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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他們練功初始,瀉功就會相伴而生。 起初是一月一次。 沈韶春當時一聽說,就“咦”了一聲。 這不就跟大姑娘來月經么,一月一次。 只是大姑娘排出的是無用的血,而魔修排出的是過濾出來的污濁之氣。 但魔修比大姑娘有本事,隨著他們功力往上走,瀉功的間隔也會拉長。 仨月一次,半年一次,一年一次,三年、五年、十年或者更長才會瀉一次。 “但拉長間隔達二十年以上的,每一次瀉功卻有可能出些預料之外的狀況?!?/br> “比如你家公子這樣?” “公子的情況比較特殊。他經受偃刀和橦櫟山的雙重封印長達數百年,期間一直未瀉功,污濁之氣盡數化成魔毒,才會導致他這次的噬心之痛?!?/br> 聽酣春一解釋,沈韶春就懂了。 按時瀉功,魔毒就可保持在可控范圍,不然就會發展成噬心之痛。 這么說來,魔修簡直猶如遭了天譴的一個群體,天時地利人和,三中之二都不占。 “這‘噬心之痛’,到底是怎么個痛法?” “書中記載,這是萬蟻噬心,千刀萬剮之苦,連骨頭心兒里都痛。不僅痛,還可能造成短時間的記事丟失,記事混亂,暴躁,暴躁到無法自控,變得嗜殺?!?/br> 沈韶春背上聽出一層冷汗。 “那現在你們是怎么打算的,誰去跟前伺候的?” “公子暫時性失憶的近半個月,由蘇管事一人去中苑伺候,他只記得蘇管事一人。不過,蘇管事也沒落著好,每次出來都帶著傷。公子現在管不住自己,他就是殺了我們自己人,也不覺得奇怪?!?/br> 沈韶春:“……”可怕。 沈韶春心說,幸好整個蘇園里,她和蘇玉舟最是不熟,雷落到誰頭上都不可能落到她頭上。 可隔天,雷就落下來了。 沈韶春被蘇槐序親自來請去中苑。 這天的天氣也是夠嗆,那風刮得就跟豬八戒要來了似的。 她出門沒多久又來了一場雨,下得比陸依萍去問她爸要錢那天的雨還要大,沈韶春眼瞅著這異象差點沒哭跪咯。 心想,那《三國演義》里,董卓被滅之前,就是接二連三的發生異象,她這該不會也是要行什么厄運了吧? “蘇公子叫我去是為啥子呀?” 沈韶春心里有急有害怕,整得是方言都出來了。 “這個我也不知,不過,沈姑娘你也不必如此緊張,公子他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的?!?/br> 這話說的,他倆什么關系啊,他就不會傷害她了? 沈韶春是打死不信的。 但怎么辦呢,人要見呀,怕給人氣極了親自來拎她,那時候可就不是刮風下雨這么簡單。 沈韶春一路啃著指甲去中苑,十個手指頭幾乎都給她霍霍完了,她才進到中苑的門。 “沈姑娘你自己進去吧,公子吩咐過不讓人來打攪你們?!?/br> 沈韶春十分遲緩地點了兩下頭。 腦子給她下了命令說要進去,可她身子卻有些移不動。 并且手也有些管不住,死死拉住蘇槐序的袖子。 “你身上有什么趁手的防身之器嗎?有的話,借我一樣?!?/br> 對方看著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沈韶春最后還是空著手進去的。 她實在是沒想到哇。 蘇槐序一個生得清俊還有些秀氣的人,卻是個耍大刀的。 他身邊現存的法器,都是些刀刀槍槍的大家伙。 他給了她三個選擇。 那是他身上現有最小的東西了。 一樣是把開山斧一般的斧頭,一樣是一對銅錘,頭有海碗那么大,長短似羽毛球拍兒,第三樣是一把扇。 最氣人就是這把扇子。 它成心地氣人,在蘇槐序手中小模小樣的,像攥在大姑娘手中的閑扇。 但到了她手里,媽耶,鐵扇公主的芭蕉扇嗎,還是變大了的那樣兒,她得扛在肩上才能舉起。 可這三樣東西,任憑她舉著哪樣走進閣樓里,只怕都會當場嗝屁。 打擾了。 沈韶春沖蘇槐序抱拳一禮,邁著艱難赴死的步子,慫了吧唧地往正對的閣樓走。 人進去好一會兒后,槐月端著茶水點心過來。 她剛到,就聽里頭沈韶春殺豬般的聲音在那兒叫。 “蘇玉舟,你干什么,你放開我,走開,你滾,??!” 槐月:“這……” 蘇槐序:“……咳?!?/br> 槐月面上神色復雜。 “公子這是……嗐,他要是真喜歡沈姑娘,應該跟人一步步來的,怎么能,怎么能……” 后面的話,她實在難以啟齒。 蘇槐序略一扶額,愁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這不是那回事兒?!?/br> 槐月臉上燒了燒,“那這是?” 沈韶春睡了一覺。 在陌生的地方睜開眼,第一件事她便是起身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都好好穿著,她就松了口氣。 但她坐起的動作太快,不小心扯到身上,肚臍小腹位置傳來一陣牽拉之痛。 沈韶春伸手摸上痛處。 發生了什么? 她只記得蘇玉舟把她丟到榻上,還扯了她的腰帶,然后他臭不要臉地撫上她的腹部。 --