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點頻夫郎(女尊) 第131節
有這種滔天權力的,仔細數數,滿京城也就那么幾個。 而幾人里,最容不下時清的莫過于世勇侯錢大人。 就因為她拿時鞠當成朝堂上的假想敵,拿時清當成錢煥煥的擋路石。 “母親,刺殺欽差,可是謀逆之罪?!卞X燦燦盯著錢母看,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 前有曹縣令的事情還沒查清,李蕓慶一向唯母親是從,她寄出去的書信很難說沒有母親的手筆在。 而現在又有了刺殺。 錢燦燦甚至不知道如果這事真是母親干的,她還有什么臉面去面對時清。 時清曾不止一次救過她們兩姐妹的性命,而她們姐妹倆的母親卻一心想要時清的命。 錢母往后緩慢地仰靠在椅背上,雙手搭著椅子扶手,抬眸看她,冷聲問,“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又是在質問誰!” 錢燦燦繃緊臉皮,“時清不過就是個御史,您為何千方百計的想除掉她?” 錢母目光沉沉地盯著錢燦燦,“若不是你之前橫插一杠,時清根本不足為患,我眼里豈能看見她這種螻蟻大小的御史?時鞠又豈能在朝堂上跟我并肩而立?” “我還沒跟你細細的算這一筆賬,你今日竟為了一個外人來質問我這個當母親的?!?/br> 錢母沉下臉,“我從未指望你能有什么出息,但你如今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嗎?!” 她分明是坐著,是抬頭的姿勢,可氣勢卻是壓過錢燦燦一頭,像是站在高處俯視她。 錢燦燦呼吸發緊,脖子僵硬。 母親這是間接承認了? “來人,”錢母喊,“把她拉下去打個二十棍,再關進院子里反思半個月,期間誰都不準去探望?!?/br> 錢燦燦扯著嘴角嗤笑,絲毫不在意皮rou之苦,挑釁地看向她,“您有本事就直接打死我,上回沒能刺死我,您心里遺憾死了吧!” 錢母冷冷地回望過去,手指握緊椅子扶手,語氣沉沉,“你當真以為我狠不下心?” 侍衛正要過來,就瞧見錢煥煥腳步匆忙的趕過來。 “母親恕罪?!卞X煥煥行禮,往前半步擋在錢燦燦身前,“她昨日喝多了還沒醒酒,才敢頂撞母親,求母親看在她是關心您跟錢家的份上,責罰就免了吧?!?/br> 錢煥煥見錢母紋絲不動,皺緊眉頭,咬牙說道:“母親,君后生辰快到了,若是這事再被傳出去,對府上聲譽終歸不好?!?/br> 錢母這才看向她,目光帶有重量。 錢煥煥低頭看著地磚,恭敬的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跟她對視。 書房里沉默了幾個瞬息,氣氛低沉凝固,讓人深覺難以喘息。 三人之間的氣氛不像是母女,甚至比上下級相見還要冷硬。 “這次看在君后生辰的份上便免了?!卞X母看都不屑于看錢燦燦,直接說,“滾下去?!?/br> 侍衛上前做出請的姿勢,錢燦燦甩袖大步離開。 錢煥煥舒了口氣,看向錢母,“母親,若是沒事,我便先退下了?!?/br> 錢母視線落在面前的書案文件上,面無表情的淡聲說,“時清要回京了,她這次外出差事辦的不錯,管的又是錢財方面,等她回京后,你我都記得上份折子,推薦她去戶部任職?!?/br> 錢煥煥驚詫地抬頭看錢母,“您不是……” 母親不是一直想讓她去戶部的嗎? “你照做就行?!卞X母擺手,“下去吧?!?/br> 錢煥煥拱手行禮倒著退下,都快到門口了,才聽見錢母說道:“你那庶妹蠢笨無用就罷了,你可別跟她一樣,事情沒有證據便過來質問我。滿京城,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是敵人?!?/br> 想除掉時清的,又不止她一個,曹縣令的事情若是真往深了查,指不定能查出什么。 “離時清遠點,跟你那沒出息的庶妹也保持點距離,你不需要這么些累贅拖累你?!?/br> 錢煥煥頭低下,退了出去。 錢母抬眸看向門口方向,覺得錢煥煥還是不夠狠心。 也太過于年輕稚嫩,不知道這條路上只有權勢跟利益,沒有親情跟朋友。 等她再經歷些事情遲早會明白,自己這個當母親的都是為了她好。 至于為何要捧時清,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臨近傍晚,時清的馬車進城門。 巴寶閣的許掌事右眼皮莫名開始跳,總覺得摳門精回來了。 出來站在門口一看,果真是她。 許掌事朝身后柜臺里面的錢燦燦說,“小主子,小時大人回來了?!?