!” 承影眼里露出一絲恐懼來:“不悔劍意?!?/br> 他聲音顫抖:“少宗主,你快點回去將此事告訴宗主吧。不然,三日之內,魂飛魄散?!?/br> 魂飛魄散四個字落地,殷無妄徹徹底底癱坐,他抓著土地,指甲發白發青。 言卿抱著不得志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能親自感受到,不得志的身本是如何一點一點僵硬的。它本來嫌籠子悶,用牙齒磨了半天,磨出一個小洞,好不容易鉆出來。 結果還沒得意一會兒,就又想回去了。 他奶奶的……外面的世界好恐怖。 不得志想了想,試探著問:“前面他往我肚子里放的是不是也是這個玩意兒?!?/br> 言卿笑起來:“不錯啊不得志,長進了,變聰明了?!?/br> 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