/br> 錢燦燦本來正在擺弄手里新淘來的紅釉梅瓶,聞言動作微頓,想往外看又忍下了。 她低頭繼續擦著花瓶,輕輕地嗯了一聲。 時清心思細又聰明,刺殺的事情她心里肯定有數。錢燦燦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表情去見她。 “你把這個,送去時府?!卞X燦燦將花瓶仔細地放進黃色錦布里,合上蓋子。 小二捧著錦盒,問,“可要說些什么?” “不說?!卞X燦燦又伸手去拿別的瓶子。 時清應該懂。 至于以后繼續做不做朋友這個主動權,錢燦燦交給了時清。 問時清進京后,則要先去宮里復命。 李蕓慶同她一起,可能因為昨晚刺殺的事情,她一路上沒跟時清說過話。 “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時清坐李蕓慶的轎子進宮,沒忍住咋舌,“就您這肚量,這輩子也就別想了?!?/br> 可能是并肩坐著,躲不過去,李蕓慶才睨了眼時清,冷笑一聲,“感情昨晚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人不是你,坐著說話不腰疼?!?/br> 現在她脖子上還有傷痕呢,李蕓慶抬手摸了一下。 時清說,“我這個年紀,就是站著說話也不腰疼?!?/br> “……” 時清勸她,“您就別摸了,就當提前演練一下,將來遲早要挨一刀?!?/br> 李蕓慶的手一抖,扭頭看時清。 時清笑,“我要是您,我昨晚干脆跟刺客搏斗,死在當場,皇上日后許是會對李家寬容一二,大家還能跟著吃個席?!?/br> “您瞧瞧現在平平安安的回京了,等著您的也就秋后那一刀,席是擺不上了,但抄家可以安排一下?!?/br> 李蕓慶臉色難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本官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問心無愧?!?/br> 時清忍不住鼓掌,“不愧是您,臉皮夠厚,這話也能昧著良心說出來?!?/br> “姨,這軟轎里也就你我兩人,不如你跟我交個心?!睍r清湊過來跟李蕓慶說話。 李蕓慶心臟突突跳動,以為時清要跟她聊些什么不能被第三人聽見的事情,掌心里都開始出汗了,心里掙扎忐忑。 時清壓低聲音,李蕓慶呼吸屏住。 時清問,“你告訴我銀錢都藏在哪兒了,到時候萬一是我領旨抄您家的話,心里也有個數?!?/br> 她眼睛晶亮的看過來。 李蕓慶心頭一梗,憋的說不出話。 “你就這么盼著我死呢?”李蕓慶深呼吸,冷冷地睨著她,“算命的可給本官批過命,說我能活到百歲?!?/br> 哪里來的封建迷信? “您都這把年紀了還保持著這種天真思想也是難得?!睍r清搖頭感慨,“人家明顯是哄你的,你還真信了?!?/br> “……” 李蕓慶跟時清聊不下去了,她掀開轎簾,“停轎,我要下去?!?/br> 轎婦疑惑地扭頭看她,“大人,這還沒到宮門口呢?” 李蕓慶沒好氣的說,“我怕我氣死在路上,撐不到宮門口?!?/br> 時清反駁道:“您肚量小我又沒嫌棄您,您怎么連句真話都聽不下去?” “我不想聽你說話?!崩钍|慶拒絕跟時清交流。 轎子停下前傾下壓,她掀開布簾子下去。 只要不跟時清一頂轎子,就是讓她步行李蕓慶都愿意。 時清鳩占鵲巢,舒舒服服的坐了整個轎子。 爽~ 時清故意氣李蕓慶,假模假樣的說,“您瞧這事鬧的,我自己一個人坐一頂轎子多不好意思~” 四品大員在外面走著,六品的御史在里面坐著。 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一眼就能看出來。 “……” 李蕓慶呼吸沉沉,氣的爬回轎子里拿刀捅時清的心都有,還是李府的下人攔腰抱住她,“大人忍忍吧,馬上就到宮門口了?!?/br> 兩人進宮,先后復命。 恰巧錢母今日有事也在御書房中,瞧見時清過來不由扭頭看過去。 時清身穿寶藍色官服,長相明媚,腰背挺直,身披漫天昳麗晚霞,抬腳進來,氣質不俗。 張揚的時清,比內斂的時鞠,還要棘手。 見過禮,皇上含笑跟時清說,“這趟差事辦的極好,錢愛卿剛才還在夸你呢,說你不管是剿匪還是防洪防疫,都有一套法子?!?/br> 錢母站在旁邊,微微頷首,“是時清做的好,臣不過是實話實說?!?/br> 按理說錢大人夸了她,時清于情于理都該回一句,所以她轉身朝錢大人行禮。 “錢大人說得對,臣也覺得自己做的很好?!?/br> 錢母眼尾抽動,“小時大人真是年少有為毫不謙虛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